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吹起的一阵风从厨房的窗口涌了进来。AFF被风吹得打了一个激灵，“就算你们证实了原本就发生的绑架案，对救出人质又有什么作用？难不成绑匪会在名片上留下真实的身份。”
“那就进行下一步。”夏雷川把名片收入证物袋，一点儿都没有被AFF的话打击到信心。
门铃上，也没有疑是指纹的物体。夏雷川没有在大楼的进出口发现安装的摄像头，小区进出口的保安并不负责登记进出的车辆车牌，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人物进出。
线索发展到这里几乎就断掉了。
夏雷川皱眉快步走回大楼外。一个提着环保袋买菜归来的胖师奶，取出手机，站在离三人不远处的位置查看着短信。
“这就完了吗？这两三下的推理，我也会。”
“AFF！”
“他都来回走了几趟了。还要浪费大家多少时间？警察就这点本事吗？”
“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方法。”
“等他想到方法，姚彬茜和她的孩子就要被人谋杀了。”
“别瞎猜了。”邱义警告了AFF。他身后的胖师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有一瞬间石化后，她又活动了一下站立的双腿，手指疯狂地组织着文字。
“有了！”夏雷川击掌，眼里发出了一道皎洁的光芒。
“吓我一跳。”
“你们帮我堵住，那个胖女人的后路。”
“耶！”
夏雷川摸着口袋，直径走向了胖师奶。“不要忙着给记者电台发消息。你能先拨些时间给我们吗？”
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三人动静的胖师奶，终于光明正大地抬起头来。“是在和我说话吗？”
“能借用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胖师奶把握有手机的手偷偷地藏到身后，夏雷川每踏前一步，她那臃肿的体形都不住微微地颤动。“凭什么要我把……手机借给你？”
“我是警察。”夏雷川给她看了眼证件。“能问一下您也是这幢楼的住客吗？”
“我住在这里，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那您居住在哪一层？”
胖师奶又端详了证件一番，她的脸上写满猜疑，似乎怎么样都不愿意相信夏雷川居然是个警官。
“二楼。”
“很好。”其实夏雷川一早在进入姚彬茜的家里前，就注意到了隔壁有动静。有人在观察他们的行动。一个好管闲事的邻居，正是他盼望得到的礼物。之所以在大楼外夸张地来回走动，他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他要让胖师奶“心甘情愿”地为警方提供证据。
“我们能上您家参观吗？”
“不能。我还得赶着回去做饭。”
“是赶着去通风报信吧！”夏雷川抢过了胖师奶手里的手机。“就算是给老公发信息也不行啊！”
“还给我。警察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地抢夺市民的个人物品。”
邱义连忙上前帮腔道：“太太，请你冷静。我会让他归还您的手机的。”
“我要向你投诉他。他真的是警察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雷川自顾浏览着胖师奶的通信。“女人的第六感果然不能小视。你既然早就猜到邻居出事，为什么不向警方报告呢？这下你和老公的打赌是赢定了。我愿意替你作证。”
胖师奶瞪了夏雷川一眼，更添了几分敌意，仿佛对方刚刚揭露了她的丑事。“我和老公发短信是我的私隐，就算你是警方也无权过问。”
“昨天早上，你看见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了吗？”
“没有。你的同事再无理取闹的话，我可是要报警了。”
夏雷川耸耸肩，“我们就是警察。你一五一十地回答我的询问，我就把手机还给你。那么，请问你看见是什么人带走了你的邻居吗？”
“我才不会做偷窥邻居的事。”明明证据都已经被警方捏在手上了，胖师奶依然嘴硬道。
“当然，当然。像你这么有风度的太太，怎么可能做出偷窥邻居这样的事情。但您这样年轻貌美的主妇既没有老花又没有耳聋，看见有人在小区里进进出出，或是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么样，昨天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不就是搬家也要问东问西吗？还是姚太太和她的女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就知道能够仰仗您的帮助。”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三人的包围下，胖师奶一面否定，一面又泄露了其本身八卦的个性。“姚太太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邱义插了一句：“姓姚的和她女儿，他们不像是那类容易惹上麻烦的人。为什么太太您一口就咬定出事的是这家。”
