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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黑熊和废弃的工厂

这是踏上旅途以来的又一个下雨天,沿着河岸走了半天,他们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天气本来一直晴朗和熙。然而就在他们开始朝东走,走上河堤的时候,天公不作美,竟下起滂沱大雨来了。他们一连淋了几个小时的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在这片辽阔的荒野上至少要走上五天,因为他们完全要靠步行,虽然鹦鹉会飞,但它必须要等着小约翰跟上来才行。道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沟壑蜿蜒而下,有些地方泥泞不堪。小约翰的脚都磨肿了。更加可怕的现实问题是,他们从河提上走下去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路了,只能够凭借直觉一直往东走。

他们走进了一片森林。天气阴森而黯淡,森林里的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种声音其实往往会为森林的进入者带来危险,因为他们容易成为食肉动物的目标。小约翰的行踪被一只大黑熊盯上了。它本来靠在一棵千年古树上挠痒痒,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简直是吃了一惊,这里自从被美国政府定为自然保护区以来,很少有人胆敢在这里留下足迹。那个怪怪的精灵则是熊所没有见过的,不过他只在乎小约翰,它对人类充满了好奇心。小的时候,它曾经听过自己的妈妈讲起人类的故事。

大黑熊没有十足的把握,它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应该出现,自己的庞大身躯会不会吓跑人类呢?所以它一直只是在跟踪,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当他们都已决定睡觉的时候,大黑熊终于忍不住了,它慢慢地挪动身子,想凑近小约翰。它的两只后脚踩倒了一人多高的草,它的两只前掌掰折了几棵小树丫,越来越近,连小约翰也听到了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个伙伴惊恐地四处张望着。

然而在大黑熊的对面,一头豹子准备拿小约翰开肠破肚。在熊没有真正露面之前,豹子就冲了出来,但是这也坚定了熊的信念,它要在小约翰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人类见识见识熊的强悍力量和善良品性。

当小约翰刚被豹子按倒,就要被豹子的牙齿碰到的时候,熊冲了过来,它一掌把豹子推了趔趄。豹子恼羞成怒,大吼一声,一场熊豹大战便爆发了。豹子不是熊的对手,它张开血盆大口也无济于事,熊用它那钢板一样的手掌对准照豹子的头抓了一下,豹子的头上立刻闪现一道深深的血痕,顿时,豹子口吐鲜血。它领略了熊的威力,赶紧仓皇逃窜,钻进丛林中消失了。

此时此刻,小约翰应该趁机逃跑,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他认为小精灵有办法对付这些庞然大物。鹦鹉催他快逃,小约翰让然没有动弹。而小精灵呢,他似乎无动于衷,只是呆在那里傻看。后来,他们则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好像有一把大手在拉着他们,不让他们走也不让他们有任何举动,或者说他们变成了铁人,而熊则成了一块磁铁,牢牢地吸引着他们。

“嘿!伙计!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小约翰问道。

熊听了立刻愣住了,这是一个人在朝他说话吗?

“我的老天啊!你是人吗?我的妈妈曾经说过人是听不懂动物的语言的,可你怎么还能说我们的语言?”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只不过我感染了精灵病毒,所以我会说动物的话!”

“像你这样的人,看来我真的应该救下来!能说动物的语言,你一定能够帮我们动物做很多事情!”黑熊说。

“哦,你想让我们人类做什么呢?”

黑熊挠了挠大脑袋,说道:“如果你愿意赏光的话,就请到我家去一趟,我非常欢迎你们!”

他们跟着大黑熊来到了一座山洞,那就是黑熊的家。熊让小约翰帮它照料它的孩子,然后自己跑到河里,给他们捕鱼吃。两只小黑熊胖乎乎的,在小约翰的腿上不停地蹭来蹭去。

大黑熊讲述了自己在森林里曾经看到的奇闻怪事。

“在森林的东北角,那里有许多工厂!”

“噢,有工厂,那么一定有人啦!我正想找到人呢!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工厂倒是有几个,人却没有一个!”

“没有一个人?”小约翰深感疑惑。

“是啊,没有一个人。本来这里有许多工人,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陆陆续续地全搬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大黑熊回答。

“那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啊!”

大黑熊在前面带路,他们跟在后面向森林的东北角走去。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才看见已成废墟的工厂,那里只有几段断垣残墙,厂房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但是坍塌了不少。小约翰远远地就看见高高耸立起的烟囱,上面落满了灰尘,黑醺醺的。另有两根烟囱横在地上,可能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缘故,工厂的院子里生满了杂草,几棵树木虽然高矮参差不齐,但是却都葱郁旺盛。

在那里,小约翰发现了一张褪了色的通知单,通知单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不过字迹都还能够看得清楚。

其文如下:

通知

自从开办化工厂以来,德尔森林的环境开始迅速恶化,空气污染,土壤酸化,植被遭到严重破坏,动物的种类和数量急剧减少。为改善德尔森林的局面,特责令德尔化工厂即日起停止生产运行,全面整顿。

在这张通知单的下方还贴着另外一张通知单,从落款的日期上来看,要比上一张晚几个月。

那个通知单是这样说的:

德尔森林将被规划为自然保护区,德尔化工厂从今日起,将逐步迁往新区,请各部门和各位工人做好准备,特此通知!

