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雨下久了,连运气也会发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对吧,人总有“三衰六旺”,跟雨天没有关系吧。
哎,还是不对呀,为什么叫“三衰六旺”?“衰”明明就比“旺”多,应该叫“六衰三旺”才对呀,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不管是“衰”多,还是“旺”多,以上这些,全都是胡说,别管就是了。
话说回来,就在上一章刘烨离开山门后的第二天,连绵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此时,尽管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但这座坐落于山下的镇子,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生气:沿街叫卖的小摊贩、打开店门的生意人,都在此起彼伏地接连呦喝着,仿佛在演奏一首活泼的乐曲;与此同时,那些背着扛着的人和那些什么都不用干的人一同,在街道上来来往往,踢着水珠,给地面带来了无数磅礴的“噼啪”……总之,一切都活过来了!
而就在这欢乐的“停雨节”中,镇上又迎来了另一件喜事:就在上午时分,一名衣着华贵红袍,身上珠翠琳琅,面容与身材都姣好的年轻女子,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气派地走入城中。
哇哇,这可是十足的大事呀!至少,对这个镇子而言,就是这样。于是乎,镇上的各位,瞬间把自己在做,或是要做的事,悉数抛到九霄云外;紧接着,一个箭步,“嗖”地把来访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呃~”看着眼前的景象,没凑过去的一小部分人,瞬间便目瞪口呆。而当中的某人,更是感叹了一句,“他们还真猛啊。”
可就在镇民们把女子围住的下一个瞬间,站最前面的仆人突然一踏脚,喷出一声咆哮,“滚开~”
“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吼完后,那位仆从继续骂道,“敢当我蔡九夫人的道,不要命啦?”
“什么!”听到这人的声音,镇民们吓得倒退起来,“啊?是‘五德山庄’。”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原来这些仆从,全都是“五德山庄”的下人们;至于站在最前的,也就是刚才咆哮的那家伙,更是庄里的“第一打手”,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有如此粗犷凶悍的面容,与澎湃裸露的胸膛。
瘟神啊!大家“哗”地躲到了道路的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看着镇民们的样子,仆从们更加得意了,他们“欢乐”地喊道,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信不信爷爷我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哼!就你们这双狗眼,也配看我们家九夫人?”
……
终于,他们走远了。人们又聚到了一起,忿忿地议论起来,
“哼!这群鸟人!”
“还以为来的是谁,原来是这群走狗。”
“话说,那位蔡大老爷又纳一房了呀。他都这把岁数了,还真‘能干’呀。”
“巴不得他‘****’!”
“可是,那女的不像是那样的人呀。说不定是那蔡老爷使了什么手段,逼着她嫁给自己。”
“唉~鲜花插在牛粪上!”
“也难说,没准是她贪慕钱财……”
“哎,不对呀!如果那位大老爷真的又纳了一房,不可能没点动静呀?”
“对哦,说不定她还没过门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热闹。而就在此时,有一个人突然很破坏气氛地问了一句,
“蔡老爷是谁?”
“什么?!”大家就像是看到“火星人”一般,瞬间炸开了锅,“你哪来的?居然连蔡老爷都不认识!”
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正午时分。“五德山庄”的一行人在逛过好几条街道后,走进了附近一家饭馆中。“啊!”看到这群家伙的时候,店家一声惨叫,便“啪”地跌倒在地。看到这一幕,被称为“九夫人”的那位红衣女子,连忙上前要把他扶起,但却被“第一打手”阻止了,“等等,夫人,您是何人,这厮也配劳您费劲?”紧接着,他连看都没看,只咳了一声,那店家便匆匆爬起,弯腰搓手地“左一声爷,右一声爷”起来。终于,把这些贵客全都送进位于二楼的房间之中。此时,回到一楼大厅的店家,方才敢抬起都,缓缓地舒了口气,顺便骂娘,以及骂他们的娘。
很快,一个小时便又过去了。吃得肚子滚圆,而且还不打算给钱的“贵客”们,在房间中喝着美酒,惬意地聊着与即将到来的喜事相关的各种话题。当然了,在聊天的同时,他们也试图与夫人搭话;可惜的是,夫人只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扫兴。于是,他们只好用更多的酒,与更多的话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哈哈……”
“对!对!”
