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蹲在地下为仙人掌施肥的父亲,心里有着奇特的感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面,我想如若是从前,我怎么都不敢去想象此刻的场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和父亲有一天可以这样融洽。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能这样子,站在父亲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如同其他父女一般的融合。
看着父亲认真而仔细的为每一颗仙人掌施肥,心里有说不出的惊讶与感动。父亲怎么会对这种植物这么熟练。难道……
一切变得迷惘,那么的不可思议。
我是否一直以来都误会了父亲,其实父亲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冷血,他对母亲是否也有着深深的情意。只是,一直以来都不善于表达。
“诺诺,你听说过仙人掌的故事吗?”父亲没有抬头,细心的施肥,问着站在旁边的我。
我想起了母亲告诉过我的那个关于仙人掌的故事,仿若也看到了她哀伤的神情就在眼前,心情很是沉重。幽幽地道出曾经母亲讲过数遍的故事。
“你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就如同这些仙人掌一样,有着坚强的毅力和生命力。是我太自私了,总是无视于她的真情,一直以来都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她默默付出的爱和真情。她承受着很多孤单和寂寞吧。”父亲语气哽咽,我似乎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和悔恨。
一直以为,父亲在我心目中就像天神一样,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但是现在看着在我面前表达真情的父亲,我居然无法反应。虽然知道他的悲伤,但是却不懂得应该如何去安慰。
对父亲的恨,一下子退去了很多,我想我能了解他的那种无耐与煎熬。人,为何总是等到失去后才懂得该去珍惜?可是,一切为时已晚了。时过境迁,物似已人非。
看着眼前的父亲,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母亲愿意为父亲默默的付出了。其实母亲不傻,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父亲对她的爱。忽然想起母亲去世前我问过的话。
“妈。你恨他吗?”记得我当时是这样问母亲的。
“诺诺,妈咪对你爸爸的爱是无悔的,他值得我这样做。”
心里此时有了一丝了然,也能明白母亲那至死不渝的爱情观点了。父亲对她,果然有着深深的爱,母亲必定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爸爸,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也许是为了我的母亲,也也许是为了此时的感动。
“诺诺,一直以来都是爸爸的不对,可惜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回不去了。”我看到了父亲眼中闪烁的泪光。见到了父亲从未展现过的落寞。
“爸。”看着眼着的父亲,我禁也感到感伤。扶起父亲。心时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太多的复杂感觉,太多的话要说。
“傻孩子。”父亲伸手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我才知道,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了出来。这是第一次,我在父亲的面前落泪。
“爸。”紧紧的抱着父亲,感觉着这份迟来的父爱,躲在父亲怀中的感觉,真好!
陪着父亲下了盘象棋,已经接近中午。婚后第一次,回到家里吃饭,生命第一次,和父亲同坐一张桌子,开心的吃着午餐,上天对我真好,让我在今天得到这么多的惊喜和感动。
只是太容易得来的改变,太平静的亲和,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吃过下人端来的水果,心中有点意外,为什么一向忙于事业的父亲今天会这么清闲。以前,他不是把事业看成比什么都重要吗?敏锐的我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爸爸今天的举动真的太过反常,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要不然,父亲怎么会平白无故呆在家中,而且感觉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
“爸,突然叫我过来,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试探性地问着,试图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女儿的我,也想可以为父亲分忧,这也是我从小以来的愿望。
没有回答,父亲只是看了看我,无声地叹气。仿佛有什么梗在心口,欲言又止。
看着他如此模样,心里有点难过,难道父亲还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为他分忧吗?
“爸。”我望着父亲,心中有着深深的失望。
“诺诺,不是爸爸不信任你。而是,爸爸不想让你为难?”父亲深深的叹着气。不停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似是挣扎,似是思量。
“爸爸,我是您的女儿啊。从小,我就希望哪一天您也能正视我,能让我融入到您的生活,能为您分忧解愁。”我望着自己的父亲,勇敢的表现出我从未有过的情感,我终于敢在他面前正视我自已的感情,讲出我心里的想法。
“诺诺,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儿,但是这件事情如果让你知道,恐怕你也会很为难,爸爸不想让你难做。爸爸对你,已经有着太多的愧疚和亏欠了。现在,爸爸只希望你能够幸福,这样就够了。你能懂吗?”
“爸爸,女儿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拥有一份完整的父爱,能得到您的肯定,能够为你分忧解愁。”我看着父亲,以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讲出我心里的想法。在知道父亲的感情以后,我已经不允许自己再退缩,无论父亲遇到什么事情,我也会用尽我的全力为他走出这个难关。
“诺诺,现在爸爸才知道,以前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真的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上天才会赐给我这个好女儿。在爸爸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以后,你非但不怪我,还想要帮我,我……”
看着父亲此时的表情,我的心情无比沉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坚强自信的父亲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