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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文天祥 忠义千古,名留青史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句耳熟能详的千古名句是民族英雄文天祥的最后悲歌。他的一生,波澜壮阔,留给了后人许多欷歔和回忆。

13世纪之初,蒙古变得强大起来,不久之后,成吉思汗又统一了蒙古,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之后的几十年间,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基本统一了欧亚大陆。

成吉思汗的二儿子窝阔台即位后,又灭掉金国,随即开始进军南宋。

南宋抗争了40多年,最终没能击败敌人,君臣军民蹈海殉天下。而文天祥的一生,则和这场壮烈的民主战争密切关联。他是一个留名青史的爱国将领和著名诗人。他在强敌入侵,国土沦陷,生灵涂炭的危急时刻,他自卖家产,组织义军,举兵抗击蒙古铁骑。战败被俘后,他义正词严,痛斥汉奸和蒙古汗国,慷慨殉国。

严父良师

宋端平三年五月初二日,文天祥诞生在江西吉州庐陵县(今江西青原)富田。他的家乡一个美丽而宁静的小乡镇。文天祥的先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没有人做过官,所以文天祥在成名之后说自己出身贫寒。

文天祥的长辈们虽然没有做过官,但是因为具有良好的道德操守,所以在家乡颇有声望。这对文天祥的汉族士者风骨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文天祥的父亲叫做文仪,是个典型的书呆子,虽然没能够考上功名,但是一生嗜书如命,常常为了看书而废寝忘食。

文仪的学问非常渊博,经典史籍、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天文、地理、中医、占卜也有所涉猎。他非常喜欢买书,有时候看到一本好书,如果身上没有钱的话,宁愿把身上的衣服当了,也要把书买下。文仪对辛勤劳作的穷苦人充满了同情,有经世济国的大志向,著有《宝藏》三十卷,《随意录》二十卷。后来文天祥才华出众,和父亲的文化教育是分不开的。

文天祥幼年时,就非常仰慕英雄人物,尤其喜欢读忠臣传。有一次,他赶往吉州的学宫去瞻仰先贤遗像。当他看到欧阳修、杨邦乂、胡铨等人的塑像时,非常钦佩和敬慕。由于这些忠烈之士都是吉州人,他们能有的成就,文天祥认为自己也能够做到。他暗地里发誓:我一定要以这些人作为榜样。如果我将来不能和这些英雄人物一样受人尊敬,就算不上什么大丈夫!

状元及第

1256年,文天祥到宋朝都城临安去参加科举考试。在会试中他通过了初选。到了殿试的时候,文天祥不小心患了恶疾,但仍坚持拖着病体赶到考场。由于当天去考场的人很多,进门时将文天祥挤出了一身汗,这反倒让他顿时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头脑也逐渐清醒过来。看到考试的题目之后,文天祥略加思考,连草稿也没打,一蹴而就。

考试过后,宋理宗到集英殿去阅读考生的试卷,最终把文天祥录取为一甲第一名。这一年,文天祥只有21岁。

当时参与复审的有著名学者王应麟,他在看到文天祥的试卷之后,赞叹道:“这份卷子,议论卓绝,合乎古圣先贤之大道。文中表现出的忠孝礼仪等精神,坚如铁石。我为陛下得到这样的人才致贺!”当时这个卷子还是密封的,打开一看,考生姓名叫做文天祥。宋理宗也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吉利,高兴地说:“天祥,天祥,这是天降的吉祥,是大宋朝瑞气的体现啊。”此后,文天祥就以“宋瑞”为字。

1259年,蒙古人向南宋发动了规模宏大的入侵战争。忽必烈包围了鄂州。消息传到都城之后,朝野震动。当时皇帝的宠宦董宋臣,建议迁都到宁波,以躲避蒙古人,试图再次上演南宋初期高宗赵构流亡海上的旧事。而且,这个建议对团结军心、民心是非常有害的。文天祥当时还是一个小官,他知道自己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而且言多必失,但为了江山社稷,文天祥还是挺身而出,向皇帝上书说:“建议迁都的都是误国的小人,董宋臣是个大大的奸臣,应以斩首。”同时,文天祥还向皇帝建议改革政治、扩充兵力,时刻做好和蒙古人战争的准备。可惜理宗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1260年,朝廷任命文天祥为签书镇南军节度判官厅公事,但是他不想去上任,于是请求停职,朝廷也批准了文天祥的这个要求,命他做建昌军仙都观的主管。

仙都观是个道观,这个职务也是个“不管事儿”的闲职,这一年文天祥才25岁,但是却有了退隐的想法。说到底,还是因为朝廷权奸当道,文天祥的很多改革设想都不可能实现,他非常失望,又不愿尸位素餐,混迹官场,更不愿同流合污,宁愿暂时置身于政治旋涡之外。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也许文天祥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触动权贵

