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女也站了起来,无论出于何种考虑,一个医生在目前的情况下,其作用要远远大于很多人。
杨新跟小美女两人分别将所有幸存者都排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高医生。杨新忍着心中的难过,走到楼顶边缘朝下望去。血腥!这个词距离杨新最近的一次还是初中时候遇到的那次车祸,其中有人摔破了头,流了满地的鲜血,当时杨新都吓傻了。为这事后来杨新的老妈还给他找了心里医生专门诊断过。
但是跟眼前的景象比起来,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杨新第一眼看完还是迅速将头缩了回来,双手捂住了嘴巴。该怎么形容那样的场面,杨新心里实在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即使是地狱也不会比这个更糟糕了吧。
杨新忍着胃部的难受,为了确定高医生的死活,再一次将头伸了出去。杨新记得高医生穿的是一件蓝色条纹衬衣,就算被丧尸撕扯也会留下一些碎片辨认。杨新努力的在眼前的残肢碎肉中一寸一寸的寻找着高医生的痕迹。不时还要跟向上张望的丧尸对上一眼,空洞的毫无生气眼神,满脸啃食过后的残渣。裸露在外的牙缝中还挂着刚刚咬碎的新鲜人肉,嘴角边更是不停的滴下红的发紫的血液。这一切都刺激着杨新那并不大条的神经中枢。
小美女询问了所有幸存者,也没有找到高医生的消息。只好过来帮助杨新一起寻找,看着杨新努力忍受着视觉冲击,正要出言缓和一下杨新的心理。没想到杨新先开口说话了:“这些东西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样如果算是活着那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残酷?”
小美女没想到杨新会突然问出这些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回答到:“这么快就开始适应了?这样就好了,看来人类的适应能力果然是最强的,就连你这个不怎么与人交流的人都能这么快适应。这对我们来说正是最大的希望。”
“不,我并不是适应!”杨新转头盯着小美女,坚定又无奈的说到:“我只是无法选择!”说完杨新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一系列紧张的神经随着这句无法选择终于释放了一些。杨新缓缓的转过身蹲了下去,继续说到:“这个世界像我们这种人永远没有选择的权力,这一切的发生我们甚至都来不及得到一点提示。而你还可以提前知道些什么,最起码你能有一个让人重视的感受。而我们与下面的怪物一样,他们被感染病毒变成这个,我们则被感染了死亡威胁。”
小美女知道杨新对自己在飞机上的多次神秘表现一直都想问个究竟。听了这番话张了张嘴,正想要解释些什么。一声微弱的呼救声传了过来“救我,来人,救我。”
“你听到了吗?”小美女敲了下杨新的肩膀,示意杨新跟自己朝呼叫声方向走去。
“听到什么?”杨新整个人放松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那呼声太轻,就连小美女自己都不太确定是否是真的呼叫声。杨新蹲在护栏边什么都没听到。看到小美女往另外一边的楼边走去,只好起身跟着一起过去。
“救我,快来人!”随着两人靠近楼边,呼叫声开始清晰起来。杨新大喊一声:“高医生!”迈开大步向楼边奔去。小美女赶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楼边,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飞机指挥部的正前方,高医生悬挂在整块整块的指挥部观察天空的玻璃上,如果不是降落伞碰巧缠绕到了一边的墙角水泥管上,高医生早就已经滑下去被丧尸分食了。
“高医生,你先稳住,我马上来救你!”杨新看到高医生还幸存,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说完翻上护栏,就要去拉高医生的降落伞。
“你干什么?”小美女一把抓住杨新:“降落伞重20公斤,现在还不清楚降落伞跟水泥管之间的缠绕有没有那么牢固。你这样去拉,万一降落伞松动,很有可能你们两个人都要掉下去。”
高医生被挂在玻璃上,看到杨新和小美女找到了他。顿时看到了被解救的希望,再看到杨新要去拉降落伞也吓了一跳,他虽然急切想被救上来,这时候也知道小美女说的对。赶紧冲杨新用力喊到:“你快去找人,叫他们收集可以使用的绳索把一个人吊下来,接我上去!”
杨新听了两人的话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冒失,有些惭愧的冲小美女点点头转身冲高医生喊了声“我去找机长他们,等着我。”
在机长和一些幸存者的帮助下,几人迅速利用降落伞的伞绳,编织了两条10米左右的绳索。做完拉力测试后,机长将绳索往腰间准备绑上,杨新拦住了机长:“让我去!”机长愣了一下马上反驳到:“不行,我是机长我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杨新一把抢过绳索,边往身上绑,边说到:“你只保证了30个人的安全,这一次我要自己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机长还要说什么,小美女伸手拦住了他轻声劝到:“让他去吧,这个时候他只是要找回他自己。更何况你不可能永远保护我们。”
机长无奈只要叮嘱到:“你下去以后一定要将绳索绑牢,不要着急。这绳索做过测试每一根都可以承受3个成年人的重量,所以不要担心,你要做的就是绑牢!”
杨新点了点头,转身翻过护栏,随着后面的人将绳索缓慢放低,杨新慢慢接近了高医生。
高医生看着杨新那张略带稚气,又认真的脸庞心里一阵感动,勉力露出了笑容说到:“看来我应该听你的,跳伞的时候趴到你背上。”
杨新想到两人在飞机上的对话,也露出了笑容:“放心吧,这绳子很牢固,而且我会绑的很紧。”
杨新慢慢的将绳索绑到高医生腰间,一边跟高医生轻声的开着玩笑。绳索已经快要绑好,杨新正要示意上方幸存者开始拉人,突然两人面前的玻璃“呯!”的一声碎了,一只干瘪如同枯枝般的手臂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