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千源只好忍着强烈的好奇心,先把自己的事讲了一遍。他为了能早点揭开孙柔柔的谜底,只捡孙柔柔不知道的事情来说,像考试时的事还有火车上和昨晚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是一句话带过。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说完自己的事,千源有些急切地对孙柔柔说道。
“急什么?我还有好多问题想你呢,我的事过两天再说吧。”孙柔柔坏笑着说道。
“什么?你、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千源被孙柔柔那小无赖的样子给气得快抓狂了,他现在恨不得把孙柔柔推倒在床上猛啃两口。
“我可没有说话不算话啊,我是答应你了在你说完之后就告诉你我的事情,但咱们又没定下具体的时间!”孙柔柔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千源差点没疯了,他心中想,既然你孙柔柔会使手段,我也一样会使手段,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了。”说完他佯怒地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再说话了。
孙柔柔见千源不说话了,便用胳膊肘顶了顶他说道:“怎么?生气了?”
千源还是不说话。
“好吧,好吧!姐姐这回说话算话,今天晚上一定会告诉你,如果我要是骗了你,就装小狗给你看,这总行了吧!”孙柔柔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
“真的?”千源扭过了头看着孙柔柔说道。
“用不用拉钩?”孙柔柔笑着说道。
“那好吧,你问吧。”千源妥协了。
“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出去的时候,到路上我再问你。”孙柔柔说。
“出去?噢,我知道了,还得要把钱送给刘巧芸。不过,为什么下午不能去?非得要晚上去呢?”千源问道。
“难道你不打算找找大娃的鬼魂?”孙柔柔说道。
“嗯?”千源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恍然道:“看来咱们俩想一起了。”
“行了,你睡会儿吧,我也去休息一会儿,不知道晚上要熬到几点呢。”孙柔柔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要不你在这儿睡吧。”这句话刚一出口,千源就后悔了,他本意是想留孙柔柔多聊一会儿,可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孙柔柔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狠狠地剜了千源一眼说道:“色狼!”,随后转身摔门而去。
孙柔柔走后千源郁闷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受昨晚的影响,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昨晚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孙柔柔表面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但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脸红?嘿嘿。千源又想起刚才孙柔柔脸红时的模样,他只感觉女人真如那句话说的——女人心海底针。看样子孙柔柔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而讨厌自己。
虽然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对昨晚之事只字不提,但是如此让人难以忘怀的事,怕是要留在记忆中一辈子了。
千源脑中重复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幕幕,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一次合适的机会,向孙柔柔郑重地告白一次。
抱着对孙柔柔的各种幻想,千源渐渐地睡着了,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站在一片铺满花朵的山坡上,在不远的一片花丛中,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女孩的背影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他缓步向那女孩走去,在他快走到女孩身后时,女孩好像发觉到了背后有人,她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当千源看到那女孩的模样后,惊恐地张大了嘴,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那女孩的脸部是居然是一黑洞,在黑洞的中心还有一道往外冒着火光的裂口正慢慢地越裂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好像一条通往地狱深渊的通道。裂口在完全张开后,开始将周围所有的东西全部吸进去,直到最后连阳光也被吸了进去。
想挣扎,但动弹不得。
想喊叫,但无法出声。
女孩面部的裂口将最后一丝光亮也吸进去后,缓步向千源走去,黑暗中他能感觉到那股沉重的压迫感正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源弟?”
“啊”!千源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把床边的孙柔柔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醒来后的千源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不住地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孙柔柔定了定心神后问道:“你怎么了?”
“做…做了个梦。”千源还在喘着粗气。
“什么梦?”
“一个女孩,没有脸,面部跟早上见到的黑洞一样,把所有东西都吸了进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可能吧。”
“你先缓口气,等我一下。”
说罢孙柔柔转身出屋下了楼,没过多长时间,孙柔柔拿着一条毛巾走进了屋里,她将毛巾递给千源说道:“擦擦汗吧。”
千源接过毛巾捂在脸上,浸了冷水的毛巾上的丝丝凉意让他舒服了许多,稍许缓过了些劲后,他把捂在脸上的毛巾拿了下来。
咦?孙柔柔怎么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
啊!!在千源面前的哪是孙柔柔,而是在**********,她脸上的裂口似一只睁大的眼睛般直直地盯着他。
砰!砰!砰!
“千源?源弟?”
屋外传来了砸门声和孙柔柔的喊声。
千源已无法判断梦与现实,在听到外面的砸门声时,他面前的白衣女孩瞬间消失不见了,而还未散去的恐惧感使得他浑身不住地发颤,因此在去开门时他不小心绊倒在了地上,忍着疼站起来打开门后,他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孙柔柔。
“快!跟我走,大娃他奶奶跳河了。”说完孙柔柔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此时的千源还没能从那个奇怪的梦中梦缓过神来,他傻呆呆地看着往楼下跑去的孙柔柔,等他反应过来了后,孙柔柔已跑出了院子。
千源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应该不是梦。他完全清醒后,立刻向楼下跑去,出了院子他看到了孙柔柔奔跑的背影,便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他们俩跑到河边时,岸边已围了好多人,人群中还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妈!你这是何苦呢?”
千源与孙柔柔挤进了人群中,就见到刘巧芸半蹲在地上,她身旁大娃的奶奶浑身湿淋淋地坐在地上正低着头擦眼泪。看来老人应该是投河没成,被人给救了上来。
老太太低头哭泣着说道:“我先克死了自己的男人,又克死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又克死了自己的孙子,你说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村民们一听老人的话,都在一旁边七嘴八舌地劝说起了老太太,刘巧芸更是在一旁流着眼泪苦苦地劝慰着她。
从刘巧芸的话中能看出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早上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现在还能劝说想不开的婆婆,真是难为了这个女人。
在刘巧芸与村民的一番劝说之下,老太太终于想通了。
在一旁的千源看到这番景像后,心中感触良多。他曾经在省报中看过一篇新闻报导,就在他所住的那座城市里,一个女孩要跳楼自杀,当时很多人都在围观,可没有一个人前去劝说,反而有人还大喊着让她快点跳,虽然女孩最后被救了下来,但这篇报导让千源懂得了什么是冷漠。
而眼前发生的事,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开始思考,同样是人,为什么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那么冷漠,难道是这钢筋和混凝土的世界,把人性中善良的那一面给禁锢了吗?还是人性本就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