一时间,喧嚣的谈笑声充斥着整个饭馆,甚至在店外的街道上,也能清楚地听到这些令人厌恶的声音。于是,店里店外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向那个房间投去忿恨又鄙夷的目光,都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马上倒霉,倒大霉,死掉更好。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阵惨叫突然从中响起。紧接着,带有惊讶的怒骂声,打斗声,以及更多的惨叫声也接连响起;仿佛里面真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压不住心中好奇的人们,“哇”的一下拥到了房间中。随即,他们惊讶地发现,之前鼻孔朝天的仆从们,除了那个“第一打手”外,全都肚皮朝天,像一条条吃了农药的虫子似地躺在地上,嘴角处还淌着一丝殷红。当中还有气的,则使劲地喘息着,向某个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喊道,“你,你是走不掉的……”
啊!天有眼呀!人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看来,平常的诅咒,不,是“祈祷”,总算是起作用了。
噢,对了!到底是哪位英雄,替天行道,收拾了这帮孙子?想到这,人们便迅速地向着那些家伙“怨恨”的方向望去。但,就在下一个瞬间,他们就懵了,
怎么回事?没有别人呀,怎么回事?
的确,那里没有别的人,除了那位恶名昭彰的“第一打手”外。
难道,真的是“天”收拾了他们?
就在他们疑惑不已的时候,“第一打手”突然笑道,“好啊!那你们就来呀!来杀我呀!我等会着呢!”说着,那家伙一把搂起附近的红衣女子,大笑一句,“那么麻烦你们‘回禀’老爷,他那如花似玉的‘九夫人’,就要当我们大王的压寨夫人啦。哈哈哈……”随后,他搂着女子,“啪”地破窗而出,逃到小巷中去了。
“切!原来是‘狗咬狗’!”大伙失望地叹着气。可突然,他们想起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大王”?我们这附近。只有一个山寨呀……啊?该不会就是……下一个瞬间,他们一脸灰白了,就像是见到了比“五德山庄”更可怕的瘟神一般。紧接着,无需任何人提醒,他们便“哗”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得了呀!不得了呀!是雷鸣山!原来那“第一打手”是雷鸣山的人……
另一方面,在饭馆附近的小巷中,“第一打手”与另外两名负责接应的同伴会合;然后,拉着红衣女子,在各小道中穿梭前行,以求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离开镇子。为什么要走得这么鬼祟?没办法呀,谁让这叶庄主和那县老爷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之前抢人的时候闹得这么大,要是现在还“不知收敛”的话,他们三人就别想离开了。
此时,他们拉着女子,尽可能快地前行着。突然,其中一个山贼对女子说道,“哼哼,算你识相,没做什么多余的事。要不然,可休怪兄弟们不懂得怜香惜玉呀。”
“呵呵,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女子答道,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听到女子答话,“第一打手”忍不住笑了起来,“哦哦,夫人终于肯搭理我们啦?真是‘荣幸’呀!还以为自己真的就这么差,入不了夫人的法眼呢!”说罢,三人又一起看向女子,期待着她的反应。
可是,他们失望了。因为,女子就仿佛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般,一脸平静地,似答非答地,说了句,“是吗?真是对不起呀。”随即,她又沉吟了一句,“真够倒霉的。”
“嗯?”三人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脸上肌肉“唰”地绷紧,其中一人更是怒喝道,“臭娘们,少在这不识抬举!我们大王财大势大,名震四方,连县老爷也怕了他。能服侍他,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其他人就是求也求不来呢。”
“而你,你居然还敢说什么,什么‘倒霉’。简直就是不识抬举中的不识抬举!太过分了!”
“对!”这时,“第一打手”也开口了,“这娘们太过分了!兄弟们,我们‘教训教训’她,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提议,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认同。于是,他们三人围住女子,眼中放出了可怕的光芒。
“不好意思,让你们误会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女子依然一脸平静,开口道。
求饶了?三人带着冷笑,异口同声道,“误会?那你说说看,怎么个误会法?”
“这当然是个误会,”女子说道,“我所说的‘倒霉’,指的并不是我,”说着,她突然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而是你们。”
“什么?”三人骤然愣住,带着震惊之色,盯着女子,“我们?”
“对。”
“……不可能!”三人这时才回过神来,“你,你在耍我们!”
可话音刚落,一阵“噼啪”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赫然从路的另一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