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说话的时候,把自己放在和真理同等的位置,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拖着官腔官调去教训别人,指责别人,好像他就是真理,真理就是他。这种自高、自大、自是、自负,令人讨厌。这些人,官腔官调一心一意在别人面前把自己扮成一个大圣大贤,没有一点错误,没有一丝缺点,所言所行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这是说话方法的大忌。
毛泽东口才的“平易近人”风格,还体现在他虚怀若谷的言语中。
在延安的时候,开明绅士李鼎铭提出的“精兵简政”被毛泽东采纳。李鼎铭被选为陕甘宁边区参议员,他议政参政,为革命作出很大贡献,同毛泽东也建立起个人友谊。李每次去杨家岭,毛泽东工作再忙,也要会见他。听说李的长子在国民党统治区当差,李先生不放心,想让儿子到延安来参加革命工作,毛泽东马上同意,指示有关部门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把李的大儿子及其全家接到了延安。
初冬时节,李鼎铭到杨家岭看望毛泽东。毛泽东胳膊关节炎,这次发作有一段时间了,吃了不少药,还不见效果,发作起来就痛得抬不起胳膊。李鼎铭主动提出:
“让我来看看怎么样?”
“早就听说李先生医术医德颇佳。”
“我只是略晓一二。”李替毛泽东把了脉,点点头:“症状不轻,需要吃四服药才能好。”他伸出四根指头。
“四服药就能治好?”毛泽东惊讶地叫起来,而李先生的口气似乎四服药已是治得太慢了,因为毛泽东的病状实在够严重。
“要吃四服药,四服药肯定好。”
说罢,李鼎铭开了药方,信心十足地说:“四服足矣,不必多买。”
李鼎铭走后,毛泽东身边的医生和工作人员却一服中药也不同意买。他们纷纷地劝说:
“主席,中医不科学,不卫生,这药你不能吃啊。”
“连孙中山、梁启超那样的人都不信中医中药……”
毛泽东把手一摆,截断医生的话头:“我在井冈山时期就有个主张:中医西医应该结合,两个法子都可以治病。去把药抓回来,我就是要吃李先生开的药。”
毛泽东坚持把李开的四服药吃下去,疼痛果然消失了,胳膊恢复得活动自如。
李鼎铭再来看望毛泽东时,毛泽东感慨地说:“我相信,中医中药将是中国对世界的一大贡献!”
李鼎铭说:“中西医各有所长,只有团结才能求进步。”
毛泽东频频点头:“我们英雄所见略同,中西医一定要结合起来!”
李告别时,毛泽东握住他的手说:“李先生有‘医’(议)政的高见,又有妙手回春的医术,贤哉!”
李鼎铭笑着说:“不遇主席,我只能空有满腹经纶。”
从此,毛泽东在政治上有什么考虑,有可能时,总要听李鼎铭先生的见解;身体有了病,也常请他来治疗。他还向中央其他领导人推荐李鼎铭的医术,请他们尊重中医,爱护中医,扶持中医。
在毛泽东的提倡下,边区成立了中医研究会,中西医协会,中医保健药社。李鼎铭先生还兼任过中医训练班的主任,推进了中医中药的发展和中西医的结合。(16)
在人际交往中,有些人喜欢使用命令的口气、指示的方式。这种态度和方式可能给对方造成一种居高临下,强加于人的感觉,是难以叫人接受的。毛泽东长期处于领导岗位,但是没有动辄命令的说话习惯,在人际交往中,他的言行相当谦逊。
1949 年刚进北京,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住在香山双清别墅,地势比较高,到别墅去路陡不好走,小轿车是上不去的,每次来求见拜访毛泽东的客人都是在香山慈幼院下边换乘吉普车,才能开上去。所以每当有客人来拜访毛泽东的时候,毛泽东就让警卫人员到坡底去接客人。并嘱咐快去,不要让客人久等。毛泽东还嘱咐卫士,他的这些客人“有些是老人,尤其是岁数大的老人”。他关照要注意他们的安全,告诉司机把车开得稳点,千万不要把那些老先生给颠坏了。
有一次,司徒美堂老人去拜访毛泽东。司徒美堂年纪大了,身体还有病,连汽车也不能坐,又没有担架。毛泽东让卫士把自己的藤椅的两边绑上了两根扁担似的木棒子,做成了一副滑竿。卫士轻手轻脚地把司徒美堂抬到了客厅的门口。这时,毛泽东早已站在门口外面的石头台阶上等着了。
毛泽东见卫士把司徒美堂老人抬来了,便大步迎上去,双手搀扶着老人离开了藤躺椅。
来到客厅里,他们之间寒暄了几句后,毛泽东便对老人说:“你过去对中国人民革命事业帮忙出过力,对人民有贡献,现在人民革命胜利了,我们决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
毛泽东这种尊重人的态度使司徒美堂深受感动。司徒美堂向毛泽东讲出心里话:“我响应共产党的号召到北京来,心里有一种想法,主要还是对共产党的政策理解不深,认为共产党胜利了,现在要上台了,我们这些人是给共产党抬轿子,捧共产党上台的。这是我的想法,没有想到毛主席这样平易近人,民主协商的精神对我教育很深。”
毛主席对老人说:“我们以后要长期一块共事,我们大家既是坐轿者,又是抬轿者,每一个爱国的志士仁人,都可以自己的特长,参加人民政府的工作,不但要做到尽职尽责,还要做到有职有权。”(17)
法国大哲学家罗斯弗柯说过:“圣人谈话,如果把自己说得比对方好,便会化友为敌,反之则可以化敌为友。”毛泽东是这样一位善于通过口才化敌为友的圣人。
1962年1月31日,章士钊、程潜、仇鳌和王季范等人收到请柬,毛泽东约他们到家中小酌。他们都是毛泽东的老乡,又都是清末的资产阶级革命家或社会贤达。章士钊等4人陆续来到颐年堂前。毛泽东雍容大度、出语诙谐地说:“今天请乡亲们来,要陪一位客人。”
“客人是谁呢?”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认识他,来了就知道了。也可以事先透一点风,他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呢!”毛泽东故意不说出名字来,为这次家宴披上一层神秘色彩。
大家正在猜测这位“顶头上司”到底是谁时,一位清瘦的男子已步入了颐年堂的客厅。毛泽东显然是头一次见到却像老朋友似的迎上去握手,并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环视应邀而来的客人说:“他是宣统皇帝嘛,我们都曾经是他的臣民,难道不是顶头上司?”
