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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台风

天气燠热,本阿从卧室里走到廊上来,看了一阵子天,俯身向天井里的人大声说:“台风,台风要来啦!”好像台风是他一手制造的,说来就会来。

大伙抬头看了看那块被屋檐圈住的圆圆的天空,天空很正常,台风从哪来呢?大伙心想,怕是本阿不正常了。

“队长,你真是地面的懂一半,天上的全懂啊。”有人揶揄说。

本阿菩萨似的笑了几声。

本阿原先当队长,后来队长改称村长,但大伙始终叫他队长,他不当村长也已经好几个年头,大伙还照旧喊他队长,这就好像家里老早死了人,整年到头供着灵位似的。队长和村长当习惯了,犹如一个美梦那样有滋有味,可是一觉醒来,却被上头免了职,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的。那阵子,本阿感觉到自己好像一只正啃着骨头的狗突然被抢去了骨头,又好像一个呆在暖室的人突然被揪到冰天雪地。有好长一段时间,土楼内外再也看不到一大串钥匙一下一下拍打本阿的屁股的盛大景观,那原来听得熟悉的钥匙声使人怀念不已。

现在,这钥匙声重又响彻土楼内外。一座巨大的圆土楼把全村三十多户人家一家挨一家地围成一个圆圈,本阿便这家出那家入地做着圆周运动,一大把钥匙在他屁股上叮叮当当地敲打得欢快。谁也弄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多钥匙,好像半个中国的钥匙都纠集到他屁股上来了,不过大伙都觉得这样实在更像队长和村长一些。现在本阿不当队长也不当村长了,但这叮当声无疑仍是权威和个性的象征。

“县里开会回来了?”

“昨天就回来了。”本阿说。

“看看,这就是‘代表证’,看看!”本阿神秘地晃动一下手上的物件,高高竖起手臂。

于是,许多脖子就被拉长了。本阿手上那红彤彤的物件两行烫金字很漂亮,大伙不识字也硬是认得“台属”这么两个方块,眼光不由一阵子发烫。

前不久,忽然传说本阿在台湾有个叔叔,简直把人惊讶得半死,大伙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受。想当年,本阿当政时,针对本村的实际情况,狠抓阶级斗争新动向,台上台下大批“台湾特务”,凡有亲属在台湾的人均以“台特”论处,挂牌批斗,游村劳动等等。这下倒好了,本阿那个参加攻打金门的叔叔原来没有死,而是被抓到台湾,几十年之后,小老板当了起来,还寄回了一千块钱,把本阿从失去村长职位几年来的心灵创伤中解救出来,使他堂堂皇皇地被请到县里参加堂堂皇皇的台属代表大会。

“于伊佬的,那些年当个狗屁村长,到县里开会住的是啥货吃的是啥货,这回是啥货,真是天差地啊!”本阿历尽沧桑似的感慨万千,他把代表证小心翼翼地万般神圣地放进上衣口袋,手掌在外面压几下,好像怕把它弄皱了,然后对屋子里的人点点头说,“风水轮流转,不,不,这个政策好啊。我要在我们土楼里也弄一个台属联鱼(谊)会。”

“莲鱼会?怎不叫草鱼会呀,队长?”有人说。

“别乱嚼舌头,是联鱼(谊)会。县里早几年就有了。”本阿很有学问地说。

“就是有亲戚在台湾的人才可以参加,我当会长,你们都是会员。”本阿胸有成竹地接着说,他心里想我是没当村长了,但我还照样可以当头,你们谁有亲叔叔在台湾?你们有的也不过是一些转折亲、面线条的姑表姨妗。

几天来,没有一丝风,好像风全都密密实实躲起来了。本阿说肯定是要来台风了,但台风迟迟不肯来,天老是锃亮亮的一片,一动也不动,死亮。

“你们不知道哪,四九年一场台风,啧啧,那真是大台风,还有六九年,也是那样的吓人,”本阿说,“呼——呼——,吹得人晕晕乎乎的。”

“前些天,你叔从台湾寄钱回来,不也是一场台风吗?”有人幽幽地说,“我们也都晕晕乎乎的。”

“说的也是,嘿嘿,这台风……”

似乎已有好几年台风没影响到山里来,所以大伙对那种自然界的台风兴趣不大,在他们心里刮的是和他们台湾亲人有关的另一种”台风”。好几个人坐在碓子上咬着耳朵说话,好几个人呵呵笑起来。整个楼门厅的气氛很轻俏。

