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96200000047

第47章

又是金手

‘阳光’的心还在跳,手脚还是冰冷的。

——花不拉为什么会忽然逃走?他看见了什么?

她想不通。

刚才从包袱里掉下来的那样东西还在地上,那个包袱是她今天早上亲手包起来的,里面绝没有任何一件可以让人一看见就怕得要逃走的东西。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总算不是别人,是小方。

他睡得并不熟,无论谁都没法子在那种又冷又硬又透风的车子上睡得熟的。

他的耳朵一向很灵。

看见小方,‘阳光’才松了口气。

‘你看看床下面是不是有样东西?’她问小方。

小方只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阳光’更着急、更奇怪:‘你看见了什么?’

小方慢慢的俯下身,从床下捡起样东西。

他捡起来的赫然竟是一只手。

金手!

‘这包袱真的是你今天早上亲手包好的?’小方问‘阳光’。

‘绝对是。’

‘那时候这只金手在不在这个包袱里?’

‘不在。’‘阳光’说得非常肯定:‘绝对不在。’

‘刚才你真的亲眼看见它从包袱里掉下来的?’

‘我看得很清楚。’

‘那么这只金手是怎么会到你包袱里去的?’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这只金手是‘富贵神仙’吕三用来连络号令群豪的信物,本来是绝对不可能在她包袱里出现的。

但是现在这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

长夜还未过去,隔壁的屋子居然已经安静了很久。

小方忽然又问:

‘今天有谁碰过这个包袱?’

‘没有。’阳光的口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肯定了:‘好像没有。’

‘是好像没有?还是绝对没有?’

‘阳光’在犹豫,这个问题她实在没有把握能确定的回答。

她只记得这个包袱一直都是在她手边的,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是‘几乎’,却并不是‘绝对’。

小方再问:‘有没有人能够找个机会把这只金手塞到你的包袱里去?’

要在她身旁将这个包袱偷走也许不可能,但是要塞样东西到她包袱里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阳光’立刻回答:‘有。’她的眼睛忽然发光:‘只有一个人。’

‘谁?’

‘阳光’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就是那个吵得我们整夜睡不着的女人。’

小方不说话了。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一路同车,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朋友,在车上,那位胡氏总是坐在‘阳光’旁边,‘阳光’总是忍不住要打瞌睡,赵胡氏要偷偷塞样东西到她包袱里去,绝不是件困难的事。

‘也许班察巴那根本就没有骗过吕三,我们的行踪早已被发现。’‘阳光’道:‘所以他早就派出人来跟踪我们。’

‘你认为那对夫妻就是吕三派来的人?’

‘阳光’咬着嘴唇:‘我早就对他们有点疑心了,一个正正经经的良家妇女,明明知道隔壁有人,晚上怎么会像那样鬼叫?’

她的脸好像已经有点红了:‘也许根本就是故意要吵得我们睡不着,让我们白天没精神,她才有机会下手。’

这虽然只不过是她的猜测,可是这种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唯一不太合理的是:‘如果吕三真的已经查出我们的行踪,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们?’

‘因为他还想从我们身上找出卜鹰的下落,所以只有派人在暗中跟踪,而且绝不能让我们发现。’

‘如果那对夫妻真是吕三派来暗中跟踪我们的,为什么又把一只金手塞在我们的包袱里?’小方问:‘他们这么做岂非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阳光’不说话了。

这一点她想不通,这件事其中的确有很多互相矛盾之处。

隔壁那间屋子本来已经安静了很久,现在忽然又有了声音。

——男人咳嗽的声音、女人叹气的声音、有人起床的声音、开门的声音,拖着鞋子在地上走动的声音。那对夫妻中无疑有个人起床开门走了出去。

三更半夜,出去干什么?

