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点燃了天空,将云儿的脸烧得通红。金红的的阳光,穿过门前的大槐树,洒在破旧的木屋上。
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站在屋外的庭院里,听着女人的痛苦呻吟和接生婆的安慰声,越发的焦急。
突然,屋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的接生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人连忙迎上去,紧张道:“都快一天了,夫人现在怎么样,你还有没有办法?”
接生婆两眼通红,摇头到:“夫人让你进去。”
说完,接生婆便呜咽的跑到槐树边,贴着树干哭了起来。
老人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立即冲进了屋子。
窗户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孕妇。她闭着眼,绝美的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老人开门的声音,将孕妇惊醒。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努力的半睁着眼,仿佛这些轻微的动作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她艰难的蠕动喉咙,嘴唇翕合。老人赶紧走到她身边,将耳朵放在她的唇边。
“帮我。”
柔弱的声音传到老人的耳朵里,像九天惊雷一般,吓得老人踉跄坐在地上。
“不,不行,一定还有办法的。”老人的双眼含着泪,摇头拒绝。
“帮我,我快支撑不住了,我想在走之前看他(她)一眼。”她低声哀求道,声音中也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老人的衣领已经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颤抖的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走到孕妇的身旁,将枕头放到孕妇的嘴边。
孕妇坚定望着他,眨了几下眼睛,紧紧的咬住了枕头。
老人闭着眼,泪水流得更快了。他的刀一点一点的割开了女人的肚皮,就像扎在他的心脏上一样。即便不去看这一幕,娴熟的杀人技巧,也将画面清晰的投影在他的脑中,让他无比的心痛。
“哇啊,哇啊。”婴孩瓜瓜落地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生了,生了。”接生婆听到婴孩的哭声,惊喜的抬起头,跑回了屋子。
孩子的声音牵动了母亲的心,她似乎忘记了破膛之痛,嘴角微微翘起,“快抱我看看。”
老人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将婴孩递到她的面前,“是个美丽的公主。”
她试着抬起玉手,可是试了几次都未成功。老人身后的接生婆,将她的玉手放到了婴孩的脸上,那婴孩竟停止了哭啼,静静的在母亲的爱抚中熟睡。
摸着女儿的脸上的褶皱,她笑得很灿烂,很开心。赤红的阳光,透出窗户洒在了她的脸上,染红了她苍白的俏颜。
“以后,就叫她——霞。”
说完名字后,她的手从女儿脸上滑落,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了。
“公主……”老人和接生婆跪在地上大声的痛苦。
婴孩还在熟睡,她却不知,一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他们的哭声在屋子里回响。屋子的角落里,那个用银色的不知名的金属打造的箱子,也渐渐打开,从里面穿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他也醒过来了!婴孩的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老人跑到金属箱前,从里抱出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他将两个孩子高高的举起,激动道。
“命运之轮已经转动,这一切终于可以了结了。”
“龙裔酒吧”有着海口村里最好的酒,所以他的生意也是全海口最好的酒馆。这里是冒险者们最喜欢的聚集地,但是那些大佬粗们,却很少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即便耍酒疯,同伴们也会好言道歉并赔偿损失,将这个冒失鬼拉走,除了那些不知深浅的陌生冒险者。
如果新来的人到这里喝酒,只要他们愿意花上20比索(世界政府发行的一种流通纸币),请老人们喝上一杯上等的烈焰红唇。老人们也不会吝啬他们的口水,将这一故事将给他们听。
15年前,海口来了一个烈姓的清冷高瘦的老头,他带着2个年幼的孩童,在这里创建了“龙裔酒吧”。龙裔酒吧的酒不像其他酒吧那样,酒色混浊,口感苦涩。而是纯净透明、醇馥幽郁,喝在嘴里如同烈焰入喉,让这群刀头舔血的冒险者,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很快,“龙裔酒吧”便迅速崛起,将其他的酒馆生意都抢走了。他的成功,也引起了其他人同行的强烈不满。
在“龙裔酒吧”来之前,“海盗酒吧”是海口生意最好的酒吧。可自打烈老头来后,他的生意是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从开张至打烊都没卖出一杯酒。
“海盗酒吧”表面上的老板,是夏海兵这个总是喜欢眯眼笑的中年胖子,实则是纵横东海的“巨熊海盗团”的首领,来自极北高原的“巨熊”伊万诺夫?诺夫斯基。
“巨熊”伊万诺夫曾在海上放话,要么烈老头乖乖的交出酒吧和配方滚蛋,要么就将他和那两个孩子一起点天灯。
