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一声大吼,吓得老妇人心头一颤,随后释然的摇了摇头,拍拍李昊的肩膀:“唉,节哀顺变吧,你母亲的墓藏在了门后,老朽也告退了。”
李昊步履艰难的朝着门后走去,此时的他面目狰狞,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当豁然看见屋后的那一竖矮旧的石碑,他忍不住跪了下去,这石碑上堆满杂草、蛛网,甚至连一些贡品都没有。
鼻尖一酸,眼泪顺着脸颊哗哗而落,人死如灯灭,说走就走了。
父亲走了,云儿一声不响的就跟别人成亲了,你也走了。“呵呵!”李昊忍不住含泪大笑,此时的心情已是无法用言语表明。
“你们都走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留给我又有何用。”
似乎他也喊累了,静静的跪在清风中一动不动。
两日后,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深山,李昊才仿佛回过神来,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那石碑,缓缓开口:“你不说我也知道,当年灭我一家的凶手真是玉台楼,恐怕你得知消息后,不敢告诉我,怕我枉自送命,才不停嘱咐让我好好活下去吧?呵呵,我偏偏要找玉台楼的报仇,既然红颜成灰、白云苍狗,我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好了,母亲,你终于可以跟父亲团聚了,等我将玉台楼毁灭以后,在过来看你们吧!”
李昊蹲在溪水旁,掬了一口水,明媚的阳光下,溪水的倒影中,浮现着一名白衣、白发、满脸胡渣、面容憔悴的男子,只是那遂如星空的双目,满是决然之色。
“难怪当日寒琴,不肯多说,也罢,去一趟镇南王府将白帝的事情了结后,就去找白如霜吧。”喃喃说完,李昊跨上马背,扬鞭而去。
夜晚的海龙岛美丽的就像天国一样,清风下摆动的枝柳,浪花打在沙滩的水声,一栋白楼轻轻的竖立在岛的中心。
白楼之上,灯火阑珊,还有人没有入寝,那似乎是主卧的方向,室内的高墙上,镶满了琳琅夺目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床头坐着一位身躯妙曼的女子,她在宝石的映衬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白皙的肤色一层不染,宛若温润的碧玉。
只是女子的柳眉中,似乎裹着淡淡的哀愁,一张完璧无暇的面容,仿佛一座落雪的冰川,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似乎习以为常,他只是慵懒的靠着貂皮窝椅上,望着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夫人尽管放心,我也该遵守诺言,准备出兵了。”
女子抬了抬眼皮,悠然开口:“对付白如霜你有多少把握?”
男子听言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不到五成。”顿了顿,他才有些复杂的说道:“其实,我并不畏惧白如霜,真正让我忌惮的人是李昊。”
女子听言蓦然望向他,咬着红唇:“为什么?”
男子看着她,默不作声,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如今的李昊跟我两人相比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我有一种感觉,李昊会达到,我与白如霜都未曾拥有的境界,或许你的眼光是对的,当然那也要李昊有命活下来才行。”
听言,女子的面容不由复杂几分,一声轻叹,仿佛花随风落:“你跟白如霜都没有达到的境界?”
“不错。”男子听言也不禁肃然,敬畏道:“就武道而言,无疑最高水准的也就我与白如霜两人,能够抵达神乎其技的地步,但据我所知,还有更高的境界,能够窥探到那种境界,已经是神的领域,那个境界叫做太上忘情,已经斩断了人所拥有的七情六欲,虽然我和白如霜性情冷淡,视人命如草芥,但终究无法忘情,或许我们两人,从未懂的何为有情,又谈何忘情。”
听言女子终究没有开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往事随风,终究只是过眼云烟。
见女子如此魂不守舍,男子终究不在提起那个名字,只是淡淡一笑:“夫人,为我生一个宝宝吧,如若我死了,我不希望海龙岛后继无人。”
星辰殿,如今的星辰殿元气大伤,好在上下万众一心,抚平了各种内乱之事。
大殿内,一位白袍长老,见居坐在首位上的女子淡淡一笑,不由出声问道:“殿主,何事这么开心?”
寒琴望着手中写满小楷的信纸,蓦然笑道:“李昊找到了遗失的天云剑诀了。”
长老蓦然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喜悦道:“那太好了,不知那剑诀现在在何处?”
女子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那本剑诀曾经听师傅说过,是一本有灵性的书,如今它消失在李昊的手中,看来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消失了?”长老愕然开口。
寒琴点了点,解释道:“那本书会自己选择主人,也不知它是选择了李昊,还是重新回到荒漠大地之中继续沉睡,等待有缘之人。”
长老恍然,肃然开口道:“如今中原形式大乱,听说那玉台楼已经对江湖发起了战争,这白如霜的野心,果然不小。”
寒琴听言悠悠一叹:“如今我们已无能力插手中原的事情,星辰殿也不过是刚刚平稳下来。”
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询问道:“殿主可有感知到中原乱战之后的局面?”
寒琴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不能,我有试过,但似乎那一种强大的能量给包裹住,若非我及时收手,否则的话,至少重伤。”
长老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殿主,为何我们不去派人将那本天云剑诀给寻回来,那本就是属于我们星辰殿之物。”
寒琴一声轻喟:“并非我不想寻回,只是棋子皆落,天数已定,顺其自然吧,该是我们的自然是我们的。”说完,顿了顿,寒琴陡然抬头,怔怔望着上空,喃喃自语:“我有一种感觉,中原的大乱结束之后,恐怕会变天。”
碧水宗内,一间客房之中,一位白袍青年依着脑袋,坐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被褥中睡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