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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婚姻和爱无关

结婚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对于黑白来说,结婚于他却成了磨难。他之所以这么纠结,完全是因为他的婚姻与爱无关……

肖强自述: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一个32岁的大龄青年。人家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是可以和金榜题名相提并论的,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很沮丧。因为这段婚姻里没有爱情,像一个过程,麻木且无奈。就在前几天,我把结婚证领了,唯一欠缺的只有那场盛大的结婚典礼。

(一)

在我们生活的环境里,如果有哪个男人女人到了适当的年龄还没有结婚,他或者她还有他们的家人,就一定会被人议论。人们会认为这个人肯定是有毛病,要么是心理上不健康,要么就是生理上有缺陷。因为在中国人的婚姻观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所以,而立之年的我,除了结婚,好像已经别无选择了。

不能和爱的人结婚,这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遗憾,这是我最近才有的深刻体会。但我人生中的很多偶然事件,让今天的结局成为了必然。我的故事说起来有点长,也有点复杂。

也许现在,在周围人的眼里,我算不上是个成功的人,但是如果时光倒退16年,人们肯定不会这么说。那个时候,我正读初中,在那之前,我一直是父母、亲朋、老师、同学眼中的优等生,学习好、体育好,相貌也好,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我,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将来我一定会有出息。但是,我的人生却在初中阶段发生了一个大的逆转。

那时候,我遇到了小芸。她是我的同班同学,当时留着个娃娃头,大大的眼睛,苗条的身材。我是我们班男生里最优秀的,她是女生当中最优秀的。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我们相互倾慕,但这并没有引起老师和家长的警惕。因为那种朦胧的感情,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学习。

就在我们羞涩且甜蜜地享受这段美好校园生活时,有个辍学后混迹社会的坏孩子也喜欢上了小芸。有一天,他找了一拨人在学校门口打了我一顿。当时很多人围观,但是没有一个人帮我。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和耻辱。

从那以后,我的心态就变了,我觉得我即使学习再好,体育再棒,也避免不了被别人欺负。于是我背着老师和家长学会了喝酒、抽烟,还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混在一起,整天讲哥们义气,那以后确实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了。我发现,人生还有很多事情比枯燥的学习有趣,从此我再也不愿啃书本了,逃课成了家常便饭。即便是这样,我的语文和历史等文科成绩也很好,但英语和数学却越来越差。没等到初中毕业,我就辍学了。

两年后的某一天,我竟然撞见了那个在学校门口打我的坏孩子。我和几个朋友将他痛打了一顿,然后我给他钱让他去医院看伤。当我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满脸是血,浑身瑟瑟发抖的那个人时,我心底的那个结终于彻底打开,但我的人生却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轨道了。

(二)

尽管我的人生发生过很多变化,但有一点没有变,我仍旧从心底里喜欢小芸。她是那种很特别的女孩儿,文静,秀丽,好像从来不会发火似的。后来我变得叛逆偏激,唯有小芸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她的心思和眼睛没有离开过我。我曾经对她说过,我喜欢长头发,后来她的娃娃头就扎起了两个小刷子,好几年也没有剪过。

我永远忘不掉第一次我吻她的脸时的感觉。在那个深秋的黄昏,我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时那种脸红耳热,那种如擂鼓般的心跳,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得到。我一直认为那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那种纤尘不染的纯洁情感,那种最本真最纯粹的情窦初开,永远不会再有了。

离开校园后,我几乎天天和一帮哥们儿混在一起,出于面子,那期间我也和其他的女孩子交往。但是,小芸始终在我的心里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我觉得她是我的,不管过多少年,我回去找她,她肯定还在那儿等着我。

小芸高中毕业后要到军医学院学护理,学校实行军事化管理,要求每个女生必须将长发剪短。那天,她打电话给我,要我陪她去剪掉那头为我而留的长发。当时我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她,因为我正和另一个主动追我的女孩子在一起。我那时有点鬼迷心窍,不懂得那份感情对自己有多重要,错过了那次她给我的机会。

