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帮帮主曲虎以及半数手下被杀的事,不出半天,就传遍了SH整个地下世界。按说,恶虎帮这种籍籍无名的小帮派,被灭了也就灭了,不会嫌弃什么波澜。但是,对方的杀人手法,残忍心性以及狠毒的手段,让很多人不寒而栗。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讲目光聚集在了已经不复存在的恶虎帮。
市中一家规模很大的夜总会里,由于现在是白天,夜总会里也没几个人,昏暗的大厅里百无聊赖的坐着几个打哈欠的服务生。
四楼,办公区。
一间豪华的大型会客厅里,已经熙熙攘攘坐满了人。举目望去,不下三十号之多,门口位置站着几名面容冷峻带着墨镜的黑衣男子。腰间鼓囔囔的,显然藏着家伙。
而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的气氛让很多人心浮气躁,却又不敢声张。时不时的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坐在主位的一个……女人!
女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倾城的绝美面孔上带这一丝让人不敢接近的冷酷与威严,猩红的嘴唇如血般妖异,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此时,女人微闭着双眼坐躺在椅子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三个人……
一个和尚……
到底是谁?
海如玉收起手指,攥紧粉拳。长长叹了口气。
雄霸市中,手下小弟近八百人的朝天帮,帮主竟然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需要多么强劲的实力,需要多么犀利的手段,需要多么精明的头脑,才能撑起偌大的一个帮派,震慑住数百的黑道狂徒。
“我……累了!”
海如玉心中呢喃。朝天帮不是她继承家业,而是完全靠她自己一刀一枪的亲手创建。一路挣扎恶战,一路血雨腥风,朝天帮拥有了可以与斧头帮、血煞盟相提并论的实力,可是海如玉却越来越感觉……很累。
为了家族的使命,为了家族的信仰,为了自己的誓言,海如玉独自苦苦挣扎了八年。当玉流星的名号响彻地下,当朝天帮的强势震颤四方,海如玉却惘然了起来。
“我所做的一切,到底能不能被你看到?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大,我还能撑多久?”
不顾下面满屋子的人静静坐着,海如玉不为所动,独自沉思,独自茫然。
下面一名朝天帮头目实在受不了会客厅里的压抑气氛,开口问道:“玉姐,您倒是发句话啊,现在人家摆明了是冲咱们朝天帮来的。兄弟们的意思是,趁现在他们势单力薄,尽早铲除,以免养虎为患。”
“静观其变!”
海如玉仍旧闭着眼,冷冷吐出几个字。
“可是玉姐……”那名头目心有不甘,可想起海如玉的性格和手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坐了下去。
“靳浩。”
靳浩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玉……玉姐。”
“那个什么恶虎帮,是你招揽的?”
靳浩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豆大的汗珠瞬间从后背冒了出来:“玉姐,我知道错了。是曲虎找了我很多次,我也只是想壮大我们朝天帮的势力。玉姐,我……我再也不敢了!”说完,砰砰在地下磕起头来。硕大的光头咣咣撞击着地面,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可靳浩硬是不敢停下来。
海如玉再次敲了敲桌面,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垂涎曲虎给你的好处,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贪念,会给我惹多大的麻烦?”
“玉姐,我……我该死,您就饶了我吧。”靳浩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你的确该死!”话音刚落,海如玉猛地睁开双眼,玉手猛然拍打桌面,一道虚影利剑般射出。众人还没看清轨迹,靳浩便闷哼一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光溜溜的太阳穴上,一个血窟窿正咕嘟咕嘟冒着鲜血。
海如玉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冷冷的声音如冰碴子般缓缓呼出:“我可以允许你们中饱私囊,拉帮结派,也可以允许你们有自己的利益,但是,听清楚。谁要是敢给我惹麻烦,这就是下场。”
众人心中一阵恶寒,咕嘟咽了口唾沫。玉姐的速度,好像又有提升的趋势?玉流星的名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呐!不过,这女人强悍无匹的实力和杀伐果断的决绝,那叫一个相得益彰。
“刘元,让你的人盯住这三个人,另外,派一部分人给我看住万金龙。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擅自出手,否则,后果自负。”
“是,玉姐。”
“给我联系大刀会的韩佳木和血煞盟的聂老鬼,就说我有事和他们商议。”
“那兄弟联盟和斧头帮要不要……”名叫刘元的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海如玉轻轻摆了摆手:“几个人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明白!”
“都散了吧。”
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海如玉褪下浑身的黑衣,卸了妆,到浴室上上下下冲洗了一遍。直到感觉身上再没有一点血腥味,这才静静的坐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长发披肩,不施粉黛的自己,久久不能回神。仿佛,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海如玉。
她不想做玉流星,不想做什么一帮之主。她只想和很多女孩儿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厮守终生,平平淡淡,没有波澜。她不想杀人,却不得不杀。她必须用最血腥的手段震慑下面一些虎视眈眈的头目。她知道,自己一旦心软手软,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海如玉是孤独的,无数个夜里,她仰视星空,久久静坐,夜不能寐。她也是恐惧的,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敢睡在床上,只能静静的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默默流泪。
“等着他,守护他!”
自从懂事那天开始,海如玉的父亲便开始给她灌输这样一个思想。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需要等待需要守护的那个人,到底存不存在,到底时不时还活着。但是从小接受的思想,海如玉就像被洗脑了一般,心中一直有那样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存在,这……也成了支撑她唯一的信念。
“你……到底在哪?”
海如玉拂去眼角轻落的泪水,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