小方把声音压得比刚才更低:‘我去看看。’

‘我也去。’‘阳光’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这次你可不能再把我一个人留在屋里。’

刚才的脚步声好像是往厨房那边去的,现在厨房里已经应该有人了。

而且大灶还留着火种,灶上还温着一大锅水。

小方和‘阳光’悄悄的跟过去,果然看见有个人在厨房里。

所有的灯光都已熄灭,这种最廉价的小客栈,是绝不肯浪费一点灯油的,更不会有巡夜的人。

可是天上还有星光,灶里仍有余火,他们还是可以看得见这个人就是那位赵胡氏。

赵胡氏正在舀水,把大锅的热水,一勺勺舀入一个木桶里。

她身上虽然披着她丈夫的大棉袍,看起来却还是像很冷的样子,好像除了这件棉袍之外,她身上就连一寸布都没有了。

小方的心跳忽然加快,因为他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棉袍下面果然是空的。

她刚把满满的一勺水舀起来,忽然一个不小心,把木勺里的水打翻了,溅在棉袍上,她赶紧放下木勺,提起棉袍来抖水,于是她棉袍下面****的就像是初生婴儿一样的身子就露了出来。

她的身子看起来当然绝不像是个初生的婴儿。她的皮肤雪白,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结实。

小方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却从未见过如此诱人的胴体。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

幸好这时候赵胡氏已经打好了水,提着水桶走了。

小方和‘阳光’躲在墙角后,看着她走远,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阳光’忽然问他:‘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什么?’小方故意装胡涂。

‘阳光’忍不住要笑:‘你自己应该知道看见了什么,你看得比我清楚得多。’

碰到这种事时,男人的眼睛总是要比女人尖得多。

小方只有承认。

‘阳光’笑了笑:‘你当然也看过她的脸和手。’

‘嗯!’

‘你看她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像什么?’

‘像橘子皮。’小方形容得虽然不太好,可是也不算太离谱。

‘她身上的皮肤呢?’阳光又问。

她知道小方大概是不肯回答这问题,所以自己接着说:‘她身上的皮肤简直就像是假的,像羊奶,我从来也没有看过皮肤像她这么好的女人。’

这一点小方也不得不承认。

可是一个女人身上和脸上的皮肤是绝不应该有这么大差别的。

‘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没有,除非……’

‘阳光’替小方接下去说:‘除非她跟我一样,也用一种像‘光阴树汁’那样的药物,把自己的脸和手都改变了。’

这无疑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这对夫妻易容改扮,参加这商队,当然是为了要跟踪小方和‘阳光’。

就算这件事之中还有些无法解释的事,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的了。

‘阳光’又问小方:‘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小方沉吟:‘看样子我们好像只有装胡涂,只有等。’

‘等什么?’

‘等着看他们的动静,等他们自己先沉不住气,等机会出手。’

这无疑也是他们唯一的法子。

因为他们不能走。

他们的行踪既然已败露,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只可惜等的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第二天还是和前一天一样,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队伍还是很早就启程。

不同的是,每天早上都要高踞在马鞍上将队伍巡视一遍的花不拉,今天却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露面,代替他领队的当然是‘大烟袋’。

小方和‘阳光’还是和赵群夫妻同车,丈夫还是那么规矩老实,妻子还是那么腼腆害羞,总是不敢抬起头来见人。

‘阳光’和小方当然也装得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

小方甚至连看都不敢再去多看那位赵胡氏,因为只要一看她,就忍不住会想到昨天晚上在那昏暗的厨房里,闪动的灶火前的那一幕,就忍不住会想到那纤细的腰肢,雪白修长的腿。

那种幽秘邪艳,充满了****挑逗的景象,叫一个男人不去想它,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幸好等到中午打尖过后,‘大烟袋’就要他们换到另外一辆车子上去了,车行次序,好像也有了很大的调动。

每辆车上还是坐四个人,这次来跟小方同车的是一对父子,父亲苍老疲倦,儿子脸上也有病容,父子两人都同样沉默。

小方看看‘阳光’,‘阳光’看看小方,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要想平平安安走完这一天的路,已经不太容易了。

