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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流星锤法

没错,卢克的确是不太满意,落雨锻打法是高级锻打法里最实用的,他是以材料与预成品为基础,针对器身不同部位的不同程度的杂质进行的区别锻打,使用者必须有着绝对丰富的锻造经验,对材料特性以及结构图了如指掌,还要对杂质残余量与杂质存在处有着准确的判断。

卢克感觉自己的锻打效率极低,原本三次折叠锻打便能去除的杂质此时竟然锻打了五次,这让他有些懊恼,在锻造中,时间的掌控非常重要,因为锻造必须全身心投入,而一个人精力集中的时间有限,所以消耗不必要的时间对于顶级锻造师来说是大忌。

不过卢克很快释然,毕竟自己能重握锻造锤他已经很满意了,而如今他还偶得了末世皇兵谱,他的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标,生疏只是一时,卢克相信自己很快便能找回当年的状态并寻求突破。

只见卢克锻打的频率越来越高,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很快,黑铁石便被锻打成了拳头大小。

连续的重锤落下,黑铁石的原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刀型器身,而也在这个时候,卢克将加热后的蓝银丝混入器身的中心进行锻打融合。

啪啪啪啪……铿锵声变得有些沉闷,卢克挥锤速度极快,而且起锤高度不高,完全靠频率融合两样材料,是为了防止刚则易折,让两者均匀结合。

“加热……刀芯成型……”

铿锵,铿锵,又是一连串锻打……

“加热……刃铁成型……”

“殘图上显示刃铁包芯时在结构上要流一条枢纽,更容易施力与卸力,同时可以提升武器整体的契合度,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加热……刃铁包芯……”卢克一般操作,一边喃喃自语道。

而一旁的卢烈瞪大眼睛,他已经痴了。

数分钟后,只见卢克手中百斤的锻造锤被他在空中一个翻转,横接在手,在器身上从头到尾一抹,淡淡道:“刀身成型,单刀锋成型,刀背成型,加热整形……”

这把半成品的刀此时被放入了烘箱,而卢克也没有闲着,又在材料柜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同时换了一把小锻造锤与一个锯磨。

数分钟后。

“粗加工……凹凸加工……烧红……淬红……锻制整形……”

被拿出来的赤红的半成品刀被卢克取出,然后一连串的操作后又放入烘箱。

这一次,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卢克心无旁骛地盯着烘箱中的作品,这是卢克的习惯,锻造时全身心投入,即便此时他只是心血来潮地随便动动手。

而卢烈也很识趣地没说话,他不是怕影响卢克,而是整个人已经陷入假死状态,卢克的锻造过程他看在眼里,他明白卢克所做的每个步骤的含义,但是他自认为做不到卢克那么熟练,而最关键的是,即便卢克如今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但是他有种感觉,那便是两人锻造出来的作品,品质上一定是天差地别。

这便是经验与技术的差距。

“粗磨……浸水研磨……改正研磨……中刀段研磨……细刀段研磨……内层研磨……细磨……”

卢克拿着锯磨,不断地在器身上操作着,手速之快让卢烈目不暇接。

“哎,研磨效果不乐观,看来和材料有很大关系,也可能是我的技术有缺陷,那殘图上的研磨简直是神乎其技,不过没关系,也该收尾了。”卢克自语道。

“刃纹浮现……打磨刀锋……强化刀身……研磨刀尖……”

此时的黑铁石早已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银色的闪亮的单锋刀,形态竟然和卢烈打造的银甲刀差不多一样,但长度上却要短上一些,是卢克把杂质去除的更彻底。

“微光粉,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过也没副作用,入乡随俗吧。”卢克带着微笑从一个瓶子里向刀身撒了一些粉末,那粉末很快融合,刀身散发出微微的银光。

“器身冷却,刀成。”一系列操作结束后,卢克的声音响彻锻造坊,而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这毕竟是他这么多年来首次握锤锻造出的兵器。

卢烈看着卢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自己打造的摆放在角落的银甲刀,自嘲地摇了摇头,如果说卢克打造的刀是老虎,那自己打造的刀便连狗都不如。

这句话并不过分,因为在兵器成型的那一瞬,是最能显示兵器品质的时候,就如同新生的孩子那充满生机的哭声一样,而卢烈身为高级锻造师,他能肯定自己儿子所打造的这把刀绝对已经到达了精品。

精品是什么概念,锻造界将兵器划分为九个等级,低品、中品、高品、珍品、精品、极品、地品、天品、绝品。每一品中也有强弱之分,主要是分为初品和高品,因为这样的强弱很难划分,毕竟锻造时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不同兵器在不同使用者的手中也会有强弱之分,所以仅仅在一个品质上只分两级,至于两者之间的品质就没有仔细划分,具体情况便得看锻造师的技术与使用者的实力了。

