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月色,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鳄鱼,李凝阳站在上三彩蜗牛的贝壳上,冷漠的眼神,不待丝毫的情感,似乎是一种对于生死的冷漠,在他的眼中,那只鳄鱼,已经被他打上了死的标签。
隐藏在飞剑上的赏乐圣,亦是如此,对于一个杀害上千人的妖兽来说,不将他扒皮,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他是一个修仙的道士,可是前提,他也是人,作为人,以杀止杀,将这份因果了断,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攀爬的鳄鱼,大摇大摆中,在他们的目光中,离开沼泽之地,向林荫外的一处山村爬去,粗糙的后腿,慢慢的变成人腿,攀爬的之态,也变成直立行走,惟一可惜,就是盯着一个鳄鱼的脑袋,若不然,从远处望去,还以为是一个人。
夜幕下,山村之中,一片祥和的气息,大摇大摆的走在山村的道路上,原本狰狞的鳄鱼脑袋,随着其走进山村的刹那,化作一个美男子,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样,有些落魄的敲开山村内门口的一户人家。
一个老妪打开房门,热情的招呼着眼前的陌生人。
“小哥,不知有何事?”当老妪说出第一话的时候,翩翩少年露出狰狞的鳄鱼脑袋,嗤笑的盯着老妪的脑袋,讥讽的说道。
“虽然有些老,可是勉为其难,还是可以吃的。”狰狞的鳄鱼脑袋,深处鲜红的舌头,光滑的手臂,也变成鳄鱼的爪子。
李凝阳在身后盯着有些搞笑的鳄鱼毛神,“没有想到,这野神还挑食。”
旁边赏乐圣平静的看着露出真容的鳄鱼,悠然的说道:“人乃万物之灵,乃是智慧的体现,眼前的鳄鱼估计是吃惯了人,才生出智慧,至于肉食的好坏,遵循记忆的痕迹,生老之别,初生之人,比起年老之人,更加的纯洁,观其藏绕身边的怨气,皆是青年,只要少数的老年人,不过如此,更加的可恶。”
“初生之阳,未见人生路途之精彩,以成为他的资粮,黄昏之人,不能安享晚年,成为其资粮,可杀!”李凝阳凝重的说道。
月色下,闪烁着寒芒的飞剑,直取鳄鱼的心脏,一丝畏寒的气息,至鳄鱼的后背冒起,一股冷汗,从他那猩红的双眼中,伸出长长的獠牙,身体错位,向旁边一滚落地,化作一只丈许的鳄鱼,堪堪的躲过致命的一剑。
摇晃的脑袋,破墙而出,向山村外面跑去,李凝阳皱着眉头,掐着手指,一指天地,在他的身后蓦然之间幻化出一朵虚无缥缈的云朵。
“云之道,飘渺之间,幻化成型,至水中升腾而出,脱离于水,是为云,游荡天地,聚成云,散为气!云散气杀!”
随着其身后云层飘渺,散落成气,在月色下,凝聚月色光华,清冷的山风,吹拂着冷冽的寒风,夹杂着冰棱,出现在天地之间,一朵飘渺的云,漂浮在天空,冷冽的冰棱,被山风吹过,化作寒刃,向鳄鱼飘去,密密麻麻之间,将鳄鱼困在原地。
皮糙肉厚的鳄鱼身上冒出血腥的红光,一张残缺的符箓至他的眉心冒出,隐隐之间,将他笼罩在其内,红光覆盖之处,平整的土地,慢慢的变软,丝丝水汽在红光笼罩的地方冒出,一片泥泞的沼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赏乐圣吃惊的盯着李凝阳,吃惊的说道:“没有想到,师弟竟然有这样厉害的神通。”
“师兄秒赞,不过是小道尔,本命神通使然。”李凝阳谦逊的说道。
“至今不知师兄所悟神通为何?不若至此机会,让师弟长长见识。”
赏乐圣神秘的望了一眼李凝阳,悠然道:“师兄献丑了。”
李凝阳回头望了一眼想要逃脱的鳄鱼毛神,皱着眉头道:“终究不过是智慧低下的毛神,虽有机缘,但不会运用,只会依照本能形式,沼泽之神,控制土地水汽转化之道,沼泽既然是自然的一种,水少泥泞之地,是为沼泽,水多,则为山洪。不过是水的运用。
对于李凝阳来说,虽然不能说是克制他,可是暂时还是可以困住他,雪花盖顶处,寒风吹拂间,讲泥泞的沼泽,变成一处冰原。
雪花飘零,使土地干涸,汲取大地的热量,以融化心的寒冷,泥泞的沼泽,不过方圆大小,被晶莹的雪花覆盖,化作一座冰山,压在鳄鱼的身上,血腥的红光,狰狞的抵抗着。
至于赏乐圣,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之间,化作爆裂的样子,漆黑的头发,慢慢的变成火红的颜色,朝霞之阳,烈日前缀,火红的头发上,沾染着点点火星,不时的落在地上,似乎要将大地融化,在他的身后,一轮烈日,幻化成空,仿佛他刚从烈日中走出一般。
