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见陆文强正惊讶的看着我。
“做噩梦了?”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没有……现在几点了?”
“还不到十二点半,你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呢。”陆文强关切地看着我,搞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没想到我才睡了二十分钟就做了这么真实的一个噩梦,根据电影《盗梦空间》里面的说法梦境时间的流逝速度是现实时间的十倍,这么看来我做的这个梦还不算很长。但是如此清晰的梦境我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个女人的脚步声还一直环绕在我的脑海里。
今天看样子真有点儿晦气。我翻下床打开电脑,对了,叫付晨琛一起dota吧,每次打dota我都会觉得时间过得既快乐又充实,堪称消磨人生的一大神器。我在QQ上找到了付晨琛,头像是灰的,我狂刷了几十行“在吗”也没有得到回应。
这怎么办。说句实话,我之所以热衷于dota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喜欢游戏,更多的是一种不愿意追求上进而又渴望得到他人承认的自尊在作祟罢了。在虚拟世界上我可以轻易地收获他人的称赞,只要我愿意投入时间,投入精力,投入金钱,我就一定比别人更出色——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有时候你投入的再多也有可能一无所获。
我没好气地盖上了电脑,下午有一节通选课《西方音乐赏析》,我本来已经打算翘掉了,现在看来还不如去课堂上消磨一下时光。我翻了翻书柜,从里面抽出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伪科学书籍《众神之车》,然后准备出门去上课。
课堂上我困得要命,这节通选课的内容就是上课放西洋古典音乐的CD,老师压根就不讲课。我趴在桌子上翻了翻那本《众神之车》,实在是抵御不住音乐的催眠,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同学,同学。”同时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地推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上午那个神秘男子,他微笑地看着我,声音很温和,“已经下课十分钟了。”
我扫视教室一周,发现整个教室已经走得空无一人。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上课?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恐惧,脸上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同学,你好。”他向我伸出了手,“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我警戒地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看见我这个样子,颇有些尴尬地笑了,“不好意思,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在找人做一个兼职。”
兼职?传销?骗子?我脑子里的思维模式瞬间将他定位成江湖骗子一类的角色,对他的怀疑进一步加重,“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没事没事,你先听我介绍一下好吗?用不了几分钟。”他丝毫没有气馁,“我希望你能接受一份工作,酬劳是两万人民币。”
两万块?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一惊,“真的假的?”
“绝对真实。”他认真地说道,“只是个简单的人体实验而已。”
“人体实验?”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吓了一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躺在浴缸里肾脏被挖走血流如注的惨状。我立马开始收拾书包作势要走,这家伙该不会是人体器官贩子吧。
他看见我想走,连忙伸手拦住我,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学生证,“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种危险的实验——这是我的学生证,你可以检查一下,我是医学院的学生。”
我接过学生证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人的名字叫做张晔,是医学院博士三年级的学生。
“可能是我描述的不太贴切吧,哈哈。”他看着我的表情,似乎认为我已经相信他了,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说是人体实验,实际上只是在头盖骨上打一个小洞而已,不痛也不痒,简单快速,人畜无害。”
“头骨开颅术?”我想起三国演义里面华佗对曹操说过的开颅取风之说,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想学习神医华佗?”
他连忙摆摆手否定了我的说法:“不不不,我说的不是劈开脑子,只不过是在头盖骨,应该说是前额的头骨上面开一个小洞。小洞的直径只有几毫米,既不会伤及脑部,也不会伤到包括脑部的薄膜,更不用担心脑浆会泄露。这个实验的本质就是削去一些头骨的骨骼而已,和磨掉一部分牙齿是同一回事。”
听到他的描述我突然联想起一种叫做“开天眼”的江湖传说——人类双眉之间的区域有一个已经退化的器官叫做松果体,被称为人类的第三只眼睛,至今仍然具有感受光信号的功能,在很多伪科学的论述里面是人类第六感的一个重要来源。我对这个家伙来了点兴趣,想听听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于是放下了书包坐回了位置上。
他看见我坐了下来,就接着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这个实验的正式名称叫Trepanation,翻译过来应该叫做颅骨穿孔术。手术的过程及其简单,不过因为需要透过皮肤削去骨骼,所以多少会出血——只要做好基本的麻醉就不会痛,更不会伤及生命。几个世纪以前的欧洲就有这种手术的详细记载,目前在荷兰还有一个组织在努力争取将这种手术合法化……”
“先等一下。”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了,“你为什么要找人做这个手术?”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疑问,“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想看看它是否能够激发人类的未知能力。”
“未知能力?”我想我碰到了一个神经病。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能够看见灵魂,或者是拥有心灵感应能力,或者是能够透视——总之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可能,亟需我们搞科研的人员去验证一下,哈哈。”他自以为幽默地打着哈哈,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是在宣传宗教吗?”我眯起眼睛看他。
他连忙摆手否认,显得有些慌张,“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地在向你介绍这个手术,起因是我在一些医学的期刊和专著上面看到过这个手术的记载,所以我很想亲自确认一下。”
“好吧,我明白了。”我听得不知所云,感到兴趣索然,“不过我没什么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直截了当的拒绝,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摇摇头开始翻手提包,脸上始终挂着那副奇怪的笑容。
“这是预付款两千元,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先收下。”他说着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递了过来,我大吃一惊,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做何应对。
“如果你愿意听我做一个手术的基本介绍——即使听完以后你还是不同意实验也没关系——这笔钱现在就给你了。”他说着把现金放在了桌面上。
我死死地盯着这堆钱,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两千块对于学生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而且他之前许诺的实验酬金是两万块——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骗子。只要听几句废话就能拿钱,怎么看都不应该拒绝吧。我开始有些头脑发热了。
“真的只是听一下介绍而已?”我有些把持不住,伸手将钱捏在手里粗略翻了一遍,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
他看到我的反应又笑了,“是啊。不用心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会慢慢给你介绍这个实验的流程,我相信听完介绍你一定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