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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忆

“我们在清理C区的战场时,发现了一个东西。我相信,你们上将会很感兴趣。”银鼠伸出右手食指,对着我指了指耳朵。

我意识到他是发现了我藏在头发下面的耳麦,干脆取出,递给了他。

银鼠将耳麦凑到嘴边,笑嘻嘻道:“Hello,亲爱的上将,好久不见~~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怎么样?”不知道展翔上将说了什么,他一边把玩着耳麦一边发出愉悦的轻笑声,“展上将,你觉得我银鼠会打无准备的仗?放心吧,我手头的东西,绝对会让你满意。”

又过了一阵,银鼠终于将耳麦还给我。

“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将信将疑地接过东西,扭头看向木木,“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

木木低头没有作答。

“木木,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加强了语气,紧紧盯着木木。银鼠双手抱胸,斜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笑盈盈地看着我们俩,倒不像是立马要离开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暂的几十秒,但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漫长了——我终于听到木木的声音:“我要找出事情的真相,找出那些害我的人!”

我看着木木,木木的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阴郁神色。一瞬间,我感觉到眼前的木木似乎和我印象中那个阳光爽朗的男孩不一样了。“木木,考试那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木木抬起头,脸上一副回忆的神色,茫然地摇摇头:“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天和你分开后,我到自己的考场领取了当天的考试项目。等做到最后一项时,时间还很充分,我想反正要等,干脆就放慢了进度,随意地四处逛逛。”

根据木木的回忆,那天他无意间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木桥附近时,看到对面树丛中有人影闪过,以为也是参加考试的同学,便起了顽皮之心想要吓唬对方,于是刻意放低了脚步声走过去。他刚刚走近,便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计划进展得怎么样?”一个似有耳闻的沙哑男声响起,那人刻意压低了声线,但还是能听得出最起码已经有四十多岁了。

另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声音回答道:“比原先设想的要顺利。可惜,还是没找到母体,否则那个计划就能继续进行下去了。”

木木有些诧异,看样子,这两个人并不是考生,也不像是考官。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考场内?

就在他还在疑惑的时候,又听到第一个声音说道:“无所谓,现在有没有他们都一样了。局势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那些人已经无法翻转——谁!”那人声音陡然扬起,木木一惊,同时察觉到背后突然出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刚要回头,只觉后脑勺一阵刺痛,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人已经身陷牢狱之中,脚上还缠着笨重的脚镣。

木木又气又急,拼命拨弄着脚镣,可是怎么也解不开。他冲到门口,抓着门冲着外面喊道:“有人么!快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关我!放我出去!”

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嘻嘻嘻,你这小毛孩儿真有趣!凭什么?就凭他们比你手里有权!”

木木这才注意到和自己一个房间的还有一人。

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四肢都被铁链牢牢地缠绕着,钉在墙上。他的身上满是鞭痕,有的已经结了疤,而有的显然是刚刚才出现的,还渗着血丝,衣服早已零碎不堪,就像一片片抹布似的挂在身上。

木木不由吃惊。从小到大的教育从未告诉过他,在现在这个社会还会有人遭受这样的刑罚。

尽管浑身伤痕累累,年轻人的精神似乎却相当不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小毛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木木警惕地盯着他:“凭什么告诉你?你被关在这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呵。”年轻人不由笑出声,戏谑似的看着他,“那你被关到这儿来,是不是也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木木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不是!我是无辜的!他们一定很快就放我出去!”

年轻人摇摇头:“每一个被关到这儿的人,一开始都以为自己能很快出去。不过,也差不多啦,可惜他们出去的时候都只有一个最终点。”

木木心觉不妙:“只有一个最终点?”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是啊,只有一个,就是焚尸炉。”

木木的脸瞬间惨白,不肯相信地摇摇头:“你骗人!你说谎!!”

“我说没说谎,你马上就能知道了。”年轻人笑得异常残酷。

木木很快就知道年轻人说的是真的了。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排成两排从他们牢门前经过,后面跟着两个狱警。不一会儿,从远处的牢房里传来呼天抢地的叫喊声,夹杂着一阵阵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伴随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让木木的头越发发晕,脸色苍白地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叫喊声终于停止了。

木木松了口气,刚喘了口气,就看到两个狱警拖着一个软绵绵的人往外走去。那人,已经死了。

木木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和他同牢房的年轻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笑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个了。”

“这是动私刑吧?是犯法的吧!这都已经打死人了!”木木回过头,不仅仅是身子,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呵呵,在这里,是没有法律的。这里的所有人,在外界看来都已经死了。”年轻人盯着木木,冷冷道,“你还不明白吗?从被关到这里开始,你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木木苍白着脸,没有再做声。

如果他对年轻人的话还有存疑的话,当那些警察走进他们的牢房,还没等他解释一句话,就直接将他绑起来狠狠抽打了一顿后,木木所有的希望瞬间被熄灭了。

对生活的绝望,被鞭打后的挫折,一下子压倒了木木的神经。当天夜里,他就发起了高烧。

等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他就听到年轻人熟悉的讥讽:“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放弃了?所以说B区的小少爷就是娇生惯养啊。”他不知何时已经自己解开那些束缚他的铁链,正把一个湿毛巾叠成方块放在木木的额头上,凉凉的,却非常舒服。

“你以为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真的是十全十美的吗?或许有,但那只针对你们A区B区,不包括其他地方。你们只看到自己眼前的美满,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其他地区的牺牲上,你们把所有的罪犯和有危害的人都赶到其他区,把所有危险的产业也都安置在其他区,让当地的人从事危险的事情,但最终享受成果的却是你们。这就是你们所倡导的大同世界吗?”

“这样的社会我们不会认同!”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银色的鼠面面具,把玩着,“这个社会表面上看还是好的,但是内里却已经腐朽透了。现在所欠缺的,就是燃起一场革命的大火!”

远处响起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便响起警报声,狱警们惊慌的声音也渐渐传到耳边。

木木疑惑地站起身,正准备走到门口张望,却在站起身的瞬间听到年轻人含笑的声音:“看来,我的伙伴们来接我了。”他转过头看向木木,“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

面对年轻人伸出的手,木木有些迟疑。

“留在这儿,你只有死路一条。跟我走,你却有可能找出害你入狱的人。而且,”年轻人将银鼠面具带到脸上,望着从窗口投射进来的夕阳,“我会带你看到和你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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