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秋节,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一家团聚的景象,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回家一趟和父母妻儿吃顿团圆饭,然而在某个叫凉山的三线城市里一处简陋的出租屋内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一定很美,纵然如今的脸很糙,穿的衣服很普通甚至低于普通线。
女人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穿着一件与其母亲格格不入的新衣裳,尽管不是什么名牌,但也不是路边的地摊货,看的出来这个母亲很伟大,或者说要比别人的妈妈更伟大,也许这样的想法只在那个孩子心中想过。
桌上摆放着三个菜,一荤两素,但小男孩似乎发现了什么:“妈妈,你怎么不吃鸡腿啊,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也许大家都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母亲做了一条鱼,而她却对自己的孩子说,我不喜欢吃鱼,喜欢吃鱼骨头,所以小男孩理所当然的吃了所有的鱼然后吐出骨头让妈妈吃,也许那个孩子是因为年龄小什么都不懂,但我想,这只能说明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小枫,你吃吧,妈妈刚才已经吃了,你没有发现这里只有半只鸡吗?”女人似乎看出了小家伙的疑惑,张了张嘴让小男孩看看,但却一无所获。
“妈妈,你嘴里什么都没有啊?”
“那是因为妈妈舍不得浪费,吃的很干净,小枫也要吃干净不能浪费哦。”
小男孩应了一声,开心的吃起来。哪怕明天桌子上明天会有另外一半烧鸡小男孩也不会去多想,不仅仅是智商,还因为他相信妈妈的谎言不是谎言。
吃完饭小男孩叫嚷着要出去和伙伴们玩,因为今天是中秋佳节所以也就没有扼杀孩子的纯真,不然指不定又是做功课,读书了。
秦枫所能找到的伙伴自然也都是和他出身相同的孩子,有男有女,十几个贫民窟的孩子们手拉着手唱着属于他们的童年,孩子的世界里,没有灰暗,满载着希望。
玩捉迷藏在这片待拆迁的土地上无疑是最好躲藏的,当然也伴随着瓦砾的危险,不过对于穷人家的孩子来说磕磕碰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偶尔见血还可以增强抵抗力,他们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秦枫是众多小伙伴中比较机灵的一个,所以总会有些孩子缠着他,跟着他一起躲藏然后又因为其他孩子憋不住笑意而被发现,所以他早早的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灯光下只留下一个喊着数字的小女孩“5、4、3……,小枫哥哥你们藏好了吗?我要去抓你们了。”
然而,夜空下静谧而温馨的画面随着一个个孩子禁不住笑了起来而告终,然而,到现在,还有两个小伙伴没有找到。
一个姓张,叫张书生。很有意思的名字,不过本人是一个小胖子,从小就能吃,很难想象在这样的贫民窟生活的孩子能养得白白胖胖的,人机灵,见了左邻右居都会礼貌的叫声叔叔阿姨,听街坊说这小胖子之前家里很有钱,然后不知怎的做生意破产了,也就来这了。
另一个自然就是秦枫,孩子们不疑有他,招呼一声认输了,叫了半天远处跑来一个穿着休闲褂子的胖子,骄傲的宣示着他的胜利。
然而小女孩口中的小枫哥哥却始终不见人影,因为叫了半天没人理,关键时候还是胖子反应过来想着可能出事了,连忙招呼着回家叫大人,一场由孩子们引发的恐慌在大人心头挥之不去,心想千万不要是遇到人贩子了。
而秦枫的母亲听到邻居的叫声也走了出去,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疯了一样哭着要大家帮忙找孩子,也许之前这个女人非常坚强,但在唯一的孩子丢失后差点崩溃,将孩子视作全部的单身女人的眼中在容不得一粒沙子,冲破心理底线大声哭着寻找孩子。
当两个多小时的寻找将这一块不算大的区域找完所有的侥幸都不复存在,是的,孩子丢了,离开了这片区域,就真的如大海捞针了,因为他们明白秦枫那么懂事乖巧的孩子是不会跑那么远的,唯一的解释呼之欲出,是被人带走的。
孩子们仿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喧闹。
之前那个小女孩哭着问大人小枫哥哥是不是被大人常说的人贩子抓走了,得到的除了训斥还是训斥。
角落里,那个女人哭的像个孩子,任凭别人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
“小枫妈,先别哭了,就算把眼泪哭干孩子也回不来啊,这次我们在把搜找范围扩大,再去找找,要是一会找不到,就只能报警了。”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看着眼前的女人,于心不忍道。同样都是当妈的,自然明白孩子的重要性更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孤苦伶仃的带着一个孩子,也许那个孩子就是她活着的全部。
“谢谢,谢谢,杨姐谢谢你们,我们在找一遍,一定可以找到的。”
街坊邻居都很淳朴善良,但他们都知道,找到的可能性,会很小很小。一行人在夜色中匆忙的走着,有男人浑厚的喊声,有女人带着哭腔的呼唤,渐渐东方鱼肚白。
然而消失的秦枫并没有被所谓人贩子拐走,只是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起初只是为了跑远点防止被小伙伴那么容易找到,而后,他仿佛发现新大陆般跟着一条可爱的小花猫来到这里,而现在他却找不到那只小猫了,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他们看到好奇的东西就想去了解,就像秦枫这种想着抓住小花猫带回去送给妈妈,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因为潮湿或者什么原因,老鼠很多,但他知道妈妈很怕老鼠,所以他就学着抓老鼠然后杀掉,这样妈妈就不怕,只不过老鼠跑的太快,他抓不住,妈妈和他说老鼠的天敌是猫,所以,他要想办法抓一只猫。
任凭他多么坚强,也经常在妈妈面前说自己是个男子汉,要保护妈妈,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吓得小脸煞白,眼眶里噙着泪水,毕竟只是个不到八岁的孩子。
夜色中,小家伙漫无目的的走着,也许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近,也许越来越远。这里没有他所熟悉的街道和房子,也许这里的街道很美,这里的楼很高,但对他来说太陌生了,走啊走,嘴里呜咽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累了,倒在路边睡着了。
朦胧中,小男孩仿佛看到有仙人乘着祥云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手上戴了一个玉坠,上面雕琢着两个字,轮回。
另一边,那个女人渐渐冷静下来,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掏出一个早已停产的诺基亚机子,拨通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很甜女孩,想必姿色也甚是不俗。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帮我接一下你们董事长的电话,就说我姓秦。”
“请问您有预约吗?”
“麻烦你快一点,如果出了事你担待不起。”女人的声音有些冰冷,甚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一种盛世凌人气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说了声:“您稍等。”
不一会,一个男人的声音透着话筒传了过来
“喂,你是哪位?”
“你儿子失踪了,我在滁阳,在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滁阳,我明明找过的,怎么会找不到……”这个男人声音有些不自然,然而任凭他怎么也没想到高傲的像凤凰似的她,会因为躲开他带着他的儿子住在待拆迁的贫民窟中。
“你应该听到了,帮我安排,我要两个小时赶过去。”男人不容抗拒的声音淡淡的飘在这间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内。
一个黑衣男子应了声,慢慢走了出去。
他似乎有些累了,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然而直到现在那无论是喜悦还是什么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失踪而感到紧张,因为他代表着赵家的意志,因为他明白他的力量有多大,不要说一个孩子,哪怕是一只老鼠逃窜他都能够找到。然而在整个中国找一个女人却让他找了八年,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每每想起都有些感伤。
“小家伙,我赵家的子孙,不是那么容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