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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冷战像把软刀子

冷战,是婚姻中的致命杀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却依然会在各个家庭中上演,被做处理矛盾的工具。27岁的阿碧尝尽了这其中的滋味儿……

阿碧自述(27岁职员):

我和老公是经历了很多风雨才走到一起的。在结婚之前,他一直对我很好。只是没想到风雨之后的幸福那么短暂。日子慢慢变得稳定,我们却到了冷面相向的地步。我也曾尝试用浪漫的方式沟通,怎奈无效。压抑的夫妻关系让我开始噩梦连连,难道当初的选择错了吗?

现在我和丈夫的关系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不论在外面工作多么辛苦我都是快乐的,可一回到家,我就难过,心里总是隐隐作痛。

(一)

我和我的老公龙是在2003年认识的,那时候正好赶上非典。我在桥西的蔬菜批发市场和爸爸妈妈一起做水果生意。爸爸平时不在市场,经常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龙那时在南三条附近的一个饭店当领班。他的老板和我爸爸在一起做生意,他是他老板派来的代表,白天在市场晚上回单位。

那时我刚刚18岁,正是一个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身材好,皮肤也好,虽然不敢说有多漂亮,可是当时市场上有好多人追我。

龙刚来市场的时候一直和我爸称兄道弟的,因此我就叫他叔叔,实际上他才比我大4岁。他人长得很成熟,虽然不是很帅,但每天西装革履的,还夹着一个小包,显得非常有派头。每次我走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痒痒的。他好像对我也颇有好感,总是想方设法地接近我,和我一起聊天,给我买好吃的。我很爱吃,没事我们就聊哪个地方有特色小吃,哪个地方做得更地道。

那个时候的我很任性,也有些叛逆,总和妈妈吵架,再加上从小就被爸爸宠坏了,而妈妈又总是唠叨,因此母女关系很紧张。每次和妈妈吵架,我都保持沉默。爸爸经常不在家,我吵完了架也不回家,整夜整夜地在网吧泡着。第二天还去市场上班,但仍然不和妈妈说话,妈妈也生气不理我,就这样我们母女经常进行冷战。

(二)

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走到我身边的。可能是因为他年龄比我大的原因,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心里特别踏实。当时市场里有几个女孩子追他,可他除了我谁也不理。后来是龙先表白的,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就答应了。

我们相爱的结果就是龙越来越不敢见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怎么来市场了。他跟我说他是老板派去管账的,我是我爸爸派来管账的,有了这种关系在一起工作不好,所以他决定离开市场回饭店。我知道决心离开市场是需要勇气的,毕竟这是一份收入不错而且轻松的美差,这说明他很在乎我,我很开心。他是2003年4月28日彻底离开市场的。我和他约定,今后把每年的这一天都当成我们的相爱纪念日,可是婚后他就把这个特殊的日子给忘了。

后来,龙的老板又派一个人来市场管账。这个人总是爱搞些小动作,造假账。我是个风风火火的急脾气,喜欢做事情光明磊落,看不起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他做假账时被我查了出来,就告诉了爸爸。爸爸问妈妈是怎么回事,妈妈就说了我和龙的关系,说我天天不回家都是和他混在一起。

爸爸很生气,把我痛骂了一顿。我伤心地去找龙。那天夜里我们住到了一起,其实那是我第一次在龙那里过夜,之前妈妈一直都在冤枉我,当然我也没有跟她解释过。尽管已经过去了多年,可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依然还会脸红。

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合眼,很幸福也很难过,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只有一个念头: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要回家了,回家也没有人疼我,没有人理解我。

(三)

第二天,龙却劝我回去。回去之后,我仍然不和妈妈说话,我们母女的表情都是冷冷的。但是我这次回去和以往不同,纯粹就是为了捞钱了。

从那天开始我觉得我自己彻底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我变得那么自私,变得自己都觉得可恶。我每天都去龙那里(他租的房子)。那时候非典闹得越来越凶,弄得他们的饭店关了门,龙也因此失业了。我给他钱他不要,我就每天给他买饭,买烟、买衣服。

有一天,爸爸从别人那听说我去美容院减肥,爸爸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当时的体重增加很快,连爸爸都说我胖了。我说是真的,爸爸就给了我200块钱,说,去吧,能减到以前那样最好了。

妈妈见爸爸给我钱就阻拦,爸爸就说不要妈妈管,尽管我不缺钱可我还是接了。妈妈生气走了,她是哭着走的。我看事情发展成这样,就又把钱还给了爸爸。爸爸骑上摩托车就去找妈妈了。

他们都走了,我心里很难受,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那个晚上市场关门后,我就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龙那里。那时候,非典差不多已经过去,龙所在的饭店已经重新营业了。我一看到他,就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我说,我这次说什么也不回家了。

龙安慰我,讲了很多道理,告诉我不要总惹妈妈生气,也不要太任性。不知道为什么龙的话我总能听进去,最后我还是回家了。但是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再也没理过妈妈,一直到我离家出走。

(四)

爸爸不久就出门了,他前脚走,我后脚也离开了家,把市场的所有事情都丢给了妈妈。妈妈没有管过账也不懂。我说过,龙的那个同事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他骗了妈妈好多钱,还在妈妈那里编了很多有关龙的坏话,说龙结过婚,还有个孩子,是龙骗了我。后来他又跑到龙的老板那里说龙把账弄得乱七八糟,还说龙有案底,等等。

妈妈爸爸从那开始恨上了龙。他们更不同意让我和他在一起。

妈妈发现我不在家,就去找龙要人。实际上我根本没在那里,而是去了龙的老家邢台市。非典那时并没完全过去,不少行业都很萧条,我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来我很想龙,没办法就又回石家庄来找他。