“是好女人的话，她先生也就不会离家出走。”
“果然还是嫉妒？！”夏雷川理解这种以主妇为全职的师奶的心理。她嫉妒姚彬茜比自己年轻漂亮，生活条件也远远超过自己。即便恢复了单身，但有个长进懂事的女儿，在外面还有一份出色的工作。只是这些话她永远无法找到述说的对象。
胖师奶酸溜溜地伸出手讨要回自己的手机。“我真的要回去了。跟你们站在外面说话，要是被那些多事的女人瞧了去，恐怕会对我们家造成不好的印象。我才不愿让儿子、老公在外头听到些什么闲话。”
“是，是。我们还是进去说，进去慢慢说。”夏雷川把胖师奶推进了楼。
产生了顾忌，胖师奶连报怨的力气都省下了。
进入隔壁后，夏雷川对着猫眼左瞧右瞧。“非常清楚。非常好。”
邱义：“太太，如果您真的有提供给我们警方的线索，请务必告诉我们。什么细小的线索都可以。”
“对。特别是昨天早上七点到九点前的时间段，这幢楼里就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不同寻常。我看就很平常吗？”胖师奶一头雾水地，哑了半天。
“以您的敏锐观察力，一定发现了什么？昨天，有什么陌生人进出吗？有什么可疑的车辆停靠在大楼前吗？瞧您的表情，心里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吧！请放心地告诉我们吧！”
在夏雷川循循善诱下，胖师奶松了口。“唯一，发生的怪事……倒是有一样。昨天上午搬家公司来了一趟。从隔壁搬了一个衣橱下来。”
“搬衣橱的时间是几点。你想清楚再回答。”
“几点来着？那时，我刚送完儿子上学回来。出门前是七点，来回的路上花了四十分钟，加上去了趟便利店。应该是八点左右到的家。后来我一边听广播一边洗菜，就是从窗台看见搬家公司的车子开走。”
“什么车型？”
“就是普通的小货车。来了三个搬运工，搬了个衣柜。虽然这段时间，我也见过姚太太招待看房的人。可没听说她已经买了房子。这个时候，搬走个衣柜不是很奇怪吗？”
夏雷川回头看着邱义。一定是绑匪利用衣柜，将两个人带走的。
“那个太太，关于车子的事情，您能不能说详细些。颜色，车型，最好是记得几个车牌号。”
“整个车牌号，我都记得。”
“真的？”
“车牌号，跟我老公上周买的彩票号码一样。因为差一位就能够中二奖，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号码。”
夏雷川套出了记事本。“虽然你家没中奖，但我们却是中了。”
“警官，如果我提供的线索有价值的话，有奖金吗？”胖师奶非常想要知道。
夏雷川果断地掐断了她的幻想：“暂时没有，但如果争取到奖金的话，我会马上替你送来。”
确认完证词后，夏雷川一改之前献媚的口吻，换了一副公事公办严厉的嘴脸。“如果你事后还想起什么情况，请按我留给你的号码，第一个联系我。对了，有件小事务必请你帮忙！可能有些媒体会对关于你邻居发生的事情感到兴趣，但麻烦你先保密到这件事结束。在那之前，请你形个方便，不要妨碍我们的调查。”
“但……这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们警方来干涉！”显然胖师奶有幻想过把新闻卖给新闻媒体人士。
“凶徒归案前，如果发现您瞧见了他们犯案的经过的话——你猜他们会怎么做？换作我的话，肯定会趁早解决这个人证。譬如半夜摸进你家杀人灭口的话，你老公和孩子要怎么办？”
“我能够申请警方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吗？不是有安全屋吗？”
“人多嘴杂。目前只有这个屋子里的四人听到你提供的证词，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凶徒怎么会耳闻。所以能够确保你和你家人安全的唯一方法，就是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夏雷川下了一记猛药后，留下了欲哭无泪的胖师奶。
“算是没有白走一趟！”夏雷川对自己一手促成的发现，好不得意。
邱义和夏雷川交换了各自的意见后，前者就带着AFF开溜了。毕竟，他目前的身份还不宜公开。就算真的查到运输用的车子，也不一定能够抢在时间面前救出人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