本阿坐在石凳上,他开始思考给台湾叔叔写信写些什么。前不久住县城宾馆,那种专门吹送冷气的叫做空调的箱子使他又惊讶又着迷,他想叔叔明年夏天回来祭祖,就叫他弄一个空调回来。

有了空调……本阿想。从他脸上皱折的纹路里,可以找寻他幻想的线索。原先,本阿绝对是一个实干派,而现在人近老年,好像栽了一个跟斗,一下栽进了本来年轻人才会有的幻想里,开始他作为幻想家的生涯。

“我要在我们楼里也弄它一个联鱼(谊)会。”本阿忽然说,一脸写满了坚定。

这时阵,黑番从廊台那边走过来,认真地瞻仰本阿那即将大有作为的脸色,低声问道:“队长,我能参加吗?”

本阿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屁股上的钥匙响了一声。他显得很亲切地拍拍黑番的肩头,说:“这是台属联鱼(谊)会,你没条件。”

“那,那……”黑番脸上憋出了一块红,“那过去白批斗啦?”

大伙哄地笑了。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本阿自个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终于一脸报纸社论地回答黑香:“要以事实为根据嘛。过去,都把我叔当烈士,而他却在台湾,那时大伙批斗你,说是你老爸在台湾,是不是真在台湾呢?怎么到今天还没联系上呢?”

当年,黑番的老爸到土楼乡里赶圩,一去不回。据逃回来的人说,是被国民党抓去当兵

了。后来又有人传说,他随部队到台湾去了。黑番一出娘胎就没见过老爸的面,可是这个“台湾爸”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无比真实而又无比残酷的存在。每次村里批斗“台特”,二十来岁的他也逃不过去。时来运转,有个台湾亲戚便十分了不起,可黑番有“台湾爸”,却炫耀不得,因为彼此尚未联系上,所以他存在的真实性连黑番偶尔也要生疑。

“反正,我有个台湾爸。”这次,黑番很不服气地说。他的逻辑无懈可击——“不然,你们过去批斗我做啥用?”

“要来台风了,”本阿说.“

“吃了午饭去茶园看看,台风说到就到的。”本阿说。

“还有那几株木蕉。我说的你听入耳没有?干你佬!”本阿在饭桌上拍了一声,好像当年审人似的,不过他也真是鸟火,天成越来越让他想赏给几巴掌。前头三个女儿,最后才拼出这么一个儿子,却不正经,吃喝玩赌,不思种做!

“台风,台风,不就是台风吗?”天成没好声气地说。

“我看你不懂得台风是圆是扁。”本阿目光尖刀一般在他脸上剜着。“你给我争气些!人说你又跟发果那鬼人凑一伙,有没有?发果是蹲过监牢的人,盐绑在裤头,想要死给人埋,你少跟他一伙!”

“真啰唆!”天成啪地放了竹筷,脸上烦得一粒粒青春痘迸胀起来,“你有完没完?你看人家发果怎啦?他台湾堂阿伯要来厦门办工厂,想叫他去做经理呢!”

本阿的神情像电影镜头那样定格了一下,随即表现出将信将疑的丰富内容。“我怎不知道呢?”他点点头,“对了对了,发果他堂大伯叫碰三,做细囝时我们一伙玩过呢。”

天成见老爸那副捡到了台币美金似的得意模样,心里便很鄙薄。他起了身,把半碗饭倒进泔桶,晃着肩头,踢里趿拉走出灶间。

“哎,记着,去茶园看看。”本阿急忙喊道。

“台风要来了。”他大声说,下来便是对自己嘀咕,“碰三也在台湾发大财了,真是有法,真是不简单……”

天成晃着身子走出圆楼,老爸的话从他左耳进右耳出,哈货也没到心里。他站在圆楼的石门槛下,忽然感到有些站不稳,强劲的太阳光像辣椒汁溅瞎了他两眼。这么闷,是该来台风了,快来吧快来吧,干你佬的台风!天成在心里像一匹受伤的狼似的咆哮着。连续几天来,夜夜麻将摸到天大亮,输赢不说,人先销蚀成了山猴。批斗“台特”、控诉“台湾同胞水深火热”的那时阵,这世上还没有他,他所熟悉的是台湾佬腰缠万贯形大气粗的模样。今年端午节那天,他在下川的姑姑家,村里刚好回来了一个台湾佬,全村老少满脸媚笑,待到台湾佬一副大慈善家派头地开始分发钱物时,无数只手挤到他面前,无数张嘴一声高比一声地叫着“阿舅!阿舅!阿舅!”那时阵,天成站在二楼的廊上往下看,他简直被那激烈的不要脸的场

