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很重视处理同志之间的关系的,在与同志的交往谈话中,他很讲究语言艺术的,在他多彩的口才中,常常用比喻的话语表达自己对同志的意见,这也成为他口才一个极具魅力的方面。
1956 年,是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获得了伟大胜利的一年,到处都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繁忙建设景象。
毛泽东从这一年开春起就工作很重,他用两个半月的时间,每一天或二天都要找一个部的领导干部谈话,共向34个经济部门的同志作了调查。
一天,毛泽东听轻工业部、纺织工业部负责人的汇报。
轻、纺两部负责人在汇报中充分介绍了轻纺工业这几年来为国家积累所作的贡献。但是,同时也有自己的苦衷:国家对轻纺工业投资少,而且轻纺工业企业设备陈旧,潜力难以发挥。因此,对于加快轻纺工业的发展,两个部门的负责人都顾虑重重,担心冲击重工业这个中心。
听着听着,毛泽东指着二位负责人说:“你们野心不大,斗争性不强,王道太多,霸道太少,像小媳妇不敢斗争。”
然后,又十分幽默地批评说:“你们心平气和,程朱哲学,没有气,没有长角,不敢斗争。”接着,他又补充道:“凡是重工业部门不干的,你们自己干。”(6)
毛泽东几下就点到问题的实质,并解决了问题。
在这番谈话中,毛泽东没有直接批评他们,而是诙谐地把他们比喻成“小媳妇不敢斗争”,这使二位同志既觉得顺耳,又感受到了自己的错误,既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使得他们在进行工作汇报时不再那么紧张了,又使他们更清楚地意识到了错误,并以更积极的心态去改正错误。
在口才艺术中,毛泽东善于通过比喻来安慰和关心同志,同时也善于运用比喻来委婉地指出同志的缺点,令人心服口服。
1957 年 3 月,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为即将在全党范围内开展的整风运动作准备。会议期间,毛泽东接见了主持上海《新民晚报》的赵超构,针对他提出的“软些”的办报方针提出了批评。
1958年9月17日,毛泽东在上海又一次接见了赵超构。毛泽东问他:“你写了两篇检查,我看过了,写检查的心理怎么样啊?”
赵超构坦率地说:“很紧张,两个星期没睡好觉。”
毛泽东笑着说:“紧张一下好,睡不好觉是好事。”
然后,他又对赵超构说:“没有吃过狗肉的人,都怕吃狗肉,吃过了狗肉,才知道狗肉香。不习惯于自我批评的人,总觉得自我批评可怕,习惯了,就会感到自我批评的好处了,应当养成自我批评的习惯啊!”(7)
对于同志在工作中所犯的错误,毛泽东总是毫不客气地指出来。比如对赵超构“软些”的办报方针,毛泽东就提出了严厉批评。批评是必须的,但怎样才能使同志心服口服的接受批评,并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呢?毛泽东在提出批评的同时,还提出了开展自我批评,从而完善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在许多人眼里,受到批评与开展自我批评,毕竟是犯了错误,是一件坏事情,因而心里总是有些别扭。那么,怎样消除大家思想中的障碍与顾虑呢?毛泽东用一个吃狗肉的比喻就贴切而生动地表达出了他的想法。
这个以吃狗肉比喻自我批评的事例,毛泽东以期改变人们对自我批评的抵触和惧怕情绪,果然,赵超构十分爽快地接受了毛泽东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