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庄主双臂受创,神智登时清醒三分,眼见前来夹攻的两人武功了得,一时之间不敢硬抗,当下斜刺里猛地退开。那商世仁方才乍得所悟,当下便急欲使将出来,在那苏庄主的身上好生试上一试,当下眼见苏庄主向后退开,竟自毫不停顿,猛地挺剑向前刺出,他这一剑刺得快速已极,那苏庄主身子仍在半空,商世仁的那柄青钢长假便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的直刺过来,当下苏庄主躲闪不及,肩头登时教那尚世仁刺出一个血洞。
那尚世仁眼见自己一招得手,当下更不饶人,长剑猛地抽出,一招商家剑法中的“冰封万里”长剑轮转,封住苏庄主身前一尺的地界,跟着长剑一变,变作一招“风雪折梅”长剑自上而下地望那苏庄主的脖颈劈去!那苏庄主眼见商世仁这一出手,便即要取自己姓名,当下心中恼怒非常,怒喝道:“好狂妄的娃娃,你叔叔对上我尚自不敢这般,你倒是一点也不小心!”说着伸手便要去拿那尚世仁的长剑,那尚世仁听苏庄主所言,心中愣得一愣,跟着面露冷笑之色,心中嘲笑道:“我叔叔么?他在当年那事过后,仍有多少武功残留?这时早已不如我许多,更何况我方才更有所悟?”他心中想着,长剑已然触上那苏庄主的手指指尖,那苏庄主眼见得自己下一刻便即得手,却怎料那尚世仁忽然剑锋一转,改劈为削,长剑猛地往前递进,那苏庄主心下大骇,暗想:“此子剑法精奥,只怕仍在那商星仁之上,可万万小觑不得!”当下一招横扫千军,左手铁掌直往那尚世仁腋下大包穴打去,这一下围魏救赵,那尚世仁不得不收剑抵挡,苏庄主一招得手,正欲进招,将此子毙于掌下,却怎想忽然背心一凉,竟不知何时,已然叫人用长剑给抵住!
这背心乃是人体要害,平日里轻轻拍打,便即难受,这时若是叫人一剑贯入,那哪里还有命在?当下苏庄主浑身一凉,自知这一剑避无可避,当下只好闭目等死。那陆诚一直在窗外伺机等待,这时眼见苏庄主命在顷刻,当下再也顾不上许多,左足一点,体**力自行运转,整个人带着灰尘,便如一道土龙一般的往那柄长剑处席卷而去。
场间三人均是身负极高武功的江湖侠客,这时眼见了这等阵势,也不由得心下骇然,当下那人长剑微滞,陆诚便趁着这长剑一滞之下,腰间玉箫作剑,狠狠地挥将下去。只听当啷一声响,那长剑登时断作两截,那握剑之人正是商星仁,那商星仁本来被陆诚气势汹汹的模样震慑,心中已有三分惧怕,这时眼见对方以一根玉箫斩断自己的长剑,三分惧怕登时变作九分,当下哪里还肯与那陆诚多作纠缠,忙身子飞退,想要躲开。
但这间屋子本来是那苏杏闺房,女孩子家家的闺房又那里有多大的空间?商星仁这么一退,登时便退到了那苏杏卧着的床榻边缘。无巧不成书,那苏杏本来心受震动,这时服下药去,好生歇息,又被众人这一番大闹,竟在这时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她这一声嘤咛虽小,但长剑方才尽是兵刃碰撞的脆响、拳脚鼓动的风声,这时被她这娇柔女子的叫声一冲,登时便将场间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那商星仁眼中见那苏杏,登时犹如溺水者瞧见了最后的一根稻草,那是万不可放手,当下拿起半截场间,用力抵住那苏杏的脖颈,陆诚与苏庄主眼见如此,登时各自叫了声“糟!”心中立时猜到商星仁的用意,那商星仁冷笑一声,尚未开口说话,忽然觉得手腕一紧,似乎被一个柔腻之物搭上,扭头看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竟已然叫那苏杏给夺了过去!
这一下场间众人的惊讶只有比刚才更加厉害,那苏庄主更是不再理会一旁的那尚世仁,抢上前去,一掌拍开一旁尚未反应过来的商星仁,问道:“我不曾教过你武功,这少林寺拈花指!便是爹爹也不曾学过,你却是那里学来?”也是那苏杏方才刚刚醒转,神智迷糊,不自禁下便显露的功夫,这时叫父亲发觉,登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螓首一转,眼见陆诚也站在一旁,只觉得脸如火烧,更是难以说话。那苏庄主眼见女儿如此,但他一个粗野汉子,那里知道自己女儿脑袋中转的都是甚么心思,眼见她不肯说话,眼睛却瞧着那陆诚,脸上也泛起红晕,登时“心领神会”扭头瞧了那陆诚一眼,暗道:“是了,我就说他的武功很是不坏,原来是少林寺的弟子,那么方才装傻不愿认我这门亲事,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怎地他折断了手脚,仍然行动自如,哦,是了,那是少林寺的易筋经功夫,我可揣测不得!”他心中这般一番推测,登时将那陆诚当作了少林寺的高僧弟子,当下瞧那陆诚的神情便十分的复杂,正没做道理处,忽然只听女儿大叫了声:“爹爹小心!”苏庄主当即一愣,跟着只见自己女儿舞动长剑,一剑刺出,登时后发先至,刺中那尚世仁的肩头,只可惜那柄断剑没了剑锋,否则这一剑,便可立时废了他的右手!那尚世仁见此,当下心中又惊又怒,惊得是此女身负这等武功,当真始料未及,怒的是此女这时名分上乃是自己的未婚媳妇,这时竟然对自己刀剑相向,太缺少管教!他方才将商家剑法领悟得更加精深,只当天下少有敌手,这时眼见一个弱女子竟然险些伤到自己,当下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使出商家剑法中的“风中浮萍”长剑犹如在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扁舟,那里能预料得它的轨迹,那苏杏只觉得眼前剑光闪闪,心中好生恐惧害怕,一身的少林纯正功夫反而没了用武之地!眼见那尚世仁手中的长剑转虚为实,立时便要重创苏杏,便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朗若洪钟的声音,苏杏细细听来,只听那声音说的话甚是简练易懂,说的乃是:“莫去与他理会,用金针渡劫去破他!”其余众人闻声,各自愣住,唯有陆诚浑身一震,要问这声音是谁?不消说,正是那位黑衣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