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华山贱法的无理要求之后，我们一行人稍作休整再次启程。
华山贱法三步一回头，对着身后那几头狼叫一个望眼欲穿恋恋不舍……我上前拍拍他肩膀：“别看了，大不了记下地方，到城里学了剥皮再赶紧回来嘛。”
华山贱法一脸醐醍灌顶状：“有道理！”说完大步赶上最前面带路的拓跋扬，回头招呼大家：“快快快！”
怀里传来一阵震动，我掏出日记本翻开。“等你有药了再说我有病”添加您为好友，回头一看，原来造孽姑娘不叫造孽叫有病。
“我靠，你名字敢再长一点吗？”这姑娘看着年龄不比我小，怎么会起个这么愤青的名字。
“哈，小时候刚接触游戏时候瞎起的，用了好多年有感情了。”
“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名字比较长，所以系统给你分配的学识多了一点？”
“……”有病姑娘一脸黑线，“老娘是堂堂985文学硕士，需要靠名字长一些来凑那可怜的胸无点墨吗？”
你倒是想凑胸大无脑，这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么。我瞄了眼她上下起伏的胸口，游戏里估计不像现实中有什么“聚拢”胸罩，再加上新手衣服又很宽松，见过的几个姑娘大多胸前一片平坦。不过这话也就心里吐槽一下，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山里多有野兽出没，大家尽量跟紧一些，穿过前面的林子上了大路就安全了。”即将踏入一片树林，拓跋扬一边出声提醒，一边指派几个士兵缓走几步，围了个圈子把我们七个玩家护在中间。
刚才外面看着只是一片不起眼的小树林，没想到进来走没多远，初时还稀稀拉拉的小树越来越少，到处是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抬头看去，头顶树冠上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不多的枝叶缝隙里投进一点。越往里去，林子里的树越是茁壮繁茂，光线也越差。甚至连空气都越发潮湿阴冷，和NPC越走越是谨慎不同，几个玩家都是一边四下打量，一边互相感慨这游戏里环境的逼真。
“咦……好多虫子，拟真归拟真，但这些恶心的小东西真心有必要也都做进来吗？”嘴上说着恶心，有病姑娘却没表现出有多反感，甚至还伸手从树上捉下一只蜘蛛。我看得心里一阵恶寒，不动声色的和她保持了些距离。
说实话，我虽然不至于像小姑娘似的看到虫子就尖叫跳脚，但也挺憷这些东西的，尤其脚越多越受不了。像蜈蚣什么的，只是远远看着我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靠。”华山贱法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一跤摔进灌木丛里。有病姑娘正好离他不远，没多想就伸手去扶他。华山贱法一边道谢一边拉住有病姑娘伸过来的手，正起身，忽然脸色一白，撒手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不带起身的就连滚带爬窜出去五米多。
“啊——！！！蜘蛛啊！！！啊啊啊啊！！！”
一阵小风吹过，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吐着丝从有病姑娘手上缓缓垂下，钻进地上的杂草枯叶里消失不见……她依然保持着要去扶人的姿势，呆呆的看着五米开外手舞足蹈状若疯狂的华山贱法。
“淡定，淡定点朋友，只是游戏嘛。”我一边上前一边安慰华山贱法，结果才走两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这才注意到华山贱法身上除了灰尘和血迹之外，还有大片大片深褐色黏稠的……粪便？
“那啥，你好像……踩到****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委婉了，确切的说，他应该是滚到****了才对。而且，这狗还有点拉稀，好大一坨。
“呕……”周围一圈干呕的声音。
“哇——！”当事人直接吐了，半晌抬起头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要不，你下线试试？说不定下线再上线，就刷新了。”另一个姑娘看华山贱法可怜，柔声安慰道。
华山贱法眼前一亮，然后掏出日记本就操作起来。
“哎……别介。”有病姑娘出声阻拦，“要能行我早下线把这一身泥刷新了，这游戏人可以下线，但角色是不会离线的。你下线之后系统会自动托管你的角色，根据你平时游戏里的表现分配一个接近本人性格的简单AI，操纵你的角色融入所在环境，成为英雄日记里芸芸众NPC中的一员。”
华山贱法却没搭茬，默默收起日记本就站了起来。
“这是……已经下线了？”一个玩家感叹，“一点不带延迟，很流畅嘛。”
