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你沿着右侧的小道,一直上前,那路似乎是通往玉台楼的。”男子回声喊道。
这含糊不清的回答,李昊听言一知半解,在右侧的路,竖着一道深山,巍峨雄壮、道路崎岖,蜿蜿蜒蜒、若是山路不熟,只怕是容易在此迷路,成为凶猛野兽的粪便。
李昊牵着马绳,走了上去,山道人烟稀少,伫立着两间茅草酒家,三三两两的几名酒客坐在桌旁啜酒。
李昊走上前去,一番询问,这条山路的确是能够通往玉台楼,只是较为错综复杂,不熟山路的人很容易迷路。
李昊一番感谢后,踏上了山路,才约莫行走一盏茶的时间,陡然,一声声凄凉的惨叫声,漫上天空,李昊顿足一惊,回过头去,已是瞧不见踪影,那凄惨的叫声已是消散无形,李昊暗暗悱恻,恐怕之前的那些活生生人,此刻已是成为了刀下亡魂。
李昊微微沉思,恐怕行凶的正是那些马贼,此地不宜久留,目前当首是找到云儿,确保她的安全,想到此处李昊加快了步伐。
待李昊的身形消失后,木林“沙沙”响动,探出一个面目狰狞的脑袋来,他一声冷笑:“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李昊在蜿蜒曲折的山路绕了许久,太阳已是漫下山头,染的大地一片绯红,李昊从马背旁的兜中掏出水壶,啜饮一口,大概观测了地形后,便继续上路。
这时,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陡然传来,因为中毒的缘故,李昊虽实力大减,但敏锐、谨慎还是为之尚存。
李昊赶紧拉着马绳,窜进丛木之中,这时脚步声越来越响,只见一道妙曼的身影,出现在李昊的视线中,瞧见此人,李昊陡然大惊,随后面色大喜,此人正是他苦苦寻觅的云儿,女子云儿披着一件貂皮大衣,盘起的黑发上,渗出涔涔汗迹,顺着她的香腮上滴落,她微微喘息,娇嫩的右臂上握着一柄精细的短剑,透亮的剑刃上蘸着丝丝嫣红的血迹,左臂揣着一件黑色长发型的盒具,她掏出手帕,抹去额头上的香汗,回头张望。
“云儿。”李昊已是按耐不住,从木林的遮掩下,窜出身影,女子听言,驻颜如玉的脸颊漫出喜色,随后瞧见来人,脸上可掬的笑容陡然凝固,一双美目中满是震惊之色,“啪嗒”一声,怀中揣着的黑色长盒掉落在了地上。
“好了,别发呆了,赶快过来,他们追上来了。”李昊一声大喊,随后窜上马背,女子听言,回过神来,拾起地上的长盒,快步走了过来,轻身一跃,便是翻上了马背。
“坐稳了”李昊沉声开口,拉着马绳便往回跑,此时佳人在后,传来淡淡芬芳,感到阵阵温馨,李昊咬了咬牙,肃穆道:“往哪走,这山路你应该熟悉。”身后的女子,微微一顿,口吐芳兰:“往右边走,一直下去,前方会有一个岔道,往左边是近路。”近在咫尺的话语,李昊听出了一丝复杂的味道。
“那女的怎么跑了?”这时在之前的山道上,几名剽悍的马贼,晃着亮锃锃的长刀,追了上来。
“哼,没想到那女子美若天仙的,下手倒是挺狠毒,连杀了我们十几名兄弟,不过就冲那美貌、那身材,她今天也别想飞出我们的五指山。”大汉说着面上泛起一抹猥琐的淫笑。
“好啦,光凭我们几个人还没有办法捉拿,我去通知头领吧,让他加派人马过来。”后方一位大汉突然开口道。
“哼,别担心,这山上已经全是我们的人马了,她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一旁的大汉冷声笑道。
一路上两人心照不宣的默不吭声,李昊的一言点破,使得两人之间似有一道沟壑,谁也没有迈脚跨去。
春风略显萧瑟,撩起两人的鬓发,李昊挪挪嘴唇,究竟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对于这神秘如纱的身份,他已是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敢轻易开口,他害怕失去这一切的安宁、旖旎,白如霜的话语宛若魔咒,回荡在耳畔中,他宁愿永远这么装傻下去,他不是那个仇深似海,苦练武功的李昊,她也不是那个宛若天仙,高高在上的云儿。
云儿撩起风中摇曳的长发,目光复杂的望着眼前男子的背影:“看来你都知道了。”
话音中卷起一阵复杂、幽怨,眼前的男子,并没有大声倾泻,也没有开口询问,他迷离的目光,望着前方的岔路,对于这高山而言,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
李昊顿了顿:“我见到白如霜了。”言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他多么想直接跳下马来,面对面的问一个究竟,可是他始终不敢,那个桀骜的犹如满山野草的他,那个世仇如命的他,居然也怕了。
“什么?”云儿震惊道,随后瞧见李昊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中的担忧,才缓缓散去,顿了顿,她又轻声问道:“他,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如果他为难我,我只怕也活不到现在,可是……”李昊突然沉声大喝,浑身颤抖,双目渲染的通红:“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如果不是追上来,后果我都不敢想象,云儿,这是江湖,不是玉台楼,不是神话世界,而是充满险恶的江湖。”李昊甚至已经是撕心揭底的大吼,他紧握双拳,指甲甚至都要镶入肉中,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声,使得云儿娇躯一颤,她贝齿咬着朱唇,美目中波光粼粼,喃喃细语道:“你终究不是出现了吗?”
李昊浑身的力量仿佛被那一吼,宣泄一空,他似乎连后背都已直不起来,他无力的拉着马绳,柔声开口:“云儿,你知道吗?若是让你孤身犯险,我宁愿……”
虽然李昊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此刻李昊的目光定然柔情似水、如浴春风,“你宁愿什么?”云儿鼻翕微微抽泣,通红的眸子望着男子厚实的后背,她笑了笑:“宁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