毛泽东为溥仪设家宴并待之为上宾,当然不是偶然的。他历来注重溥仪的改造,关心他的转变和点滴的进步。
当溥仪还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监押的时候,毛泽东就很注意关于溥仪改造的上报材料。当他得知溥仪在抚顺学习得不错,便在1956年2月当面向载涛建议,让他携家属前往抚顺探视溥仪。两个月后,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再次提及溥仪说:“……连被俘的战犯宣统皇帝、康泽这样的人也不杀。不杀他们,不是没有可杀之罪,而是杀了不利。……不杀头,就要给饭吃。对于一切反革命分子,都应当给予生活出路,使他们有自新的机会。”
溥仪特赦回到北京以后,毛泽东每次谈到改造旧阶级、旧思想,总忘不了举溥仪为例。
席间,毛泽东和溥仪边吃边聊。毛泽东知道溥仪在抚顺时已与他的“福贵人”离婚,就问:“你还没有结婚吧?”
溥仪回答说:“还没有呢!”
毛泽东又说:“还要再结婚嘛!不过你的婚姻问题要慎重考虑,不能马马虎虎。要找一个合适的,因为这是后半生的事,要成立一个家。”
饭后,毛泽东和溥仪等一起照了相。溥仪把这张珍贵的照片摆在床头几上,以志纪念。
1964年2月13日,毛泽东在春节座谈会上说:“对宣统要好好地团结,他和光绪皇帝都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做过他们下面的老百姓。听说溥仪生活不太好,每月只有180多元薪水,怕是太少了吧!”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在场的章士钊先生继续说:“我想拿点稿费,通过你送给他改善改善生活,不要使他‘长铗归来兮食无鱼’,人家是皇帝嘛!”
溥仪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感动,他对夫人李淑贤说:“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靠劳动吃饭,这就是幸福!”又说:“主席的钱我们不能收,盛情我们领了。”(18)
虽然溥仪是个已经下了位的旧皇帝,但毛泽东对他依然待为上宾,这让溥仪真正感觉到了毛泽东平易近人、热诚真挚的人格魅力。
注释:
(1)《毛泽东的幽默故事》,第108页。
(2)《毛泽东的幽默故事》,第27页。
(3)《毛泽东口才》,第174~175页。
(4)《毛泽东的人际艺术》,第8页。
(5)《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41~42页。
(6)(7)《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162页。
(8)《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41页。
(9)《毛泽东的人际艺术》,第3页。
(10)《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54~55页。
(11)(12)《毛泽东启迪心灵的艺术》,第43、42页。
(13)《毛泽东的人际艺术》,第6~7页。
(14)《毛泽东口才》,第200页。
(15)王鹤滨著:《紫云轩主人——我所接触的毛泽东》,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162页。
(16)刘学琦主编:《毛泽东风范词典》,中国工人出版社1991年版,第336页。
(17)《毛泽东的人际艺术》,第116~117页。
(18)于俊通、李捷编:《毛泽东交往录》,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89~291页。
豪放,不像缜密语言那样娓娓而谈,不像华丽语言那样精雕细琢,不像繁复语言那样细腻周全,这种语言往往是简洁的,精练的。
豪放语言常具有一种逼人的感染力量。这干脆、有力、爽快的话,顿时使人疑念全消。这就是豪放风格语言的魅力。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稍稍有点文学常识的读者朋友都知道,这是苏轼的千古名词《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里引的是它的上阕)。读这样的词,如大河奔流,像群峰林立,有一股冲天的气势扑面而来!其实这种雄浑遒劲、豪迈奔放的风格,不只为书面语言所独有,口头语言也同样存在。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隐晦,不委婉,不拐弯抹角,不藏而不露。豪放语言的明朗性有些类似平实语言的直抒其事,但又不是那种不加修饰的“直抒”,它甚至可以用夸张等手法把意思表达得更直接、更突出、更有力量。
豪放,不像缜密语言那样娓娓而谈,不像华丽语言那样精雕细琢,不像繁复语言那样细腻周全,这种语言往往是简洁的,精练的。
豪放语言常具有一种逼人的感染力量。这干脆、有力、爽快的话,顿时使人疑念全消。这就是豪放风格语言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