午时过后队伍就进入山区。

山路弯曲险峻,起伏的山丘连绵不绝的向远方伸展,最后才消失在天边的艳红与金黄里。接近路边的山脚下,布满豆大的黑色岩石,一座巍峨的黑色大山,就像是神话中的大鹏般凌空俯视着人群,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压力。

小方和‘阳光’坐得更近了些。

如果有人要在半路伏击,将他们击杀在路途中,这无疑是最好的地点。

他们不想在搏击中失败,他们的身子靠得很紧,心里都已有了准备。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格’的一声响,看见了一个车轮向前飞滚出去,撞上了路旁的黑色岩石,撞得粉碎。

就在这同一剎那间,小方已拉着‘阳光’跃出了车厢。

拉车的马还在惊嘶挣扎,车辆还在不停向前进,却已经只剩下三个车轮了。

左面的后轮车轴已断,前面的车马队伍已不见踪影。

群山后的艳红与金黄已渐渐变为一种虽然更艳丽,却显得无限悲怆的暗赤色。

黄昏已将尽,黑夜已将临。

那父子两个人居然还留在车厢里,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晕了过去,还是想留在车厢里等着对他们伏击。

‘阳光’道:‘你去看看,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方没有去看车厢里的人,只去看了那根会突然折断的车轴。

车轴断得很整齐,只要略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它是已经先被人锯断了一半。

小方当然也看得出来。

‘来了。’他长吐出口气:‘总算来了。’

‘是他们?’

‘是。’

‘阳光’也长长吐出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没有让我们等得太久。’

车厢里的父子两个人还是全无动静,就算他们是想等机会在车厢中暗算伏击,现在也应该是时候了。

小方冷笑道:‘两位为什么还不出来?’

他轻踢车门一下:‘两位为什么还不出手?’

车厢中仍然没有反应,险峻曲折的山路两端也仍然不见人影。

小方忽然踢起一脚,踢碎了用木条草席搭起的简陋车厢。

那父子两个人当然还在里面,两个人手里都握着用黄铜打成的机簧暗器筒。

奇怪的是,筒中的暗器并没有发出来,父子两人的身子竟已僵硬,脸色已发黑,四只眼睛凸出如死鱼,眼里充满惊吓恐惧。

这两人果然是对方特地埋伏在车里等着对付他们的杀手,等着在车身倾覆那一瞬间出手。

那时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就在他们准备出手时就已经死了。

他们是怎么会死的?

同类推荐
  • 真武玄玄子

    真武玄玄子

    武当山,真武铜殿。贫道张三丰,道号玄玄子,南宋理宗淳祐七年生人,生于南宋,得道于大元,隐迹于大明,自南宋而至大元,自大元而至大明,不觉百岁光阴已过。不料岁月匆匆,及至今日,恍然屈指,已历十六代人皇地主,百六十载有余。想那南宋一朝兵凶战危,灾祸连连。自理宗至端宗、末王,奸臣权相当朝、石弥远、董槐、丁大全、贾似道、留梦炎相继秉持国政,致使名声凋敝,民不聊生,更有庸将匹夫为祸,终致南宋七庙断绝,天水一族从此除名。
  • 风花潇湘雨

    风花潇湘雨

    一部气势恢弘的史诗巨作,一篇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明初期,洪武至永乐年间,为民族为家人,胸怀大义的英雄事迹。。。。。。
  • 春游记

    春游记

    她生下来就是短命鬼,却又幸运得举世无双。他从里到外都很厉害,甚至明摆的弱点都没人肯信。他单纯耿介至天真,却又是无法摧毁的天真。他们三人,相逢总是在春日。
  • 暮色剑殇

