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一片寂静,唯有轻微的呼吸声,李凝阳望了一眼,已经闭目禅悟天道的金丹老者,独自的退出房间,看来下山的事宜,也要早做准备。
一来尽人子孝道,二来寻找机缘!
轻微的风,吹拂过他的发髻,略带幽香的莲花池,紫色的气息,布满了整个方圆之地,随着李凝阳的离去,紫色的气息,宛若针线一般,编织成一道紫色的光网,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将金丹老者的身体包裹在其内,想来也是延缓天人五衰的一种方法。
紫色的莲花,蕴含木之生机,以嫁接之法,将莲花的生机输送进金丹老者的体内,将自身的臭晦冲淡,逼出体外,自可延缓老者一段时间。修仙之人,更加的惜命不假,更何况李凝阳,活得时间长了,自然希望与天地同寿,可是真的存在的又有几人。
金丹老者寿元五百,按理来说,早已将生死看淡,可是实际上,切没有,反而是竭尽思虑的找寻生机。生的眷恋,是人心底面最深的渴望,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人。一个修道的人。
随着他踏出莲花池的一步,藏在袖口里的三彩蜗牛,趴在地上,伸出头顶上那两只晶莹剔透的触角,其内三色流转,青、红、绿三色一转,彭的一声,化作一张桌子的大小,亲昵的触角,露出那狭小的眼珠子,看了一眼李凝阳一眼,示意他坐上去。
李凝阳微微一笑,看着这跟随他八年的灵兽,也不矫情,修仙一道,路途千万之遥,一路上,自然需要各种手段,灵兽,天地宝材辅助修行。财,侣,法,地,已经将其给全部的包含在内。
旭日的东方,朝阳缓慢的升起,天地之间第一缕可以被修士呼吸吞吐的光,是为晨曦,也是朝霞。沐浴在晨曦的温暖之中,它没有烈日的灼灼,也没有月亮的阴寒,随着他带有韵律的呼吸,将那晨曦顺着喉咙吞进肚子中,顺着奇经八脉一点一滴的改变着他的身体。
温煦之间,三彩蜗牛已经将他送到药谷之中,呼吸着药草的清香,轻车熟路的将已经成熟的药草,全部的收集起来,放进身后的竹篓之中,过着采药农的生活,似乎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
不由的一笑,这估计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不过还是需要将自己手里的工作全部做完,才可去凡间司报备,安排有人在他下山离去的一段时间内来这里工作。太虚宗外门之间,可谓是有着一套严谨的制度运行,保证每一个人都有工作干,有俸禄可拿。
背着竹篓,将可以采摘的全部摘完之后,偶尔可以看见拇指大小三彩蜗牛趴在药草上贪婪的将药草啃食干净,身上霞光流转。在着白云飘渺的山谷之中,惟一的亮点。
微微一笑之后,背着竹篓走在去凡间司的道路上,凡间司顾名思义,乃是去准管凡间的事宜,若是筑基修士,自然不用去凡间司报备,可是对于不过是后天修行的他们来说,一切皆需要去凡间司报备,于此同时,还有就是超过三十岁,无望突破的人,以求去凡间找寻荣华富贵。皆受凡间司安排。
一路之上,遇到一些颇为熟悉的人,彼此打了一声招呼后,各自离去,做自己的事情。紫色琉璃,金光闪烁,朱砂铺地,晶壁辉煌中,流转着世人对于凡间权势财务的追求,在这里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这些也不过是那些修仙无望,退而求其次的不得已的选择。世俗的权势,在长生的面前,不过是土崩瓦狗,又岂可先提并论。
李凝阳将竹篓放在一个高高的柜台上,等待着凡间司中的一个后天圆满的师兄清数,一切无误之后,他站起来。向柜台的后面走去。一座迷蒙的阵法,将外面的喧嚣给彻底的隔离,清冷的房间中,可以看到一张紫檀木雕刻的桌子,以及一个筑基修士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姓名?”
“李凝阳。”
“所谓何事?”
“下山”李凝阳认真的说道。
“多久?”
