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答道:“纵使这商家庄内此刻是刀山火海,我既然要去,就须去了。”老僧宣了声佛号,跟着道:“小施主跟好,老僧前头带路。”话音一落,陆诚但觉一个柔软之物入手,低头一看,却是苏杏,原来老僧前头带路,带着两人颇是不便,便将苏杏交给陆诚来带。这两个年轻人许久未见,这时再见,苏杏倒在陆诚在怀里,两人各自心中羞涩,一时间不交一言,陆诚全力赶路,牢牢地跟在老僧的身后,转眼间已经来到山下,但见眼前显出一见巨大的庄子,庄内红梅着火,数间房屋里滚出浓浓黑烟,其中不时有火舌探出,瞧上去十分凄惨.
陆诚轻轻放下苏杏,持剑在手,当先探入庄内,但见他前脚刚一入庄,便有一支长箭迎面朝他射来,陆诚举剑拨去,扭头来瞧那长箭射来的方向,但见一个蒙古士兵眼见一箭不中,扭头便要逃跑,陆诚此刻轻功已高,哪里容得他就此逃遁,当下纵步如飞,抢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襟,喝到:“哪里走!”那士兵眼见无法逃遁,当下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转身便望陆诚胸口刺来,陆诚万没料到他这一后手,这时距离已近,再要用剑去格已是不及,一时间他慌了手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但听一旁一声娇叱传来,身前的蒙古士兵给一双素手搭上,这双手的动作快极,那蒙古士兵一愣之下,已被它扣住了手腕,当下不由得他不把短刀丢下,陆诚扭头看去,但见这双手的主人正是苏杏,两人相视一笑,尚未说话,忽听身畔响箭呼啸,陆诚扭头再看,只见不知何时身后已然站了一批蒙古士兵,手持强弩,长箭已然离弦,此刻更没有犹豫的余地,陆诚抽出玉箫在手,左手长箭,右手玉箫,一齐拨打,但听一阵叮当脆响过后,竟无一支长箭落在陆诚与苏杏两人的身上,那个被苏杏扣住了蒙古兵见了陆诚这样的武功,一时间已失去了逃跑的念头,呆呆地站在原地,苏杏此刻已无暇管他,矮身从地下捡起那蒙古兵丢下的短刀,使一招仙人之路,便去点一名蒙古兵的穴道.不料这蒙古兵此刻早已占领了庄子,有了这一波士兵赶来,第二波转眼就到。
就在苏杏探指去戳的当口,又有一波蒙古兵提枪过来,眼见苏杏飞身来到,当下猛地掷出一杆长枪,苏杏情急之下挥动短刀使一招马蹴落花,短刀的刀身在枪杆子上狠狠一磕,登时将它磕偏了位置,只是她力道不足,给这长枪一撞之下,手臂发麻,已没有了再去点那蒙古士兵的实力,当下只得撤步暂退,这时老僧与苏庄主闻声赶到,但见苏杏落险,赶忙抢上前去,这苏庄主乃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战场士兵的利害,此刻已有两队蒙古兵聚集在此,分进合击,不可小觑,但苏庄主却只道这蒙古鞑子武功稀松平常,全不放在心上,眼见身前一杆长枪刺来,更不惧怕,挥手一拍,登时教那长枪枪头折断,就这一顿的时间,已有三名蒙古兵将他围住,长枪分从三个位置向他刺来,这一下可不得了,苏庄主一双肉掌,只可防住两杆长枪,再来一杆,只怕得给它在身上刺出个窟窿。
陆诚早在一旁看着,眼见如此,当下摆动长剑,一招流水不腐使出,身子和长剑都仿佛化作一汪清泉,转眼间流过三名蒙古鞑子的身体,那三名蒙古鞑子本来只道必能得手,谁料忽然腰际一痛,已给陆诚拦腰斩成两段。那苏庄主眼见陆诚露出这等武功,暗想:“此子武功进步好快!”忽的听得一声衣裳撕裂的声音传来,当下循声望去,只见老僧一人拖住了三四十名蒙古鞑子,他心地慈悲,这蒙古鞑子虽要杀他,但他却下不去杀他们的手,只是以身法躲闪刀剑,此刻蒙古鞑子摆好了阵势,已然把他逼入了死地。
陆诚眼见如此,当下提箫上前相助,他知道老僧心地慈悲,如若使长剑将这些蒙古鞑子一一杀了,必然让他痛心,当下使动玉箫,一连使了数招青莲剑中的招式,合着内功,登时将三四十名的蒙古鞑子打倒了一半,这时苏杏也已恢复过来,眼见师父遇险,赶忙上前来助,她的功夫全是老僧所传,一招一式里慈悲多过杀意,一路拈花指使将出来,便将蒙古兵的骨头卸开,却不要了他们性命,老僧眼见如此,叫了声:“惭愧,老衲自恃武功高强,却给他们逼入如此险境。”陆诚道:“这却不是您的错了,这些蒙古兵训练有素,若是专攻一人,只怕少有敌手。况且您还不肯出手伤人。”老僧点头道:“是啊,这些蒙古兵武功不强,但是聚在一处,便是一流高手也要遭殃。”陆诚道:“您若是出手伤人,这些人又算的了甚么?”老僧不置可否,扭头又见一对兵马过来,这一队兵马不下百人,且都有坐骑,四人知道这定然比先前那队蒙古兵更加难缠,心中都正转着如何逃遁的念头,谁知陆诚忽然“啊哟”的叫了一声,苏杏忙问:“怎么了?可是受了伤?”陆诚道:“却不是受伤了,你瞧那蒙古骑兵的中间是甚么!”苏杏闻声瞧去,但见数十匹健壮黑马的中间,正围着一辆,马车上的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与商世仁相好的女子。苏杏并不识得此人,却听陆诚道:“奇哉怪也,这个女子怎地会和蒙古鞑子混在了一处?”
三人被陆诚说的不明所以,当下仔细询问,陆诚将自己在牢房中的事情择要说了,苏庄主听后大是愤怒,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道:“便是说,此女乃是商世仁的相好,但此刻商家庄破落了,她却与那蒙古鞑子混在了一处?”陆诚点头称是,扭头扈了眼那个女子所在马车,续道:“而且还过得很是滋润,此女在狱中对商世仁的关系极是真诚,那份感情只怕是不好伪装。所以此刻这样的情景,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苏庄主道:“咱们来这里是为了你小子取回甚么长剑,却不是来管别人的家事来了,此时逃走才是正事,此事须得先放一边。”陆诚点头正要答应,老僧忽然摇头道:“不然,这女子是商世仁的相好,在商家庄自有超凡地位,此刻在蒙古军中又是这样尊崇,此刻商家庄人生死不明,想要夺取长剑的方法,只怕要落在这女子的身上。”
四人说话间,那队骑兵已到近前,陆诚心念急转,忽然生出一计,道:“我们与那蒙古鞑子假装恶斗一场,三位武功都比蒙古鞑子要高,想要脱身自然不成问题,而我假装被擒,落入蒙古鞑子手中,如此,便可悄悄刺探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