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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决定

“上面把命令发下来,你和你的兵都没有事,但你要先调回来担任文职。”

“无所谓了,我本就不喜欢那里,但我不认为我那时的决定有什么错误。”

“没有错误?你差点把整队人送上了军事法庭!”

“可我完成了任务还顺带解决了一个毒窝,战争必然会有牺牲这个道理,你们难道还不懂?”

“命令已经下来,结果就是你要调回来。你再怎么不服气也没有用。”

“我要退伍。”

……

林涯洋站在窗前仔细地回想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玻璃窗把窗里和窗外分割成两个世界,窗外的世界如同炼狱一般。无数的丧尸在站立着,如同狰狞的雕像,但一旦感觉到血肉的鲜香,它们便会化身成恐怖的猎食者。它们衣服、脖子、嘴边处的血迹无一不宣示着一周前发生的血腥盛宴。

电视从一开始的让民众呆在家中到让民众前往魔都、帝都、江南以及维吾尔安全区寻求庇护只不过是短短三天,军队清理魔都安全区用了三天,之后便无余力继续清理其他地方只能出此下策。这让异常了解天朝军队的林涯洋怎么敢相信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人总是喜欢骗自己的,在安全区消息放出之后,林涯洋在栖身的地方停留了三天时间。他在等,他始终坚信着军队不可能会被这些智力低下的东西逼得只能龟缩在安全区。但是,这几天的结果也证明了军队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人知道这些丧尸来源,不过这并不妨碍人的幻想。一些看过或玩过《行尸走肉》、《生化危机》、《僵尸国度》……一系列以丧尸为题材的影视(游戏)作品的资深追剧王和骨灰级玩家纷纷开始验证他们的功力。带上锤子、自制尖矛等一系列原始简陋装备开始杀丧尸之路。这些活在幻想里人的活跃给广大民众说明了生活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的真理。

现实生话中的丧尸远没有led屏上的脆弱,它们十分地敏捷,有着灵敏的听力和嗅觉,更是有相当于200度近视的视力。而且那些追剧王和骨灰级玩家远没有瑞克、里昂……这些个主角来得给力。一锤子打过去丧尸不过是脸骨被打塌而已,离伤害大脑还有一段距离呢。用尖矛的家伙也是有些悲催,明明瞄准的是眼睛,可戳下去的时候落点歪到下面去了,水果刀的刀尖加上力量不太够的使用者根本不可能刺穿头骨。能打中能戳中的已经算是十分好的了,那些个低估了丧尸敏捷度的,在开阔的地形和丧尸战斗,结果死的不能再死,连变丧尸的机会都没有。还有一些自诩为智力型的家伙,偷偷摸摸开车就跑,结果发现中国十几亿人口逃难的时候连A市这种二线城市也堵得不可开交。而丧尸跟着引擎声一路跑来,走投无路的倒霉鬼只能自杀,给出城的道路再添上一分堵。不过这群人还是为广大躲起来看情况的民众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等了三天林涯洋不准备等下去了,他要去魔都,去看看军队和他的养父究竟怎么样了。他开始收拾放在家里不容易坏的食物。也亏得他不会做菜,所以在刚刚退伍归来之后买了不少保质期极其久远的食品。

收拾好之后,林涯洋悄悄地走出过道。他的手上并没有拿什么武器,他家实在是没有可以用来当武器的物品,所以只能空手出来了。他第一个目标是屋顶,在电视刚刚宣布安全区的建立时,军方就动用了飞机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了空投。因为A市离魔都不过800多公里,对飞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A市也十分有幸的在魔都空投的范围当中。

因为林涯洋住在顶楼那天晚上他很清晰地听见天花板上有什么异响,所以他大概能够确定有补给空投在上方。不过有没有幸存者捷足先登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上去看看也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上了楼梯,林涯洋可以十分的肯定所有补给还静静地待在那里。因为通往天台的生锈大铁门上了一个黄铜色的大锁。这让林涯洋十分的郁闷,补给他是志在必得的,中央已经在电视发出了公告,补给里面可是有完整的野外生存装备,还有锋利的刺刀,甚至一些箱子里面还有枪。无论是哪样都是林涯洋迫切需要的东西,但现在却被一道比他还要老的铁门给挡住了。

万般无奈之下,林涯洋只能回到了家里。他苦苦的思考着,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上到天台拿到那些救命的装备。关键还是处于那扇大铁门,可无论对那大铁门做些什么,丧尸肯定都能听得见,到时候把他围在顶楼,那可是大罗神仙都改变不了林涯洋被吃掉的结果啊。

在末世之中,时间有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在苦苦思索了两个小时之后,林涯洋终于有了比较完整的计划。他决定先把现在这栋楼作为自己的栖身之地,反正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要到达魔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迟一两个月什么的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经历过生与死考验的他自然是明白做任何事都不能急的道理,所以只能先把去魔都看看的想法丢在一旁,自己活着才会有希望。

既然是自己的栖身之所,林涯洋总要清理一下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地盘有着令人作呕的丧尸,即便这只丧尸不会打扰到他。林涯洋住的房子有十五层,这种规格的房子在A市十分常见。因为这里交通比较便利,而且价钱也比较便宜,所以住这的大部分是上班族。出事的时候这楼里大部分人都不在家。

林涯洋从十五层走到了一层粗浅的看了几眼,房门禁闭的人占了绝大多数,毕竟出门要关门这种事情是常识。一些大门敞开的房子里并没有人,想来主人在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跑路了。

林涯洋先把门户大开的人家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不少可以吃的东西,不过保质期都不太长。毕竟天朝人还是习惯买生鲜自己动手做饭,而不是去超市买点罐头什么鬼的。他还顺手拿了几把水果刀和一些切肉刀。切肉刀的构造风格比较像他在军队时用的匕首,所以他用着还是比较顺手的。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不少非处方药,在某些情况下还是有不错的用处的。

搜集这些花了林涯洋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他并不准备晚上清理那些紧闭的房间。丧尸的视力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会受到影响,在漆黑的环境里和丧尸战斗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更别说林涯洋他根本没有和丧尸接触过,不知道丧尸的威胁去到哪一方面,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在黑夜冒险清理其他房间的。

黑夜降临,A城还保有电力。还能让幸存者玩玩游戏听听歌什么的,这大概是他们与过往时代唯一相同的地方了,能在晚上放松一下自己。不过林涯洋他依然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灯火通明的黯淡城市。

楼前的马路虽然被丢弃的车辆堵了起来,但依然留有空隙。不像出城的道路,人如果一定要走马路的话,只能站在车顶上走。已经干涸的黑褐色血迹粘在了街道的大部分地方,像是粉刷匠随意地在墙上东一刷子,西一刷子的。街上的丧尸被车间隔开来,总体数量虽然很多,可聚到一起的不过三五个而已。

林涯洋抽着今天找回来的香烟,他并不喜欢抽烟和他不喜欢喝酒一样。但他依然记得第一次抽烟时脑袋想的是什么: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件东西能够让他忘却一切抽烟、喝酒、杀戮。

现在他感觉到了有些后悔,他不该离开军队。他以为他能从一个普通大学生做到一个杀过人的铁血军人,就一定能从军人做回一个普通人。结果他错了,一个人永远无法回到过去,更何况这人根本就不想回到过去。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待在军队,讨厌那里的一切。但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待了六年的地方没有感情,他离开之后,却发现自己那么的想念那里。想念那些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日子,想念上级长官大声咆哮的样子,想念看见一个漂亮女孩全队人如同刘姥姥那惊奇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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