李凝阳思考一番后说道:“一年。”
记录完整之后,筑基修士将一块青铜色的令牌扔给他,仔细的望着青铜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李凝阳’于此同时,还有就是上面雕刻着白云苍狗,虚无缥缈的意境,在令牌的背后则雕刻着‘太虚’二字,以免有些不开眼的修士,将这些外面弟子给抓去,来个死无对证,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对于一些年幼的弟子的一种保护措施吧。由此也可以看出一派宗门的底蕴深厚。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年龄到了三十岁之后,还没有筑基成功,自动离开的人,也就不需要青铜令牌了,而是在这里报备一下,就自动离开,毕竟人多了,并不可能每个弟子都照顾道,而且还是离开的后天修士。或者说是凡人也不为过,李凝阳将令牌收好,向筑基修士说了一声,也就告辞离开了。
昆仑山外,至李凝阳离开之后,就已经被阵法所弥漫,将昆仑山所遮眼,唯有看到云雾飘渺,哪来挺拔山峰,其实这也是道家避世修行的一种,居山为仙,岁月苍茫,不管红尘浊世,只为那天地逍遥,漆黑的瞳孔,宛若明亮的星眸一般,向云雾所遮眼的昆仑山一拜。
大步朝前的走去,在他的身后,一只三彩蜗牛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他的步伐,与他同高,或许是心思单纯,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所特有的情怀,近乡思怯,远在外游荡八年的学子,贸然的回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景。
山外山前楼外楼,当他再次的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的时候,八年的时间,有很多地方已经变了,那房屋不再是以前的土墙,不知在八年岁月的那一段时间,已经变成了青砖,于此同时,还有那熟悉的街道,也变了有些陌生,使得他不敢往前踏出一步,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
当踏入京城的一刻,一股红色的云彩,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尘世的红尘所幻化的云层,蕴含着人道繁衍的息怒哀乐,皆是人心情的表现,于此同时京城的中央一朵金黄色的云彩,将四周的红色云彩排除在外,皇道龙气,虽然是红尘的一种,可是又高云红尘繁衍之道。泾渭分明。格格不入,皇道龙气幻化成蛟龙之行,在云彩中央翻滚,明亮的龙星眸子,扫视着下方每一个人,监察众生,唯吾独尊,及高高在上,又对于世人变迁,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在京城的一隅,还有一块青色的云层,一副飘渺的姿态,白云苍狗,与其他两股云层截然不同,李凝阳感觉到一股情切的气息。想来,那就是太虚宗门所在凡间开辟的太虚观了。
在太虚宗门围绕昆仑山山脉所掌握的亿万土地之中,其内林立着数百上千个王朝,皆供奉太虚宗门,而在每一个王朝之内,皆设立着一座太虚观,用以收集人道信仰之力,以供太虚宗门内一些修炼神道的修士所用。
神仙之别,有神有仙,神者牧养苍生,位格与天地某种规则所融,或是山川草木,或是风雨雷电,皆有不同,故而有水神土地神之别,仙者,逍遥与天地之间,跳脱三界之外,不为世俗所羁绊,可谓是真正的逍遥,可惜,切有天人五衰,天劫来临之时,度过则进一步的逍遥,若是度不过,那就只能化作飞灰,这一点与神道还有点不同,只要神道修士没有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就不会被天劫所害,神道修士的另外一种身份则是天地法则的化身,本身就受到天地钟爱,可惜,同时也会被天地所束缚。
拍了拍三彩蜗牛的脑袋,指了指太虚观,三彩蜗牛心有神会,向前爬去,一动之间,风沙奏起,眨眼之间,消失在原地,不到半日,就到了太虚观外。
坐在贝壳上,仔细的观察着太虚观外,金銮殿内,供奉着三位祖师,三清道尊,洞真法天宝君住玉清境,洞玄法灵宝君住上清境,洞神法神宝君住太清境。故《太上苍元上录经》云:三清者,玉清、上清、太清也。”
是为道教的三位三清祖师,是每一个道派的共同祖师,不过每一派学习的偏重点不同,供奉的祖师或许有些出处,当大体上来说,还是相同的,于此同时也代表着太虚观的三种根本法门。
洞真法天宝,洞玄法灵宝,洞神法神宝,三种根本大法,唯有真传可得,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要在二十岁之前突破筑基的原因,起点高了,成就自然斐然,比起其他的修行法门,在太虚宗门内自然感觉有点上不了档次。
在李凝阳走神的刹那,一个身穿青衣的老道走到他的面前,青衣上绣着一副八卦图,头戴紫荆冠,乃是每一个在外修道观的修士,标准的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