一些关系不错的老主顾都纷纷前来劝解,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只要保住姓名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这时,烈老头总是笑着感谢他们的好意,既不答应也不说反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们,看这情形也嗅出了些苗头,烈老头估计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顾而也不在继续劝他。
报复来得很快,在某日的一个早晨,“巨熊海盗团”的船靠岸了。他们聚集在“海盗酒吧”里饮酒嬉戏,静静的等待天黑。
月黑风高杀人夜。海口村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村民和冒险者们,早早的回到了家里,没有向往常一样前往“龙裔酒吧”喝酒。
他们关紧门窗,握着武器,紧张的听着屋外杂乱的跑步声。
今夜,海口村很静,听不到一丝喧嚣。人们也在这诡异安静的气氛中,悄然的睡着。
翌日。
海口村的人们,打开门,便不约而同的向“龙裔酒吧”跑去。当他们现在酒吧前,却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酒吧的门紧闭着。门前躺了107具烧焦的尸体,尸体上还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肉香。“巨熊海盗团”106人全员到齐,至于多出来的那具尸体,恐怕就是失踪的夏海兵。
或许是对强者的尊重,或许是对死者的敬畏,海口村的人自发的将这些尸体搬走。
这天晚上,“龙裔酒吧”照常开门,却没有一个人敢去问今早的事。
自此,海口村也成了东海地区海盗们,不敢涉及的禁地,也成了冒险者的天堂。传言,只要躲进了“龙裔酒吧”,无论任何仇敌都不敢前来闹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15年过去了,烈老头带来的两个孩子也度过了成人礼,光荣的成为了“龙裔酒吧”的酒保和侍女。
今夜,“龙裔酒吧”依旧和往常一样热闹。霞穿着淡绿色的朴素的麻衣,像一朵清丽脱俗的白莲花,在这群大佬粗中穿梭。每一次路过,都会留下淡淡的香风。
“羽,17号桌上好的烈焰红唇一壶。”婉约空灵的声音从霞的柔唇中吐出。
“好嘞,上好的烈焰红唇一壶。”一个带着青衣,带着滑稽的小帽的少年,拿着一壶酒,从柜台后钻了出来。单见那少年,身材中等,眉清目秀,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坏笑。
突然,当霞经过第8桌时,一只脏手抓住了她的柔荑。原来,是那桌来自极北高原的陌生冒险者。
霞白玉般的俏脸立时多云转阴。
“放手。”霞气鼓着脸,呵斥道。
“哟,小美人儿脾气还不小嘛,今晚陪大爷乐呵乐呵。”大汉紧抓着霞的玉手不放,淫笑的将另一只长满粗毛的蹄子,往霞的脸上摸去。
突然,一个酒杯砸了过来,将大汉的门牙砸落,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桌子上。
霞也趁此机会,从大汉手里挣脱,跑到少年的身后。
本来在大汉调戏霞的时候,那些冒险者们摩拳擦掌准备一起教训这个夯货。不过,见到羽出头了,立马全部散开,将场子空了出来。纷纷摆好板凳和瓜子,一副看戏的姿态。
“哪个杂种偷袭老子。”大汉一巴掌将桌子拍裂,酒水四溢。他的三个同伴,却默不作声的走到一边。
“你爹!”羽分端着酒壶,分开人群走到大汉的面前。
“放屁。”大汉怒道。
“你爹不就是个杂种吗,不然怎么会有你这个杂种儿子?”羽依旧懒散的笑着,平时总是喜欢半咪着的眼睛,此时却张开了。黝黑深邃的瞳子,寒气逼人。
熟悉的人都知道羽要发飙了。别看羽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一副啥事都不在意的样子,就算有人调侃他,他也是乐呵呵的傻笑。可是,一旦有人敢在他面前调戏他霞,那人最少也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听到羽的话后,那大汉就算在笨,也知道羽在骂他。他拔出背上的大剑,口中骂道。
“卑贱的夏人,大爷今日非宰了你不可。”
卑贱二字一出,整个“龙裔酒吧”的雇佣兵们都拿出了手里的武器,虎视眈眈的望着大汉。
羽的眼神更冷了,“杂种,少在那里嘴炮,有胆就放马过来。”
“找死。”
大汉大喝一声,举剑便往羽头上劈,却被羽轻松的躲开。羽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腾挪,耍猴一般,戏弄着大汉。
“不玩了,太弱,没意思。”
再次躲开了大汉的攻击后,羽灵活的闪到大汉的身后,对着他的屁股踹去。大汉便被巨大的力量,踢了个踉跄,趴在酒桌上,避免了摔倒的命运。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羽腾空而起,跳上了桌子,踩住了他的手。
羽将酒壶放下,冷声嘲笑道:“击败你并不难,难的是击败你,酒还没洒,看来你才是个卑贱废物。”
随后,羽在大汉吃人的瞪视下,冷笑的抓起两只筷子,往大汉手掌钉去。大汉的同伴见状,顿时变色,正准备出手阻止,一股巨大的气流将他们掀飞出“龙裔酒吧”。
筷子如钢钉一般,势如破竹的钉穿了大汉的手掌。
大汉惨叫一声,双眼顿时变成了血红色,身上的毛发也在快去的生长,脸型逐渐拉长。这正是冰大陆人的绝技,熊化。
不过,大汉还没来得及变身,也如他的同伴一般,被无形的气流扔了出去。
“快滚,老头子我,今天不想杀人。”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站在酒吧的二楼,望着几人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