    暮色剑殇

    家族被灭,流落世俗,被高手所救习得绝世剑术。后闯荡江湖,爱上仇人之子,最后拔剑相向。
  • 游梦之江湖

    游梦之江湖

    庄周梦碟,还是碟梦庄周,不禁让人思索千年。魏刚由梦进入江湖,却又如此真实。江湖仇恨,江湖的仇杀让魏刚不仅看到,经历,还是参与者……
热门推荐
  • 灵书肘后钞

    灵书肘后钞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底层的抗争

    底层的抗争

    科技是否能与法术和智谋抗衡而三分天下。华夏浩瀚的历史中法术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怎样才是正确的应对姿势呢?好奇?底层的平民如何面对自己生存了几十年却扔然对自己来说十分陌生的世界,刀枪不入的神功护体,诡秘莫测的法术一介平民如何应对?撒豆成兵,剪纸为人的另类解读,想知道白莲教与普通宗教的区别是什么吗?积年的乱世中,黄牛与一群社会底层活不下去的人民选择抗争,看黄牛如何抵抗白莲宗与文人的重压。
  • 恶魔还是人

    恶魔还是人

    我…到底怎么了…他们都去哪了…我到底是人还是魔亦或是神…
  • 水宁寒起:腹黑王爷的毒舌妃

    水宁寒起:腹黑王爷的毒舌妃

    “喂,干嘛跟着我?”水宁一脸无语。某个腹黑的王爷变成勾人的妖孽:“当然是带娘子回家啊!”“谁是你娘子啊?”水宁翻个白眼,继续逃婚。无奈他早已跟定了她,即使舍弃天下也要跟定她这个毒舌王妃。当她穿越成她,一切的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从此她决定从了他男强女强互宠文,轻松爆笑
  • 你走以后

    你走以后

    他的离开让我几近崩溃,无止境地寻找,没昼夜地打听,无果。他是一朵的奇葩,后来才懂原来也无可替代。当习惯了依赖的人突然失去依靠的时候,无风也摇摇欲坠。我用了将近一整个青春的时光来改变自己,被迫独立。这路上,遇到很多人,来了又走,正如他所说没有人能一直陪你走到最后。
  • 逆天之王者之路

    逆天之王者之路

    乱世群雄,百家争鸣。亡国的他,背负着国仇家恨,面对着不同世家的保护和追杀。踏上了一条王者之路……征战沙场,傲世群雄。成为王者的他该何去何从……
  • 玄天魂道

    玄天魂道

    绝世强者乾天破天失败,身殒道消,身躯一分为九,化为九大远古魂魄。是以天道为最,力量为强,天赋为秘,诅咒为邪,杀戮为恶,道义为正,普世为广,吞噬为贪,灾难为惧……孤山少年林凡,从小承载万世诅咒,为完成儿时梦想,报得家仇,在神图前静坐三年,最终自创无上魂道,开拓了新的修炼形式,叱咤风云,扭转乾坤。游离于正义和邪恶之间,最终踏上高位,成为传说。
  • 洞真太一帝君丹隐书洞真玄经

    洞真太一帝君丹隐书洞真玄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狼王之主

    狼王之主

    我终究也没有搞明白这倒底是穿越还是做梦。这狼王扳指究竟有什么秘密。给了我无上宠爱的天凌,最终也没能留住我。给了我无上权利的轩辕政,他的皇位永远比我重要。对于宠爱和权利都不稀罕的我,却落到了相传残暴无比的龙诀国皇帝手中。我从未如此迫切的想结束这场穿越或是梦境,却终未能如愿。谁能想到他那狂野的爱犹如肆虐风暴一般来得如此突然。
  • 守护甜心之跨越时空的心

    守护甜心之跨越时空的心

    [《守护甜心之千羽之翼》第二部,无黑化,唯梦,慎入。]在破碎后拼起的心中填满黑暗,披上伪装跨越时空而来。冒着被宇宙法则吞噬的危险,红唇张张阖阖,在字字句句下掩藏所谓的真相。而又是为什么这些话无法说出口?不断干涉、不断挣扎,却挡不住炽热的爱恋。“羽戟·天降”,神圣的天使翱翔于空,千万片翎羽划破深夜的禁锢。“她已经改变所有,终将承担所有……”戴着微笑假面的指引者,你又是谁?……一切的一切,源于另一个世界的毁灭,而后迎来的阴谋……“谢谢。”她对自己说着,自己也对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