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深深的牵挂,一份浓浓的思念,藏匿壁缝50多年,直到如今,才光昭日月。可是,当事者已花落人亡两不知。这份真情真爱,就发生在毛泽东的夫人杨开慧身上。
近日,踏青板仓,凭吊长眠的骄杨,瞻仰杨开慧故居。参观杨开慧曾居住的房间,床边靠北墙壁一块醒目的标牌“杨开慧手稿发现处”吸引了我的眼球。在杨开慧纪念馆,我看到陈列的原件,尽管手稿被岁月侵蚀,页卷残破、陈迹斑斑,但冰心可鉴。
这是1982年,当地政府为杨开慧故居翻修房屋时,检修师傅从墙缝偶然发现的。此时距杨开慧牺牲已有52年,毛泽东离开人世也有6个春秋。一个伟大女性的爱情火焰,就在这漫漫长夜的狭小空间独自燃烧了半个世纪。
那是杨开慧写给毛泽东的一首情诗《偶感》:“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念我远行人。复及数良朋。心怀长郁郁,何日复重逢。……”春天是万物生长的时节,也是爱情之花盛开的季节。
1918年早春,25岁的毛泽东第一次到北京,就和杨开慧确立了恋爱关系。开慧作为书香门第的闺秀,对毛泽东的爱慕极具个性。她在自述里说:“不料,我也有这样的幸运,得到了一个爱人。我是十分爱他,自从听到他的许多的事,看到他的许多的文章和日记,我就爱了他”;“自从我完全了解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一个新意义,我觉得我是为母亲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假如他被敌人提着去杀,我一定要跟着他去共这一个命运!”
爱情的故事,在春花秋月里茁壮,并开花结果。1923年初夏,杨开慧独自来到湖南第一师范附小的教师宿舍,不坐花轿,不备嫁妆,没有媒妁之言,不作俗人之举,自由地和毛泽东结了婚。一年后,把家搬到了长沙小吴门外的清水塘。年底,毛泽东又要离开长沙到广州,参加国民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行色匆匆使3年的夫妻生活离多聚少。拂晓送别,清冷的天色,清冷的弯月,清冷的水塘,再加上妻子杨开慧那清冷的眼泪,真是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此情此境,毛泽东难以忘怀,于是一首《贺新郎·别友》从心底里奔涌而出: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重感慨,泪如雨。
今宵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恁割断愁思恨缕。我自欲为江海客,更不为昵昵儿女语。山欲堕,云横翥。
据杨开慧纪念馆工作人员介绍,1927年8月13日,一个朦胧的夜晚,杨开慧站在板仓杨家后山的棉花坡上,再一次目送着穿一身长衫就要领兵打仗的毛泽东渐渐消失月色中,杨开慧没有想到,这就是他们的永诀。在离别中,杨开慧坚持地下斗争,抚育孩子。在孤灯长夜里伴随那烛光思念毛泽东。而在另一方,毛泽东驰骋疆场。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情丝是那样的深沉缠绵,似乎轻轻一拨,就能响起动人的心曲: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在井冈山的斗争岁月里,毛泽东四处打听杨开慧的下落,他曾托远在上海的李立三写信说:“开慧和岸英等,我时常的念及他们,想和他们通讯,却不知通讯处。闻说泽民在上海,请兄帮我通知泽民,要把开慧的地址通讯处告诉我,并要他写信给我。”不久,杨开慧果然接到了毛泽东给她的信。她说:“终于有信来了,我接着,喜欢的眼泪滚滚流下来了”。远方的心上人,太令她牵挂了。于是,兰心慧质的杨开慧就有了上面的《偶感》!
“心怀长郁郁,何日复重逢。”夫妻俩终究没有重逢!
1930年,红军攻打长沙的时候,湖南军阀何建把杨开慧抓了起来,对她说,只要你宣布和毛泽东脱离关系就放了你。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断然拒绝了这个能给她带来生路的选择。临刑前,她说:“愿润之(毛泽东的字)革命早日成功!”死时年仅29岁。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是什么?值得用生命和等待去交换?杨开慧的死,仅仅因为她是革命者毛泽东的妻子,一个为所爱的人实现崇高理想而献身的女性!
听到杨开慧牺牲的消息后,历历往事,涌上心头,毛泽东痛心疾首。他提笔给杨开慧的哥哥杨开智写了一封信,信中表示:“开慧之死,百身莫赎。”并寄款为杨开慧修墓立碑。1962年,杨开慧的母亲向振熙逝世。毛泽东没有忘记开慧对母亲的爱,特地写信寄去500元葬仪费,并对杨开慧的哥哥杨开智说:“葬仪,可以与杨开慧同志我的亲爱的夫人同穴。我们两家同是一家。”并再三强调:“是一家,不分彼此。”
1957年夏天,毛泽东在会见20年代家中女佣陈玉英对她说:“看见你就像又见到了开慧。”说罢泪水长流。同年秋天,杨开慧中学同学李淑一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同时,还寄来了她和泪写成的怀念为革命牺牲的丈夫柳直荀一首《菩萨蛮》:兰闺索莫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
李淑一的信和词,在毛泽东的内心激起了难以平复的潮水。在回信中,毛泽东径直的说: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并嘱咐李淑一代他到板仓去看看开慧的墓。此时的毛泽东已经有了表达感情的特殊方式。正是李淑一的《菩萨蛮》,激起了他的诗情,写下了别具一格的悼亡诗作《蝶恋花·答李淑一》:我失娇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追念亡妻亡友,没有了《贺新郎》的断肠凄清;更没有了《虞美人》的孤愁缠绵,有的则是上天入地的大境界,感天动地的大气魄。同毛泽东私交很深的民主人士章士钊在读了《蝶恋花·答李淑一》后,曾当面问毛泽东,为什么把杨开慧称为“骄杨”?毛泽东回答说:“女子革命丧其元(头),焉得不骄”。
看官不容置疑,毛泽东对先后与之共枕的几位女人,皆用情用心很深。而在我看来,毛泽东对杨开慧的爱,深沉真挚而刻骨铭心!那是一种融入灵魂的爱恋,一首超越生命和时空的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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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一份深深的牵挂,一份浓浓的思念,藏匿壁缝50多年,直到如今,才光昭日月。”《千江有水千江月》从来就是用最情感的美丽开头……
江南雪舞:伟人也有平凡的一面,有爱有恨,有血有肉。一曲《蝶恋花》表达了毛泽东对杨开慧深沉的爱,永恒的情。他们伟大的爱情故事散发的绚丽光彩,将“光辉长照后人心”。只是现如今这种感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少之又少。什么三年之痒,七年之痛,现代人堂而皇之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
随缘: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高高:少年不识愁滋味,对于儿女情长理解不深,如今为人夫,为人父,对于这种情感的文章,理解非常深。非常敬佩老一辈,他们的文字功底,现在几人能敌?
上善若水: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伟人也会如此儿女情长,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