两年过后,我开始后悔,因为我发现无论我和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在我心底都藏着一个她,我开始疯狂地怀念那曾经的美好。

我决定去找她,可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她上了哪所学校。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找到了一切可能知道她在哪里的人,最后,我终于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并找到了正在某医院实习的她。

我对她说,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从未走远。她当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曾经给过你一万次机会,可惜你都不懂得珍惜。

可我没有因此放弃,我一次次找小芸,一次次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我过生日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求她和我一起过这个生日。后来她居然答应了。我非常高兴,她肯答应陪我过生日,那就证明她心里已经原谅我了,即使不能马上原谅,那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三)

但命运很会开玩笑,我的生日还没到,变故却来了。因为有一次我得罪了一个黑道上混的人,她四处找我麻烦,我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那之后的日子,我四处漂泊。奢侈过,也窘迫过。最风光的时候,锦衣玉食花天酒地;落魄的时候,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大年三十,我躲在一个穷山沟里,听着远处稀稀疏疏的鞭炮声,我煮着方便面,喝着一瓶凉啤酒,内心无比凄惶。我很想家,也想小芸。就在那段日子,我读了很多书,政治的、经济的,还有文学的。我在书里寻找自己的人生目标,写日记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

在那段时间,我开始回首过去。我发现自己深爱的女人只有小芸。我知道,我的不辞而别肯定让她伤透了心。我托朋友找她,告诉她我一定会回去找她。朋友们告诉我,他们费尽力气才找到她,可最后小芸说她不认识我。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又告诉我,小芸结婚了。那一刻,我痛悔不已,我知道我永远失去她了。

回到这个城市之后,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见她。后来打听到她被分到了别的城市,成为了一名护士。打听到她单位的具体地址,我立刻在两个朋友的陪同下踏上了去往那个城市的火车。那是2005年的最后一天,当时天空正飘着大雪。

马上就可以看到小芸了,我的心开始狂跳不已。我走得很快,将两个朋友落在了后面。刚到二楼,我就在楼道里碰上了小芸。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依然那么漂亮。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当时傻了。她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找到那里去。我紧张得要死,像一个初次考试的小学生。我说,我回来了,过来看看你,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她愣了下说,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你走吧。我说,那我给你留个电话吧,以后有什么事联系我。我把电话留给她,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四)

几天后,我突然接到了小芸的电话。她说,我回石家庄了,我们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我很意外,也很紧张,然后就飞一般狂奔到了饭店。

坐下来后,我拘谨得有些手足无措。小芸倒是非常镇定,她说:“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很感动。我已经结婚了,过得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了。你要是真为我好,以后就从我身边消失吧。”我想是不是小芸怕我会妨碍她现在稳定的生活?其实我只想守候着她,只要能见到她,知道她还好就足够了。

从那次见面到现在,5年的时间里,我每年都去看她一次,尤其是她过生日那天。有时候能碰上她,说几句话转身就走,有时候赶上她出差,就见不到。

今年她生日那天,我只是给她发了条短信:“生日快乐,永远快乐!”她回答:“谢谢!”其实,我特想对她说谢谢:感谢老天,你还没有换掉电话号码;感谢老天,你还可以看到我的惦念;感谢老天,让我知道你过得还好。

十几年来,每一年她的生日我都会鬼使神差地记起来,无论我是什么境遇,无论我在哪里。连我都不曾想到自己会如此……没有她,一个浪子怎么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纯洁无私的爱?没有她,自命不凡的我怎会相信爱原来也可以如此卑微且虔诚?

