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边马一边摸,一边对她说:“我的小美人儿,别哭了,能跟我睡觉是你的福气。今天是你们太后专门为你安排的新婚之喜,应该高兴呀。实话告诉你,王爷的娘娘.现在的太后都跟我睡呢!她是我的旧情人,那时我才十五岁,她比我大一岁,那天她脱了衣服,躺在地上让我试,我就试了。现在她不行了,太老,就允许我睡你。再说,你的那条命都是我保住的。不然,你真的早就被砍了头了。还不应该报答我吗?”
她虽然被点了穴,浑身酥软,不能动弹,话却还能说.于是就问“你是怎么保住我的命的?我认都认不得你。”
古达马说:“你参与六王子谋反,本应斩首的嘛,是我要西后把你留下的,因为我看你漂亮水灵,需要你侍候我。西后就答应了。所以你必须听话,不然,随时可以杀掉你。”
“我没有谋反,是西后要我这样去找六王子的,要我带他走,激他谋反。还要我当证人指控他。”
“所以,西后说你是功臣呀,才让你跟我享福呀,不是吗,她知道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喜,就主动走开了。”
“啊!”灵芝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西后只是把她当杀人的刀使用,只要把六王子杀死了,她也就要死了,而且还要让他们玩够了再死。她非常的绝望了,于是又反过来向古达马乞求,求古达马一定要帮她给西后说说情,她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杀了她。
古达马说:“当然可以,但你要听话,要小心侍候我,再不准又踢又打又喊又闹。”
她答应了。
于是古达马给她解了穴位,又爬到她的身上。这一次她很温顺,古达马十分满意。
之后,古达马就睡着了。她越想越觉得活不下去了,越想越觉得即使古达马说情,西后还是要杀她。古达马是西后的情人,现在古达马又有了她,她不就更是西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再说,她知道西后的事实在太多了。连西后把王爷遗命上的“六”字改成了“大”字,都只有她清楚。现在她又知道了西后有一个情人,西后绝对不能让她再活下去了。
她细心地听着古达马的呼吸,听着他的鼾声,确信他已睡死,于是就悄悄地跑了出来。
迟早会死,她不愿让他们玩着死,不如自己找一棵树吊死算了。
容美听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但她却不能同情她。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陷害六王子?”
“天罗,我不听怎么行啊?我还年轻,我还想活下去呀!我不听,他们就会要我马上死。想不到啊,听了也还是要死啊!”
“哼!”容美气得直哼哼,她真想搧这丫环几耳光解解恨。她又问:“你知道明日五更要斩六王子的事吗?”
“不,不是明日五更。”
“是何日的五更?”
“是今日的五更。”
容美忽然想起来了,是的,应该说是今日的五更。忙又问:“刑场在哪里?”
“回生崖。速斩令都送去了。”
容美不再问她,也不理她了,忽然对姐妹们一挥手:“快!上回生崖!”
一百姐妹像一百朵怒放的花,顿时在黑夜林中遍地开放。容美总觉得这样走太慢。就对燕儿说:“我先走一步,你们速速跟来!”用上轻功,腾云驾雾般去了。
16
回生崖上的风终于慢慢弱下来。
被风撂倒的廷奇也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站立起来了。
“绳子!绳子!我的绳子!”廷奇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从他手上挣脱的绳子,因为绳子套着死犯。刚站起来忙又趴了下去,慌忙在地上胡乱抓摸。
流泪的月儿又从云中钻出来了。还有几颗星星钻出云缝,看了大地一眼,忙又躲了进去,而且那眼睛毫无光芒。悬崖上仍然昏黑一片,相互看不清。廷奇摸着摸着忽然触到了一个躺着的人,以为是他急着要找的死犯,忙将眼睛帖上去,竟然是贺世恩!于是惊呼道:“贺太傅,监斩官!你怎么也摔倒了?”继而自语道:“不怕你武功高强,鬼来了也同样得吓死!”
贺世恩猛地掀开廷奇,坐了起来,命令道:“快找死囚,死囚还在吗?”又大叫道“灯笼,灯笼!快把灯笼点燃!”
廷奇慌忙地又在满地乱摸索,边摸边自语:“坏了,这就坏了!如果跑了死犯,我这脑壳就要搬家了的呀!哪来的野鬼,也太性急了,五更还没到,就来邀伴!这下好,把我也一起邀去了。”
听他这么一派胡言乱语,贺世恩又忍不住只想笑,却又笑不起来。要说,他比廷奇更着急。他仍不相信那是什么鬼,而一定是来了个武功高强的人。这人到底是要劫法场,还是知道我贺世恩有点武功而故意显一手让我瞧瞧?啊!坏了!肯定是来劫法场,六王子肯定被掠走了。他再次想到了那个人,就是他,一定是他!
只听一个兵勇又在对廷奇提鬼:“总兵大人,您也看见了那鬼吗?小人晃见了一眼,那样子真可怕啊!”
“我当然看见了嘛!我正要抓它,脚下不知道怎么就悬空了。快,快找死犯,死犯不见了,今晚在这悬崖上的人,谁也莫想再吃成饭屙成屎搞成女人!脑壳一锅!象吃毛汤圆!”