1263年,由于皇帝重新起用了奸臣董宋臣,文天祥几次劝谏皇帝,最后反而被朝廷贬到瑞州去任一个小小的知县。

瑞州曾被蒙古人侵占过,很多房屋被毁,许多家庭妻离子散,文物古迹则被洗劫一空。文天祥到这里后,实行惠民政策,尽力安抚当地百姓,他还筹集资金建立“便民库”,老百姓可以在便民库里获得借款和救济。经过文天祥的一番努力,地方秩序重新恢复。同时,他还修复了一些当地的文物古迹,比如说“碧落堂”、“三贤堂”等。不久之后,瑞州就在文天祥的治理下恢复了生机。

1264年,宋理宗逝世。大奸臣贾似道将太子扶上了皇位,由于太子年幼,所以贾似道开始操纵朝政。

贾似道荒淫无耻,在朝廷内一手遮天,搞得南宋朝政更加腐败不堪。1270年,文天祥担任军器监,主要负责监造武器,同时还兼任崇政殿说书,负责给皇帝讲解书史、经义。

有一次,汉奸贾似道声称自己有病,要去职回乡。其实他是想通过“辞职不干”来要挟宋度宗,而软弱无能的度宗竟哭着挽留这个大奸臣。文天祥当时为皇帝起草了一份诏书,他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对贾似道溜须拍马,反而严厉地斥责贾似道,要他以国事为重,并且说贾似道的行为是“惜其身”、“违朕心”。

贾似道在接到皇帝的诏书之后,当然知道这是文天祥写的,因此记恨于心。不久后,文天祥就被免去了所有职务。

被免官之后,文天祥回到家乡,深感人心不古,世道险恶,决意归隐山间。他在文山修建一处山庄,隐居在那里,并且寄情山水,写下了不少流传千古的诗篇。

虽然生活非常平静,但是文天祥的忧国忧民之情始终萦绕在心头。1273年,朝廷起用他为湖南提刑,掌管狱讼,文天祥无法推辞,只好起程上任。

几年之后,文天祥又被任命为赣州知州。赣州是文天祥的老家,为自己的家乡办事,文天祥更是非常卖力。他实行对人民少用刑罚、多讲道理的政策,所以他治下10个县的人民都非常拥戴他,加上当时年景不错,五谷丰登,出现了短暂的安乐景象。

但是这种情况没能延续太长时间,蒙古大军就开始大举南侵,南宋又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而文天祥则开始义无反顾地投入抗元的行列中,踏上戎马征途。

起兵勤王

1274年9月,蒙古丞相伯颜带领二十万铁骑,兵分两路南下攻宋。但是南宋淮西制置使夏贵,见蒙古人势大,不战而逃。

仅仅三个月时间,蒙古人就攻克了鄂州,鄂州都统程鹏飞投向蒙古人。很多宋军军官在蒙古人的攻击下纷纷叛变,南宋可以说是兵败如山倒。

宋恭帝即位后,朝廷号召各大臣起兵勤王,但是只有文天祥和张世杰二人响应。

文天祥收到朝廷的诏书之后,痛哭流涕,马上发布榜文,征募勇武之士,筹集粮饷,准备起兵。他将自己的全部家产都拿出来当做军费,把自己的母亲和家眷都送到弟弟那里。

在文天祥的号召下,一支主要由农民和知识分子构成的义军很快就形成了,总共有三万多人。

有朋友劝告文天祥说:“现在元朝人三路来犯,你以一支从未有战斗经验的队伍去迎敌,就好像把一只羊送到了老虎的嘴里。”文天祥则回答说:“这些情况我又何尝不知。但国家养士三百年,一朝有难,征天下兵,但是却无一人一骑应召,我非常心痛。所以才不自量力,身赴险境,希望全天下的忠义之士都能响应,聚集所有汉人的力量,也许能保存社稷。”文天祥最著名的一句话是:“受君之恩,食国之禄,应该以死报国。”

正因文天祥如此忠义,所以后人对文天祥非常尊重,往往不敢直呼其名,将文天祥称为文山或文文山,以示敬意和尊重。

进军临安

文天祥起兵之后,就积极寻找上前线阻击蒙元的机会。但是当时朝廷中许多主张和蒙古人谈和的奸臣却极力阻挠,甚至还有人诬陷勤王军在民间大肆抢劫。文天祥知道后非常气愤,立刻上书抗辩,而社会上许多有志之士都普遍支持他,连当时的太学生们也上书批评投降派。在各方面的努力下,朝廷最终准许文天祥带兵入京。

得到朝廷的许可之后,文天祥带领部队赶到了临安,一路上对百姓秋毫无犯,文天祥声望大增。

文天祥到了临安之后,正赶上蒙古人进攻常州,朝廷马上命令文天祥带领自己的部下去保卫平江,同时还派张全带领两千兵去援助常州。文天祥顾全大局,从自己的军队中调了三千人,交给张全带领,以便能更好地增援常州。