也许太遥远了,一切美好和心跳都恍如前世。十几年的岁月已不算短了,足以尘封许许多多的过往,但是,那个偏执的少年,那个害羞的女孩,那相约的口哨声,那剧烈的心跳,那可以甜蜜一生的最初的吻……其实,多美的语言和文字都无法形容那份美好。

后来,她说过我一次,你就是个傻子,哪有这么多年还想着的。后来,我也想,如果她真的跟了我,也未必比现在过得幸福。总之她幸福,我就快乐。

(五)

从5年前,我刚从外地回来开始,妈妈就不断催促我去相亲。我也能理解,周围邻居家的孩子早就结婚生子了,我还是这样一个人晃荡着。但我非常排斥相亲这件事,因为感觉自己就像库存积压的商品,只能靠大甩货的方式才能卖出去似的。而且每次相亲,我都不自觉拿她们跟小芸比。那样清纯的女孩子再也碰不到了。

周围人的婚讯接连不断地传来,看着朋友们身边那一个个可爱的小孩,也觉得有些形只影单。我不排斥婚姻,也同样渴望家庭和孩子。我总期待缘分的再次出现,就这样一直虔诚地去等,一直等到心灰意冷。我再也没有碰到像小芸那样能让我手足无措、心慌、脸红的女孩子。

一次次相亲,一次次失败。眼见着周围年龄差不多的人都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悠闲日子,妈妈着急了,她四处托人给我介绍对象。她甚至不惜用折磨自己的方法来迫使我去相亲,我不去,她就不吃饭、不睡觉。我不否认,妈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是她经常闹得我心烦气躁,甚至觉得自己活着都了无生趣。有时候,被妈妈逼急了,我就带回去个女孩子哄哄她,走马灯似的换,却不谈婚论嫁,不久妈妈就识破了我的伎俩。

去年,我认识了现在的女友。她家在农村,是个大学生。人很文静,从各方面来看,都属于那种素质比较高的女孩子。我妈妈非常喜欢她,觉得这就是她心目中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可是,我对她的感情发展却很缓慢,因此我一直拖着不肯答应结婚。这回妈妈又急了,天天唠叨我,好像我要不举行婚礼,她就没有完成为人父母的责任。她经常一个人默默流泪,脾气来了甚至用很刻薄的话骂我,还会在最后说:如果你爸爸还活着……

爸爸,这是我的死穴。在我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那几年,爸爸突然去世了,当时才四十几岁。虽然之前爸爸的身体也不好,但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我不懂事,不是我那么叛逆,爸爸一定不会那么早离开我。爸爸去世后,我痛苦不堪。每当妈妈提起他,我都心痛得要死。我曾发誓要告别以前的生活,踏踏实实做人,好好孝敬妈妈。我觉得,爸爸虽然离开了我,他依然会在另一个世界注视着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妈妈折磨自己,也折磨着我。订婚那天,我终于看到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就算是为了她脸上的笑容,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我愿意为她牺牲自己的感觉。但当我一个人回到家里,站在镜子前,里面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个大苦瓜,里面装满了无奈和苦涩。

拍婚纱照的时候,女友笑得很甜蜜。对于婚姻,每个女人肯定都有着最美好的憧憬。我想,也许我们以后也会幸福,就像朋友们祝福的那样。

婚恋咨询师: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成熟标志,也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里面的分界点就是有没有真爱,没有真爱的婚姻不仅埋葬自我的幸福,还可以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延续几代,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地地道道的科学解释。看看我们的周围,上辈夫妻不和的家庭有多少孩子婚姻幸福的。因为婚姻是给自己结的,不是为老人结的,婚姻讲究的是托付而不是虚假的应付。

角色可以转换,但爱情不能扮演,一个曾经成绩优秀的男孩身陷迷途后,却走起了自己的两面人生,好学上进转变得玩世不恭,呈现的是一颗扭曲而痛苦的心灵。结婚应该以爱情为前提,尽管现实中不少先结婚后恋爱的例子,但付出的成本和代价往往是巨大的。爱情不容有半点虚假,不如开诚布公地和女友沟通交流,征求对方的意见,不要因为害怕伤害母亲却又要伤害对你倾心的女友,因为带有掩饰的爱情是不道德也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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