“一体化打造,不需要收柄,器身会更坚韧,但器身整体会显得死板,力量的疏导与卸除都受到影响,而且持久度会严重降低。”仔细凝视着自己打造的刀半响后,卢克皱着眉说道。

哐当……

就在这时,卢克做出了一件另卢烈恼怒不已的事。

只见卢克把这把刚刚锻造完成的刀,随手一下扔在了锻铁台上,然后拍了拍手,舒了口气,缓缓向卢烈走来,开口道:“父亲,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然而,卢烈却没有理会卢克的话,只见他飞速冲了出去,从卢克身旁掠过,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锻铁台,小心翼翼地将那把刀拿起,怒道:“你个败家子,这么好的刀要珍惜,要爱护。”

卢克一愣,随即笑道:“父亲,我以后会打造出更好的兵器。”

听了卢克的话,卢烈愕然,然后道:“是啊,孩子,你的锻造能力已经超过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练就的,但想到以前逼你跟我学锻造真是可笑。精品兵器,我这一生也就打造出一把精品兵器,亏我还是大锻造师,还是五大锻造世家之一的族长,呵呵。”

听了卢烈的话,卢克心中一痛道:“父亲,您想多了,家族给了你太多压力,我相信您以后一定会有所突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不然永远都无法看清前路,卢家会好的。”

卢烈怎会因卢克的几句话而改变心态,但是当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刀,他眼睛一亮,顿时恢复了信心,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还没有你看得透彻啊,你放心,我会加快卢家改革,把烂摊子收拾好后将卢家交给你。”

这一次,卢克没有反驳,反而是点了点头,这让卢烈安心了不少。

“这把刀刀名是什么?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时候,卢烈问道。

卢克一扬眉,下意识道:“这刀又不怎么样,只能算是准精品,材料太局限了,而且我锻造时也有不少失误。命名什么的就算了吧,您干脆一起送往皇宫好了,在我眼里也就是把银卫刀。”

“这么好的刀也能和银卫刀相比?送往皇宫?你的意思是送给君王?这也是妥协让步?准精品也算精品,就算是珍品的兵器在拍卖会上也能引起风波。”卢烈仿佛明白了卢克的意思。

而卢克没有说话,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暗道自己的父亲还是对权术有些天赋的,至少没有到食古不化的地步。

思考了半响,卢烈做出了决定,只见他走出了他私人的锻造坊,向成品室走去,而卢克则是莫名地跟上了脚步。

待卢克走到成品室,只见卢烈手中的刀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被放在壁柜中的卢珅剑。

未等卢克询问,卢烈便开口道:“君王用剑,这把卢珅剑他曾经表现出喜欢,干脆把卢珅剑送去好了。”

卢克一愣,抬头望去,两眼一黑,因为他刚刚打造的刀已经取代了卢珅剑的位置进入了壁柜。

“我儿子亲手打造的第一件兵器,说什么也不会送出去的,它现在已经是我的私有财产了,名字我都起好了。”卢烈笑道,此时的他一定都没有要将珍藏多年自己唯一打造的精品兵器送出的不舍,反而是开心不已。

听到卢烈的话,卢克感到温暖无比,饶有兴趣地问:“哦?取了什么名字?”

“哼哼,卢珅刀……”卢烈骄傲道……

卢克一个酿跄,险些摔倒,看着卢烈那怪异的笑容,卢克既无奈又好笑,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象征着幸福但他却从未体会过的感情,那便是“亲情”。

两人就这样并排向外走去,经过了这几个小时,父子间的隔阂荡然无存,彼此都感到温暖无比,只见卢烈问道:“孩子,累不累,那锻造锤的重量我可是知道的,向你那样的挥锤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卢烈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不轻,不过前些年练武的的效果体现出来了,父亲,你也要锻炼身体,不然再过几年你可能便拿不动锻造锤了。”

啪……

卢克的脑袋被卢烈轻轻拍了一下,卢烈假怒道:“老子有那么不堪吗?过几年我一定是将级锻造师了。”而卢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决定要开始加强锻炼,这些年他的锻造技巧停滞不前,而且由于忙于家族的事,他明显感到疲惫,力不从心。

卢克不说话,有些让父亲反感的话如今的卢克是不会多说的。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卢烈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道:“等等,我还有件东西没交给你。”说完,便头都不回的向密室跑去。

卢烈也不惊奇,耐心等着,毕竟连末日皇兵谱与战争碎片这样无法解释的存在都见过了,实在没什么能让他在惊奇了,想多了也只能让自己烦恼,毕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数分钟后,卢烈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手中牢牢捧着一本薄薄的书,他直接塞给卢克道:“这也是祖传的东西,不过我们卢家历代都是专攻锻造,所以没谁把它当回事,这东西适合你,以后你干什么我都不会拦着。”

卢烈的话前后没什么逻辑,让卢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怀中卢烈塞过来的历史悠久的书。

书面已经饱经沧桑,破损严重,几个竖着的大字也不太清晰。

“什么武技……”第一个字卢克已经完全认不出来。

然而,当他定睛看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一向自认为百变不惊的他也叫了出来:“怎么可能?流星锤法,竟然是流星锤法,流星锤法怎么会是武技?”

面对卢克的失态,这一次,轮到了卢烈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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