但是张全这个人卑鄙自私,当文天祥的军队和元军浴血奋战的时候,他却隔岸观火、坐视不管,在战斗中又乘夜逃跑,义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最后全军覆灭。

文天祥非常气愤,要求朝廷严惩张全,却遭到丞相陈宜中的反对。文天祥对朝廷的赏罚不明非常失望,也因此对国家的安危更加担忧。

蒙古人攻陷了常州、平江之后,就连都城临安也陷入了危险之中。这时,主和、主战两派又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文天祥、张世杰是典型的主战派,两人联名上奏朝廷,请求背城一战。

但是丞相陈宜中却在组织求和,就连太皇太后也准备对蒙古人“称臣”,只要蒙古人能保全土地,什么都可以。而此时和文天祥一起起兵的张世杰,对朝廷已经失望透顶,开始到南方去招兵,以保全实力。而文天祥的救国政策没有人支持,也想离开临安,回到江西去继续抗元。最终,元朝兵临城下,大臣们纷纷逃走,南宋朝廷乱成一团。

出使元营

1276年,蒙古军队包围了临安,宋朝大臣降的降、逃的逃,几乎全部都当了汉奸。这时候太皇太后才知道只有文天祥是一心为国,所以在危难之时起任文天祥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去拯救危局。文天祥虽然知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但还是答应孤身一人出使蒙元大营,以便窥探敌人的虚实,见机行事。

但文天祥没有料到蒙古人言而无信,他一入敌营,便被对方擒获,拘禁了起来。南宋朝廷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太皇太后和皇帝宣布投降。

皇帝投降后,一个汉奸挖苦文天祥:“你曾经不是上书朝廷要砍我的头吗,现在为什么不砍了呢?”文天祥则义正词严地回答他说:“你做了汉奸,没能杀你,是本朝的不幸。你无耻苟活,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天下人?你现在替蒙古人卖命,要杀我很容易,但这也成全了我忠臣之义,我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文天祥虽然深陷敌营,但是他坚决不肯投降。蒙古丞相伯颜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他送往元大都。

等押送文天祥的船走到镇江的时候,文天祥密令自己的随从暗中打探敌情,联络船只,策划逃跑,他还准备了一把匕首,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挥刀自刎。文天祥准备好了一切,准备逃走的时候,却被元朝的船只发现,但因对方的船在追捕文天祥时搁浅,所以文天祥顺利逃脱。

文天祥带着自己的随从到达仪征后,受到真州军民的热烈欢迎。当时真州守将苗再成非常高兴,他认为以文天祥的丞相、枢密使身份作号召,说不定能挽回大局。但是当时淮东制置使李庭芝却以为文天祥已投降蒙古,命令苗再成杀死文天祥。苗再成不忍心,可上司的命令又无法违抗,只好把文天祥悄悄地送出了城。

为国尽忠

在逃离元朝的拘押之后,文天祥听说益王、广王在浙江温州建立了元帅府,带领各地义军继续抗元,就立刻决定去投奔二人。

之后,益王成为了宋朝新的皇帝,历史上称之为宋端宗。文天祥则担任枢密使,负责掌管各路军马。

文天祥在南剑州开督府,当时福建、广东、江西的许多有志之士前来投奔他。文天祥很快就组织了一支很有规模的军队。

后来,朝廷命令文天祥去攻打汀州,但是不幸遭到失败。

当时蒙元的元帅汉奸张弘范率领大军来攻打文天祥的军队,在进攻之前,他给文天祥写了一封招降信。文天祥严词拒绝,并且写了一首诗明志:

辛苦遭逢起一经,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以身殉国

在蒙古大军的进攻之下,南宋政府节节败退。最终,皇帝以死殉国,而文天祥则被元军抓获,并押到广州。当时有汉奸对文天祥说:“南宋灭亡,忠孝之事已尽,即使杀身成仁,又有谁把这事写入国史?文丞相如愿转而效力大元,一定会受到重用。”文天祥则回答说:“国亡不能救,作为臣子,死有余辜,怎能再怀二心?”

从文天祥被捕之后,元朝就想方设法地劝降他,但是文天祥始终不屈服。三年之后十二月初九,兵马司监狱内外,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元朝政府决定在这一天杀害文天祥。老百姓听说要处决文天祥,纷纷聚集在街道旁边,送别这位大忠臣。从监狱到刑场,文天祥一路上神态自若,举止安详。行刑前,文天祥问明了方向,随即向着南方拜了几拜。监斩官问:“丞相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此时回心转意还不晚。”文天祥一言不发,从容就义,终年47岁。

文天祥,汉族杰出的民族英雄,生活在一个汉民族危机阴影笼罩的时代。在那个年代里,他英勇地对抗外族入侵,为中华民族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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