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崖上,亚索倚坐在崖边,束发扬起,看着远处怔怔失神,李芯蓝站在亚索身边,轻声细语的介绍着她所知晓的冬爪部落。
弗雷尔卓德人经历了多年的战争。在这一代,由传奇三姐妹分别带领着各自的部落而战,分别是:玛芙乐公主——冰之舞僧的苦行僧部落;瑟庄妮公主——凛冬之怒的冬爪部落;艾希公主——寒冰射手的寒冰射手部落。
弗雷尔卓德人一直在进行他们已经遗忘开战理由的战争,这导致这场战争将一直继续下去,直至找出理由,或者一统弗雷尔卓德的人出现。
瑟庄妮自小就习惯于苦难,崇尚于残暴。在其他人屈从于弗雷尔卓德的艰难险阻之时,她却视之为磨练,直到痛苦成为力量,饥饿成为鼓励,冰霜化身淘汰弱者的盟友。
通过考验,她学会了要想在永冬之中成长,就必须变得冷酷无情。
在瑟庄妮眼中,她的追随者们要么拥有忍耐的勇气,要么拥有赴死的权利。一旦她征服了弗雷尔卓德,她知道幸存者们便会建立一个让人畏惧国度。
还是孩子的时候,这位凛冬之爪的领袖就目睹了部族的人民在缓慢减少。寒冷与饥饿带走了大部分人。她是所有兄弟姐妹中唯一活过十岁的人,也让瑟庄妮知道了最终她也会在痛苦之中死去。
绝望之际,她向部族的巫师寻求解答。但预言家并未预言瑟庄妮的死亡。相反,她却告诉瑟庄妮总有一天会征服并将弗雷尔卓德分裂的部族统一。
天命坚定了她的信念,她逼迫自己变得极端,以杀死任何违背她意志的人们。她走进暴风雪中,寒风刺进她的肉体,她却不携带任何食物和皮毛裹身进行训练。
她逐个击败了部族中最强的战士,直至将他们踩在脚下。当她承担起部族的领导权时,瑟庄妮命令战士们以她的方式进行训练。在她的管束下,部族的人民也变得史无前例的强大。
不知什么时候,芯蓝停止了诉说,没有任何隐瞒的将自己所知晓的告诉了亚索,明亮的眸子看着空处,渐渐失神,芯蓝很奇怪,素来少言寡语的自己竟会主动与人说话,并且没有任何保留。
亚索没有说话,就这么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风雪飘摇,成片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肩上,芯蓝散落在身后的三千青丝成白发,亚索的束发也变得雪白,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在风雪中等到了白头……
亚索身体放松,躺在冰崖之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不断飘雪的天空,嘴角还噙着一抹窃喜般的微笑。
芯蓝拉了拉裙摆,在亚索身边坐下,同样看着那片天空,看着看着,她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风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不明原因,却乐不可支。
时间不早了,亚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拂去身上的白雪,呼唤着早已不见踪迹的菲兹,是时候离开这里,继续赶路了。
金色传送器,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圣物,传说是恕瑞玛帝国举行飞升仪式,邀请各大部落观礼时赠送的物品,蕴含强大的魔法力量,能够传送到恕瑞玛沙漠。
金色传送器内储存的魔法力量足以撕裂空间,将英雄解体,进行跨越空间的传送,然后在另一个地方重组,由此可见,恕瑞玛帝国魔法力量的强大。
将金色传送器赠与其他部落,一方面可以炫耀恕瑞玛帝国的实力,另一方面也能体现出它的大手笔和与众不同。
瓦罗兰大陆幅员辽阔,超级壁垒将整个大陆南北向一分为二,德玛西亚在北,恕瑞玛沙漠在南,唯一的通道就是超级壁垒正中的英格罗关隘。
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通过英格罗关隘的难度,百日的时间,用在赶路上都不一定足够,唯一的办法就是金色传送器。
这个金色传送器,亚索曾经听赵信提及,嘉文三世收于国库之中,作为众多珍藏的一种,象征着他藏品的非凡,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但这并不是说不能用。
恕瑞玛沙漠,通俗点说,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正常的人不愿去一个只有黄沙和废墟的地方,人类只是恕瑞玛沙漠收藏的一部分,将他们变为骸骨永远淹没在沙海之中就是恕瑞玛的任务。
金色传送器虽然在,却几乎没有人用过,另一方面,由于落点的不定性,更没人愿意尝试,所以,它一直只是个藏品,现在亚索却不得不借助于它。
亚索被告知,德玛西亚不存在金色传送器,当年恕瑞玛邀请的几大部落都已经零零散散,只有极北之地的弗雷尔卓德,曾经的阿瓦罗萨的后人可能拥有此物。