在德尔化工厂的对面,小约翰又看到了类似的通知单,并且从通知单的内容上,小约翰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那里曾经是个钢铁厂,现在也迁移到了别处。

“人类曾经污染了这片森林,后来环保意识得到增强,就退出了森林,还将这片森林规化为自然保护区。”小约翰向它们讲解道,它们不约而同地惊叹起来。

小约翰仔细看了看通知单上的日期,说道:“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这张通知单还能保存下来!”

“你还记得十年前这里的样子吗?”小约翰问大黑熊。

“十年前,也太早了吧!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大黑熊想了想又回答说:“不过,我妈妈告诉我,它小时候,这里很糟糕!”

“是吗?”

“它是怎么形容这里的?”

“它说这里一片狼藉,每天森林上空都会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息,经常有人带着电锯在林子里锯树,‘噌噌噌’的,快把它的耳朵给聒噪聋了。森林的外边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黑乎乎的,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大批死鱼从河底漂上来。我的妈妈后来从那条河里捉了鱼吃,结果得了重病,一卧不起。幸亏被人类发现,把它送到了宠物医院治疗,病好之后又转移到了动物园,一直接受着人类的照顾,整整三年时间,它都与人类生活在一起。三年之后,它被放归了这片大森林,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不过最初的时候,我的妈妈很难适应这里的环境,它天天想念着人类,想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后来的后来,它逐渐适应了,就一直在森林里生活,还生下了我。它经常向我提起人类,所以我才敢于靠近你们人类,而且我对你们可是有着特殊的好感啊!”

“呵呵,听起来很感人啊!”小精灵说道。鹦鹉也点头赞成,小约翰心里美滋滋的。他们在这片废旧的厂区转悠了一圈儿,看着这些破落的工厂,小约翰叹道:“唉,可惜没有一个人!”

他们必须尽早离开这片荒野好坐车到纽约,乘船到菠萝岛。眼睁睁地看着时间白白地流逝,小约翰不是一般的心急。鹦鹉和小精灵也替他感到惋惜,而且都在鼓励他安慰他。只听鹦鹉说:“只要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能找到人的!”

“是呀!”小精灵随声附和道。

“既然这里曾经开办过工厂,那么附近一定有人居住,我们为什么不找一找呢?”鹦鹉又说。

“咳!你们难道没看懂那些通知单吗?这里早就变成自然保护区了,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来这里的!”小约翰失望地摇摇头,眼泪滚滚流下。“我们还要走多长的路啊?”

“约翰!你既然是个男子汉,绝不能动辄就哭!”

“可是我真的很累啦!你们看我脚上磨出了多少泡啊!”说着小约翰就要把鞋子脱掉。

“嘿,我说小约翰,把鞋穿好!我们可不想闻你的臭脚味!”小精灵又开口了:“不就是走路吗?这有什么难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走这么远啊,而且你们看看哪里有路啊?”小约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辩解,他没有脱掉自己的鞋。

“嗯!确实如此,这里简直不是人来的地方!”小精灵赞同小约翰。

“哭有什么用呢?再不往前走,你就会在森林里活活饿死!”小精灵说话十分尖锐。

“不,我不会让他挨饿的!”一旁的大黑熊插嘴说。“我可以给他捉鱼吃!”

“但是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呢!小约翰!振作起来,别哭了,你会让大黑熊笑话的!”鹦鹉劝慰道。

“谁说的!我才不会笑话人类的,更不会笑话可爱的约翰!我喜欢人类。”大黑熊说着就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掌,它也劝道:“别哭了,实在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着你走出这片森林!”

小约翰听了,抬头望了望大黑熊,似乎不大相信,就问道:“你刚才说要背着我?”

“哦,如果你走不动的话,我就来背着你!”大黑熊又说了一遍。

“真的吗?”小约翰的双眼含着的伤心泪立即变成了喜悦的泪花。

“嗯!”大黑熊点了点头。

“你真好!美国其实应该把你当作国宝来对待!”小约翰激动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妈妈常说,它想找个机会报答人类,可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我碰到了你,我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啦!”大黑熊说。

“哈呵!人类与动物就该这么和谐相处!”鹦鹉说道。

“不过,”小精灵小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熊!呆头呆脑的!小约翰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要把他背出森林,不累死才怪呢?”

“你在说什么?”大黑熊似乎听见了什么,它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小精灵。

“啊……哦……没有,我……我在自言自语!”小精灵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鹦鹉催促道。

“嗯!”小约翰早就擦干了眼泪。

大黑熊蹲了下来,小约翰爬上大黑熊的背。他闭上了眼睛,感觉真柔和,真舒适,大黑熊的脊梁比任何床铺都要温馨一千倍!不到三分钟,小约翰就在大黑熊的背上睡着了,这些日子,他累坏了。

他们无忧无虑地走着,穿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忽然,周围发出了“簌簌”的声音。大黑熊伸长鼻子嗅了嗅,大叫道:“不好,有危险!”一句话惊得背上的小约翰从睡梦中醒来,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前。

精灵一眨眼就抽出了魔棒,鹦鹉腾空而起,它们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然而,那几声“簌簌”后很快便寂静下来。他们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奇怪,我明明嗅到了野猪的味道,而且是一大群野猪!”大黑熊嘟囔了几句。

正说着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白乎乎的大怪物横冲直撞,一下子就撞在了大黑熊的肚皮上。大黑熊向后迈了个趔趄,而那个白色的大怪物也“扑哧”一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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