贺世恩终于忍不住要笑出声了,忙用说话掩饰道:“都要给我小心点,小心让鬼邀错了伴!”
听他这话一出,一个个反而更加慌乱起来,似乎马上要去找个地方躲一躲。
灯笼终于点燃了,悬崖上又亮起了两团朦胧似血的红光。
廷奇忽然看见了躺在草丛中的绳子,忙一步跳过去抓在手里,高兴地叫道:“找到了!绳子让我找到了!哟!死犯也还在!”说着忽然顿了顿,之后,有些不解地自语道:“也!怎么绳子在这里动都没有动啊,我记得我先前就是在这里摔倒的,摔下去绳子就给绷脱了,我还以为死犯要趁机跑掉呢!他怎么一步都没跑啊?怎么躺在这儿动都没动啊!难道真被鬼把魂勾去了吗?”说着,忽然用力拉了一下绳子,“起来!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死犯哼了一声,慢慢挣扎着站了起来。
“啊!还没有死!没死躺在地上干什么?”
贺世恩说:“总兵大人,再可千万要抓紧啊!若真让他跑了,我的脑壳也要搭在你们一起赔进去!”
廷奇把绳子忙在手上挽了几转,对死犯喝道:“快走!”
“还往哪里走!”贺世恩也喝道。“我不是说就在这里执行吗?快,给我把死犯推到悬崖上去!”
廷奇忙传达命令:“对,快把死犯推到悬崖上去!他想逃跑就往崖下一掀。”说完,把绳头向一刀斧手递去。刀斧手刚要接,他又忙把手缩了转来,“不!还是我亲自带去。”因为他实在害怕再出什么闪失。
一阵喝吼推搡,死犯等于是被硬提到了悬崖坎上。再也站不稳,等廷奇把手一松,便像一条没装满的口袋,一软就瘫到了地上。
廷奇说:“好,你就坐会儿吧!等阎王爷把酒席摆好了,勾命鬼就要来请你的!”
贺世恩总有点不明白,总觉得中间有些蹊跷。“鬼”来了又走了,难道不是为了劫法场吗?他究竟想干什么呢?劫法场为何又不把死犯掠走?这样想着,他便向死犯走去,隔着蒙在头上的黑布把死犯的头摸了摸,摸到脸部时,忽然被咬了一口。他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忍不住身子就摇晃起来了,差点儿跌倒,因为死犯咬他的这一口,使他什么都知道了。死犯的嘴是被堵了的,怎么会咬人呢?只能说明死犯已被调了包。现在的这个死犯已经不是六王子了。而是……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觉得他今天这监斩官当得实在太难,不知到底该如何收场。
廷奇大惊:“贺太傅!你怎么了?”
贺世恩忙稳住自己,把手在嘴边吹了吹说:“被咬了一口。”
“死到临头,还敢咬人!”廷奇猛地扬起手来。
“嗳!”贺世恩忽觉说漏了嘴,慌忙阻止道:“人都要死了,还打他干什么?和一个绑着手脚还笼着脸的人赌高低,太小人之见了吧!他虽是死罪,可肉体是先王所赐,随便就能打的吗?再说他的嘴被堵塞着,怎么会咬人?我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下吧。”
廷奇放下手,埋怨道:“王爷的令箭怎么还没到?怕是睡忘记了吧?”
贺世恩没吭声,仍在惊愕中。这突然的变故,实在不能不使他惊惧万分。六王子果然被劫走了,那“鬼”果然是来劫法场的。现在死犯已换成另外一个人,而这人是万万不能杀的。杀他还不如杀自己。但这人又万万不能跑。他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刑场,本是想把死犯放走,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轻功可以从这悬崖上跳下去,可这鬼的突然出现,把他的全部计划都打乱了。现在,他真的左右为难,黔驴技穷了。杀,不能让人杀。跑,不能让他跑。尤其是害怕被人识破,一旦识破,他这监斩官就真的只有自己逃了,从此永远别再想来容阳了。妻子儿子也要被斩尽杀绝。不过,他也懂得“鬼”的意思,“鬼”是来替死的。但他又不会死,因为他有绝好的武功,即使到了千钧一发时,也会逃掉,他只要往悬崖下一翻就飘走了。可是,这不就更露了破绽吗?如果验尸的到悬崖下没发现尸首或是尸首不是六王子,他这监斩官怎么交代,如何解释?再说,六王子现在到底到了哪里呢?是不是就逃出了西后的手掌心呢?他到底有不有虎钮金印呢?
先前,他也希望斩令早到,而且还希望西后和大哥俾也能随斩令来法场。只要他们一来,他就掠着六王子走了,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惶惶不可终日,看大哥俾还怎么登基!而眼下,他却希望斩令最好永远别来。来了,他就没法周旋了。
然而,时间毕竟是留不住的,现在的王宫内,西后正在催大哥俾速送斩令呢!
“时间到了吗?”西后一面设想着古达马在怎样和灵芝睡觉,一面问大哥俾。
“到了!母后,我已派野总管把令箭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