面震惊了。那时阵他便想到,活下去,并且做一个有钱的人,像台湾佬那样。

天成摔了几下脑袋,头重脚轻地朝路口那杂货店子走去。。

店子是发果开的,柜台后面是一张竹床,这时阵发果歪躺在竹床上,双脚八字地张开,死猪似的。

天成走到柜前,指头在柜面上敲了几下,没人回应他。天成便大大方方从烟架上取下一包健牌,正要插入袋里去,发果从竹床上折起了身子,两眼糊糊地问道:“是你呀?”

天成也不尴尬,但只好从袋里抓出一张“工农兵”,说:“怎了?看你累得像是被人阉

了。晚上还干不干?”

“来!就来押几次。”发果立即精神焕发成另外一个人,两手娴熟地洗起扑克牌,在床上分出两叠。

“好,先押一包健牌!”天成爽气地说。

一翻底,天成黑桃K,发果红花丁,一包健牌白点了。天成兴奋地在脸上抓了一下,抓破—只肥硕的青春痘,脓血渗出来,渲染了他一脸的亢奋。

本阿一眨眨眼,面前就会浮现出那台属代表大会的情景。各方面的头头脑脑、“咔嚓咔嚓”、西乐队、摄像机、红彤彤的代表证、一人一把塑料花——呀,简直跟电视里的中央的会一个样。这里曾经开过全县批斗台特大会,除了本阿,台上台下的人都在这里被批过斗过。可是现在他们仍然在这里,却一个个出土文物般地成了宝贝。生活就这么趣味哪,立即有那么一种人生感慨虱子似的弄得他浑身痒痒。当年,台湾臭时,他是批斗别人的先进分子,现在,台湾香了,他成了别人刮目相看的台属。本阿不禁很为自己的际遇而暗自得意,这样左右逢源,刮哪边风转哪边舵,一帆风顺,有几个人能活出这般异乎寻常的滋味?下面请新当选的台属代表肖本阿同志讲话!本阿仿佛又听见了大会主持人洪亮的声音,他站起身向台上走去,他感觉到全身轻轻飘飘,好像是台风把他吹了起来。

村里三十多户人家,数目前联系上了的情况看,九户人家确凿有亲戚在台湾,他们自然都是本阿远大理想中的联鱼(谊)会的“鱼儿”。让他颇费踌躇的是黑番的资格问题。

儿子天成走后,他便一直为此苦苦思索。灶间的半截腰门没有关,一只老母鸡进来陪伴他,在他脚盘边拉了一泡热气腾腾的大便,使窄窄灶间充满温暖的家庭气息。本阿的眉头却愈发地结紧。世间的事儿说不准,当年批斗黑番,是因为传说他爸在台湾,现在他就能参加联鱼(谊)吗?传说没屁用,他老爸到底是不是真在台湾呢?唉,这世间的事儿实在说不准哪……

“队长,”是黑番,从门外探进头来。

“嘿,地理真轻,我正想你,你就来了。”本阿热情地招呼,虽然关于他的资格问题,心里尚未有决议案,但是本阿似乎很深刻地明白了世间事儿说不准的道理,谁敢保证他老爸不会突然间从台湾捎来音讯?

“队长,我怎想也不明白,”黑番说,“以前批斗我不就因为我老爸去台湾?转眼台湾香了,反过来不承认我老爸在台湾了?”

“黑番啊黑番,话不能这么说嘛。”

“以前批斗白批啦?”

本阿心中突然做了决定,亲切地说:“好,黑番,你可以入会!”