“我比较好奇，系统分配的接近本人性格的AI会是什么样。”大家一听，都十分好奇的盯着华山贱法。我忽然想起之前他把狼尸往怀里抱的时候，一个雷神军士兵凑过来问我华山贱法是不是受了啥刺激，这NPC对玩家的看法，不就是系统的看法吗？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华山贱法在系统眼里，那就一神经病啊。
“……”华山贱法只是默默跟着拓跋扬往前走，既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除了表情稍显呆滞，和其余NPC也没啥大差别。
“也没什么嘛。”一人嗤之以鼻，“这个什么接近本人性格的AI看来也就一噱头，要统计和匹配全部玩家的性格特征，虽说技术上能够做到，但计算量也太大了。”
“唔……毕竟还是公测，也许这功能还没完善，或者是游戏时间太短？系统还需要更多游戏时间来统计？”
“有道理。”
一堆人正七嘴八舌讨论，华山贱法忽然诡异的一笑，乐呵呵的伸出手指在胸前一片排泄物上揩了一下。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周围几人也停下讨论，一脸惊恐的看着华山贱法。就连他身边的NPC也纷纷侧目，一个个露出或怜悯或嫌弃的表情。众目睽睽之下，华山贱法一脸天真好奇的端详着指尖……先是吸了两下鼻子，然后缓缓张开嘴巴，手指也往嘴里送去……呕，我伸手扶住额头，这画面真是，不忍直视。
又是一圈干呕的声音，这次换成了那队雷神军士兵，个个都离着华山贱法五米开外，远远行注目礼。
“我突然好害怕下线……”有病姑娘颤声道，所有人都是一脸忧虑。
“虽然这画面残暴了些，但是……不得不说这游戏，好厉害。”我轻轻感慨，五个人瞬间和我拉开距离，脸上都是你不会也想****吧的表情。
“别误会。”我说着把华山贱法往怀里塞狼尸时候NPC的反应跟大家解释了一遍，大家听完都长长的哦了一声，皆是一脸恍然。
他当时那个表现，玩家都需要反应半天才能明白他在做什么，放在系统眼里，可不就是神经病嘛。何况，即使理解了他想做什么，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去做，也足以说明这家伙异于常人了。
说话间，华山贱法忽然一顿，然后抬起胳膊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旋即转身一脸崩溃的冲众人道：“没有用啊。”
“啊……”鉴于刚才那一幕过于震撼，所有人都有些无法直视这货，纷纷左顾右盼。
“嘘——！”拓跋扬忽然回头悄声道：“前边有头灰熊，大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跟我从下风处绕过去。”
众人点点头，一边轻手轻脚跟上，一边偷眼寻摸那灰熊在哪里。只有华山贱法不为所动，一脸天然呆的砸吧砸吧嘴：“为什么嘴里也有股怪味？”
“噗……”有病姑娘弓着背全身簌簌发抖，“我们要不要告诉他刚才发了什么事？”
“你太残忍了。”大家纷纷谴责。
拓跋扬扭头怒视大家：“不要说话！”
所有人噤声，看拓跋扬如履薄冰的样子，不由得都有些紧张。我寻摸了半天，终于在极远处一颗树下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这就是那灰熊吗？这么远，一边感慨NPC眼神真好，一边琢磨，如果这游戏把怪物特征也拟真的话，这么远的距离熊应该发现不了我们吧。毕竟熊的眼神和听力都不怎么样，只是嗅觉比较灵。
嗅觉？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华山贱法，一个人孤零零走在最中间，所有人和他都保持着距离。我离他五米开外，都还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拓跋扬一直专心在最前面探路，对身后发生的闹剧一点都没顾上关注。此刻带着我们一步步往灰熊下风处移动，不知不觉自己先移动到了华山贱法的下风处，本来是一脸凝重的注视着远处的灰熊，忽然像被人闷了一拳在脸上似的，整个脸部都扭曲起来：“哇——怎么回事？这什么味道？”
一个雷神军士兵先把他拽到一旁，然后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拓跋扬先是很辛苦的忍着笑，然后又一脸奇怪的看了眼华山贱法，刚要继续前进，忽然皱眉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您发现灰熊前没一会儿。”士兵回道。
拓跋扬听了大急，叫到：“妈的，你领着这几位旅行者用最快的速度往林子外面跑。其他人和我断后，灰熊鼻子很灵的，怕是刚才已经发现我们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那团黑影跟着就向我们冲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