最大的可能,就是存在和弗雷尔卓德相邻的铁脊山脉之上,那里有阿瓦罗萨的过去,有阿瓦罗萨的荣光,甚至还有上古时期弗雷尔卓德的神,那里是圣地却也是禁地。
想要去铁脊山脉必须借过此地,始料未及的相遇让亚索有了片刻的停留,只是他必须离开,去寻找金色传送器。
“你在找什么?”芯蓝嘴角含笑看向亚索,蕙质兰心的女子似乎能读懂亚索的心,一猜便中。
“传说中的圣物——金色传送器。”亚索没有隐瞒,对于芯蓝,他有莫名的信任。
“介意多个导游吗?”芯蓝会意的点了点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看亚索没有说话,芯蓝又补充了一句,“和你说个秘密哦,我就是来自那里,我很熟悉。”
亚索走向芯蓝,伸出双手,轻轻拂去芯蓝衣领上的白雪,看着芯蓝,亚索笑的很开心。他没有回答,却用实际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芯蓝加入,他很欢迎。
倒是芯蓝,平时虽说是平易近人,深受战士欢迎,但是真正和她走得近的却没有,更别说做如此亲密的举动,芯蓝没有拒绝,反而难得的害羞的低下了头。
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芯蓝的美不是惊艳的美,而是美在每一个瞬间,都让人为之倾倒。
亚索与芯蓝并肩而行,红颜相伴,亚索的装扮却有点煞风景,穿了许久的衣衫,洗的已经有点发旧,奔波劳碌,难掩脸上风尘之色,嘴角的胡茬略显沧桑。
说来也是,自离开困住自己的那座小岛,一切完全不在亚索的掌握之中,没有轨迹可寻,当真是世事变幻无常,亚索一直都在路上,几乎没有片刻的安宁。
芯蓝给亚索一种很安静舒适的感觉,亚索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若是有可能,他宁愿一直躺在冰崖之上,躺在漫天风雪之中,享受着这份恬静与安适。
不过亚索不在意这些,身为一个浪人,放荡不羁是亚索的标志,不拘泥于表象,随意和自由是亚索一直在践行的准则,换句话说就是,亚索自我感觉良好。
好在芯蓝对于这个好像也不是太计较,这点后来才知道,只是针对亚索,也因此,亚索大改生活作风,让人大跌眼镜。
白色的世界如同一面镜子,在弗雷尔卓德,天是飘雪的白,地是积雪的白,一尘不染,两人走着,就像是走向一块白色的幕布,而此时,迎面走来了戏里的人。
人生是一场大戏,很多不同的戏份构成了人生,而现在的这场戏,若是算起来,一定是一场动作戏,很暴力的动作戏。
白色帷幕中,一群人走了出来,这场动作戏,他们是另一方的主角,冬爪部落之人,弗雷尔卓德的标准服饰,手中持着各色兵器,看着亚索的目光很是冰冷。
当先之人就是瑞丽,之前灰溜溜的被芯蓝遣走,换了一身盔甲之后,带了一波数量更多的战士回到了此地,看她现在的神情,很是嚣张,有恃无恐就是这样。
瑞丽带着人群,在亚索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两军对峙,一方两人,菲兹还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另一方人很多,数量上很有优势。
“跟我走的人,就是我的了!”亚索先开口了,话语平淡却霸道,看向瑞丽的同时,拉起了芯蓝的手,很不客气。
亚索没有觉得什么,芯蓝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害羞的脸色通红,瑞丽很是不爽,神色一厉,只是她还未发作,冬爪部落的战士们早已摩拳擦掌,表达着对亚索的不满。
兵器相击的声音在战士间此起彼伏,芯蓝是他们心中的圣女,亚索如此举动算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亵渎圣女,看着亚索的目光很是凶恶,恨不得生吃了亚索。
亚索挺了挺腰板,虽说他不怕,但是芯蓝的影响力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不由的瞄了芯蓝两眼,落在芯蓝眼中,像是心虚一般,惹得芯蓝掩口轻笑。
看见芯蓝的笑容,冬爪部落的战士如遇春风,脸色立刻柔和下来,只是想起亚索的动作,就更加是万万不能原谅的了。
都说红颜祸水,亚索算是见识了,这不仅仅是个祸水,还是个祸国殃民级别的,不过同样是亚索的红颜,一夫当关,亚索有此勇。
瑞丽脸色阴沉,芯蓝的魅力是她远远不能比的,即便她是冬爪部落除却公主瑟庄妮与大队长之外,最强的五个中队长之一,他也能靠武力让战士们屈服,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战士,她没这个实力。
古人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用在御人之道上,同样适用,芯蓝攻心,是为最上乘,瑞丽眼红嫉妒,看芯蓝自然是怎么都是不爽,处处难为。
现在,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