黑番脸上闪亮了一下,他偏过头说:“就是就是,哪能白白批了?我老爸一定在台湾。”说完,掉头凯旋。

“怎不吃一杯茶呀?”本阿留客兼送客地走出灶间,屁股上奏了几声钥匙曲,看他走去,又抬头看天,天很苍白地亮着。

要来台风了。他不甘寂寞地心想,什么时阵我也来刮它一场台风……

天成想不到先赢几次,下来便次次输,最后口袋里几天赢来的几百块钱和本钱全输光了。他的脸像流掉了血,变成一张惨白的死脸。

“不行不行,再来。”天成突然抓住发果的手。

“君子一点,没钱还赌啥货?”发果说。

“赌一个戒指。”天成果断地说,“我叔公说要给我一个金戒指,。他最迟明年就回来,你也知道的。”

“好吧。”发果无奈地笑了一笑,“唉,台风要来了。”

天成翻牌,红花2,一只鸭子冲着他讪笑,他两只眼差点迸出眼眶。

发果是黑桃8,他瞥了一眼说:“怎么样?”

“赌一台彩电!”

“又是你台湾叔公要带回来?哼哼,你有‘台湾病’了。”发果懒洋洋地分牌,“唉,台风要来了……”

发果翻牌,黑桃10,天成红角3。

天成从床上跳起来,脸上一粒粒青春痘好像也要跳起来。“干你佬!”他说,狠狠地跺脚。

黑番从本阿的灶间走出来,从土楼里走出来,心中一直很有一种甜蜜的感觉。这时阵他走到发果的店子前,看到发果那么一翻便翻了一台彩电,大声说:“我也来!”他心里想我快要有好运气了。

“你押啥货?”发果说。

“我老爸在台湾,”黑番骄傲地说,“队长也说是。你想想,以前能白白批斗吗?”

“快闭嘴,押啥货拿出来。”发果说。

黑番推了推正发呆的天成,说:“坐开一点,让我来,我的手气比你好。”

“我押一台彩电,我老爸要是回来,肯定会送我一台彩电。”黑番又说。

这鸟人也有“台湾病”了。发果心想,就当游戏跟他玩玩吧,台风要来了……

翻牌,发果红桃7,黑番红桃K。

“哈,我赢一台彩电啦!”黑番声音颤颤地叫起来。

“我转账,彩电你向天成要。”发果说。

“干你佬!”天成说。

“台风要来了,”发果说,“你们快走吧!”

“干你佬!”天成说,“干你佬的台风!”

本阿听广播匣子说,台风确实要来了。他的判断没有错。哪能会错呢?天空一下子黑了一大半。本阿到茶园看了看,在山脚看到那几株木蕉并没有用竹根挥好,心想好啊,你这小子胆敢不来!本阿感到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他用竹根把木蕉撑好,怒气冲冲往回走,一屁股上叮当响。

走到楼门前,黑番正坐在石门槛上,他看着本阿说:“天成输我一台彩电,不过我不拿它,我老爸以后肯定会送我一台的。”

本阿不解地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径直走进土楼。

“天成输我一台彩电,”黑番说。

“我不要它,我台湾爸要是回来,肯定会送我一台最高级的。”黑番又说。

本阿站到天井,仰起头对着三楼扯开嗓门大喊:“天成!天成!。”

天成昏昏沉沉一直睡,他听到老爸的喊声,但是懒得应一下。他感觉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昨天赌牌输得那么惨,好像把力气也全输光了。他只想睡,睡下去,管它什么台风,他的心里已经是一块被台风刮得七零八落的旷野。

“干你佬!”本阿说。其实,看不看茶园,撑不撑木蕉,并非大问题,而是吩咐他了,他竟然不去,这性质就严重了。这不是公开违抗我吗?以前本阿当队长和村长时,断然没有人敢违抗他。后来当然不太一样……可是这些天,大伙对他又肃然起敬起来了,岂能容忍天成……

“天成输我一台彩电。”黑番走过来说。

“去、去、去。”本阿挥挥手。

“他说他台湾叔公……”黑番说。

“台湾屁!”本阿生气了,他说,“台风要来了!”

“台风。台湾屁。”黑番说,仿佛有许多回味似的,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有一道闪电劈下来,好像一把利剑把天空一分为二。本阿的喊声在这样的情况下,便如粗钝的小刀,一点光芒也没有。

“天成!你这该死的……”

“天成,下来,台风要来了……”

“唉……”

“唉……”

本阿似乎非常疲惫了。他叹了一声。

天空黑墨淋漓,风呼啸着俯冲而来。满天井里翻卷起许多草梗和纸屑。台风来了。台风就这么来了。本阿的身子在台风中摇晃了一下。他感到眩晕,好像一棵老树要被刮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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