我死活不愿意再回家了,龙没有办法就又带我回了他的老家。因为非典的缘故,我们怕被人看到不让进村,不敢走大路,而是爬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才走到他们村口,其实要是走大路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听说不让回家,就准备去他家地里搭个窝棚,又走了一个1小时才到。

我从小到大没走过那么远的路,双脚又胀又疼,累得腿直打颤。可心里却一点都不累,反而很开心,毕竟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天渐渐黑了,远处都能看到各家各户烟囱里冒出的缕缕青烟。说实话,如果不是非典,我可能没有机会欣赏到落日余晖里的乡村美景。这时候,村里突然传出话来,说可以回家住了。我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我感到自己挺幸运,没在深山里住宿。

到了他家之后,我发现他家很穷,除了有台电视还有一部电话外,其他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些我都不介意,因为我能和龙在一起。我这次来还给他妈妈爸爸妹妹带了礼物。我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到了,也是为了给他的家人留个好印象。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一个月后,爸爸打听到了我们的消息,过来接我们回去,以前对龙的误会也都解除了。爸爸表示他已经接受龙了。

2005年11月12日我们终于结婚了,是爸爸定的日子。婚后我们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因为龙经常劝我,我和妈妈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家里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声。

(五)

后来,我们在一起又经历了很多,我们在一起的几年里,也曾经生过气闹过分手。可每次都是他让着我,哄着我,跟我说好听的。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也会陷入冷战的漩涡。

龙虽然事事都依着我,但一旦涉及到他妈妈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总要求我迁就他妈妈。而且不管什么事情,也不管我有没有理。

也许是因为我当时要死要活地非要和他在一起的缘故吧,他家人总以为我离了他不行。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不但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管我怎么努力,好像总是融不进他们这个家。开始我想反正是和他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家人,不要在意这些。后来我发现,龙好像也越来越不在意我了。

自从有了孩子,家里的经济变得紧张了。龙目前没有正式工作,挣的钱养活一家人有些困难。我就跟他商量等孩子大些,让妈妈帮忙带孩子,我们去挣钱。龙不答应,不是说老人有这事就是有那事。我说接他妈妈来石家庄他更不愿意,可我们每次回家他妈妈总说家里没钱,谈事情还让他妹妹把他叫到一边去说,生怕我听见。我心想,不想让我知道也好,更省心。

因为每次回去都这样,后来我就不愿跟他回家了,可是龙却偏要叫我跟他回去。去年夏天我回去了,跳蚤咬得我满身都是疙瘩;冬天也回去了,因为过敏,我和孩子全身都长满了疙瘩。

这些和他家人的矛盾就这样慢慢积攒着,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六)

不久,龙的爷爷重病。龙说家里人都在爷爷那儿,我回去也没地方住,就别回去了,等看看爷爷的情况再说。我说那我就在石家庄等消息,有事提前打电话给我。几天后的一个中午,他突然打电话,说回来吧,爷爷不行了。当时坐车已经赶不上了(每天就一班车到他老家),他就给我爸爸打电话,让爸爸送我回去。爸爸当时在正定。我很生气,发了几句牢骚,嫌他提前不做准备,谁知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这下我更生气了,给他打过去说我不回去了。他说,行,那你写离婚协议吧。

我挂了电话就开始写,刚写完,爸爸就来接我了。我匆匆收拾了几件东西就出发了,当然也没忘记写好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到了他的老家,爷爷还有一口气。听说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给他穿上了寿衣,但他一直坚持到我们回去,我非常难过,因为爷爷一直对我很好。

爸爸在他家待了10分钟就走了,临走时告诉我不要在家跟龙发脾气,我想他们全家人都伤心呢,我不能跟他们生气,再说爷爷对也我挺好的。等把爷爷的事情料理完,我就把离婚协议书给他看。他说可以。我告诉他如果没意见带上户口本就去离婚,他又冷冷地说可以。

我一赌气回了正定老家,他第二天也跟了过来。我们见面依然没话说,即使在一个房间里也互不理睬,甚至吃饭也不在一起。彼此看到对方冷冷的表情都生气。我觉得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我想等孩子一上幼儿园,我就去上班了。我一定会和他离婚,这样冰冷的日子太伤人了,可能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就不应该在一起。可是转念又一想,我们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难道说离就离吗?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

现在我带着孩子回正定住两天再回石家庄住两天,而他也一直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们就这样僵着,冷冷的脸,冷冷的家,让我感到心都透不过气来了。

那天我梦到自己一个人走在无边的暗夜里,一点都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婚恋咨询师:

专业人士把冷战称作为“冷暴力或软暴力”,之所以称呼为冷暴力,必有内在攻击对方的成分,婚姻是需要双方沟通的,没有沟通就很难创造和谐,从心理角度讲,就是发生肢体冲突也是有一定意义的沟通。冷暴力虽然看不到外表的躯体伤痕,但心理上却是纠结万千,有时候冷暴力的伤害比肢体冲突的程度还要痛苦。

碧云本人懂得这种方式不好,但在处理矛盾时,她、母亲、丈夫却都在使用这个方式,因为已经潜移默化为惯性了。从婚前到婚后,他们都没有吸取经验来改善方式,最后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可以看出,他们还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为了孩子和家庭的幸福,有一方必须先放下姿态打破坚冰,积极创造沟通平台,尽快修补双方差异,不然他们的婚姻就真有解体的可能了。婚姻之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和高低,学会适度的低头恰恰是一种经营婚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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