烈日的灼热,烧烤着大地,在漆黑的夜空中,是如此的显眼,将漆黑的村落照亮如白昼一般,哪怕是李凝阳幻化的乌云,也被其所吹散,压在鳄鱼身上的冰山也被其眨眼之间,蒸发成水汽,飘若在山村之间,李凝阳认真的盯着意气风发的赏乐圣。
“不愧是筑基圆满,比起他这个刚刚踏入筑基境界的人来说,强太多。外表的平静,与内心的燥热,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李凝阳深思道。
至于鳄鱼,那渐渐无力的四肢,头顶那张残缺的沼泽之神的符诏,渐渐的失去那炫目的红光,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走过最后一段虚弱的岁月一般,冰山蒸发,一轮巨大的红日,落在沼泽之神符诏之上,刹那之间,宛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不过瞬间,失去信仰神力的支持,化作一张残符箓,飘零的落在地上,绝望的鳄鱼失去残缺沼泽之神符诏的支持,不过是一只刚刚筑基的妖兽而已,又怎么能在赏乐圣红日之下生存片刻,不过一瞬间,化作飞灰。
红日消散,赏乐圣鲜艳似火的头发,恢复成一尘不染的黑发,狂躁的内心,被其压制,冷峻的脸上挂着几滴汗水。
越是强大的神通,需要的消耗也就越大,脚踏飞剑,缓慢的落下,飞剑回鞘,背在身后,御剑飞行可是要消耗法力的,虽然拉风,可是对于现在险些虚脱的他来说,还是低调点好。
李凝阳望着干涸的地面,随手一招“呼风,唤雨”冷冽的寒风,吹拂着干涸的山村土地,林荫深处,沼泽中的水汽,被他唤起,慢慢的聚集在山村的天空,一轮残月,突然之间,变得模糊,被乌云遮蔽色彩,滴答答的水滴至天而降,在空中划过美妙的足迹,滋润着干涸的大地,一晚之后,这里又会恢复成原状。
至于那个受惊的老妪,赏乐圣从袖口中拿出一只碧玉色的笛子,轻柔的放在嘴边,美妙的乐章至笛子中悠扬的响起。
“忘忧章,一曲乐章,洗涤内心的记忆,睡去吧,明天醒来之后,山村里的又会恢复成原状。”赏乐圣平静的说道。
幻术,编织美丽的记忆,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抹去,山村中屋子里的人,原本慌张的神色,渐渐的舒缓,乃至有一丝愉悦的躺在床上,渐渐的睡去,至于那张残缺的符箓,李凝阳在赏乐圣吹笛的时候,将其收进身后的黑色的葫芦中。
沼泽符箓,虽然有些残缺,但还是有些研究价值的,对于神道研究,对于他以后的修行,值得借鉴。至于赏乐圣将最后‘忘忧章’吹奏完之后,险些虚脱,又怎么会在意李凝阳的小动作。
背依村落外的树冠上,遥望着天空,赏乐圣宁静的注视天空,那轮美丽的残月,虽然有些残缺,可是又何尝不是一轮圆满。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这才是真正的人生,真正的修行,修行的目的,就是去发现自身的缺失,然后补全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有忧伤,有欢乐,都需要去体悟。
体悟的道,体悟的也是人生!
金乌东升!当一轮朝霞升起的时候,他们二人同时吞吐着朝霞之气,不过显然,赏乐圣吞吐的紫霞之气,越加的健全,而李凝阳修行的不过是简化版本的经文,这就是真传弟子和外面弟子的区别,而且更多的还有待遇。
这一刻,突然之间,他有种冲动,想要快点进入太虚宗门,当正式成为真传弟子的时候,那时候他的修仙路途,可以说,将会是一片坦途!
当赏乐圣睁开眼的时候,悠闲的他在飞剑上,一夜的吐纳,他已将损失的法力,全部的补回,这就是功法的区别。
他现在泥丸宫中法力有些匮乏,可是赏乐圣宛若没事一般,对李凝阳说道。
“师弟,不若师兄御剑飞行,带你会宗门,这样也快些。”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眼神中的霸道,让他无法拒绝。
李凝阳微笑的点头道:“那就劳烦师兄了。”
赏乐圣掐着手指,一指天空,背后的飞剑宛若有灵一般,刷的从剑鞘中飞出,停留在赏乐圣的脚下,仿佛门板的长剑,李凝阳站在上面,好像站在平地上一般。
闭目享受的时候,飞剑划过天空,消失在林荫中的树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