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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枷锁

星空下,海岛上此起彼伏回荡着各种奇异的声响。

狐狸,那头健壮的狐狸,很奇怪。

是病了吗?为什么没有出去,去寻找晚餐,明日的鲜肉。

他不知道。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秋风刚起不久。

伴随着飘浮的落叶,刚学会走路不久的狐狸来到了参天古木前。

“两条尾巴,这是狐狸吗?”

“谁见过黑色的狐狸啊!”

“小狐狸,你的爸爸妈妈呢?”

..听着跌宕起伏的各种声音,狐狸很好奇,也围了上去。

“我去叫族长来。”

“族长”,那是一头狐狸的名字。传承不知多久,和“阿狸”一样深深印刻在每一头狐狸血脉里的名字。

那是一头即将步入晚年的老狐狸,跟其他狐狸最大的不同点就是那双闪烁着不一样色彩的眼睛。

“好了,好了,都散开去找吃的吧。”

族长和阿狸不一样,他没有渴求什么答案。他知道,在他不长久的狐狸生涯中:这就是答案。

他也有过烦恼,和阿狸不同的是,这个烦恼是在他孩子被老虎吃掉后出现的。

那只刚学会走路不久的狐狸跟着族长走近那只黑色的,正扑闪着大眼睛,懵懂着大家伙为什么都走开的长有两条尾巴的狐狸..

“吼~”

野狐林里,传来了老虎震慑孤岛的狂啸声。

健壮的狐狸被惊到了,他既然失神了。

“嗷~”

天空飘散着点点雪花,年迈不堪的族长叫狐狸去找阿狸来。

那时,狐狸的个头只比现在小上几圈。

望着寒风,狐狸没有任何犹豫,带上贮备的食物扑入冰雪中。

白色的地平面上,有一道浅黄色的光,还有一片从不凋零的绿意。

“族长,你找阿狸来有什么事吗?”

黑色的毛发上点缀着晶莹,阿狸看着卧在杂草堆中的老狐狸,忽有伤感意涌动。

“阿狸,你能当‘族长’吗?”

阿狸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精神,他不想拒绝,可还是倔强的问到。

“大家以后都叫阿狸‘族长’吗?”

“是的。”

“阿狸不想。”

“好的,族长知道了。”

狐狸看着渐渐合上的褶痕密布的双眼,不觉有点哀伤。

看着阿狸离去的身影,狐狸也离开了。

“族长,狐狸今晚再来看您。”

只留下这个孤独的老狐狸。

“阿狸,你为什么不答应族长。”

狐狸有点生气,这是他少有的感觉,还是对着阿狸。

“不知道,阿狸只是不想。”

“.。。”

这就是沉默的感觉吗?

“嘎嘎~”

夜鸦高声诡叫着,使得本就心烦的健壮的狐狸,更加烦躁。

“我要去吗?我为什么去?为什么觉得我应该去?”

健壮的狐狸不知道,现在的他和曾经的族长很像。

“那狐狸,你当‘族长’好吗?”

当俗物们有了烦恼,除却吃、喝的烦恼,开始想一些“多余”的事情,那就再也不是纯粹的俗物了。

而健壮的狐狸在遇到阿狸的那一刻起,他就多了一种烦恼。他同其他狐狸一样也奇怪阿狸,可是其他狐狸很快就会忘记,而他不会。

可是真正的“凡”不仅仅是烦恼的增多,还有思想上的脱变。

妖狐山下,健壮的拥有一身浅黄色毛发的狐狸,停下了步伐。

“我..要去吗??”

“禁地”就在眼前,亘古流传的恐怖传说,一直深藏于野狐林里的狐狸的心神中。

狐狸站在这里,曾经“遗忘”的一切在这一刻,又疯狂地涌入脑海。

“有一只妖怪,吃狐狸。”

“爷爷的爷爷告诉我,那一天他看到有许多许多狐狸上山捕猎,可是都没有回来。”

“我..我听到笑声,好可怕的笑声啊,我宁愿老虎在我面前大吼。”

..

“族长,为什么不能上去?”

“因为啊..族长也没去过,不知道哎..”

此夜,星辰伴随着皎月点缀于无边黑夜。

看着光秃秃的不是很高的山体,狐狸闭上了眼睛。

像此前一般,老狐静静得卧在暗黄色的草窝中,回忆着过往日子。

泪珠侵袭着他那暗红色的毛皮,时有戾气喷发,影响着此处安逸。

“我们不是妖!”

海涛狂啸,电闪雷鸣。这一声呐喊,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一座孤岛于此无边大海拔起。

“母亲..”

暗黄色的草窝,抚慰着这个伤心的老狐狸。

“狐狸?”

“是他..干嘛?”

明亮的夜空下,健壮的狐狸不知道怎么了。今夜,他竟然真得走进了这座亘古流传的禁地——妖狐山。

应该是他不相信吧。

像前些日子一般,阿狸再一次的不见了。而他依旧只剩下此处未寻。

或许“禁地”只是传说,阿狸早已来过。许这就是阿狸的家,他的父母就住在上面。

“狐狸,狐狸。”狐狸试探性地轻声叫唤,企图在此光秃秃的山体上,寻到同类地回应。

许久许久。

“阿狸,阿狸。”他叫着阿狸。想找到阿狸,阿狸的同类、父母。

山不大,他已经绕完了一圈。可能阿狸在刚刚就回去了吧。现在,他自己也要回去了。

这一刻,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忐忑地迈出了步伐。

回..得去吗?

是真的吗?

这是他的想法。是的,想法,可能此生都无法忘却的想法。

那是一只年迈的狐狸,年迈到诡异。在健壮的狐狸看来,他就是传说中的主人公。

狐狸会吃狐狸吗?

弥漫着诡异氛围的空气侵袭着狐狸,使得狐狸不住得颤抖。迈出去的步伐,再也动弹不得。

看着双目光亮的老狐狸在自己面前来回走动,狐狸更加心颤。面对到手的食物,他也是这个样子。

“小家伙,跟老狐走一趟吧。”

狐狸没有任何犹豫,看着诡异的背影,艰难得迈出了自己那两双颤抖着的狐脚。

这本该是一开始就有的流程,但太久了,太久没有狐狸进入到这里了。无聊的老狐想要看看那只狐狸准备干什么,猜测着狐狸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已经知道了。

光秃秃的妖狐山顶,有一座祭坛。

不是很大,能站上两只狐狸。

看着四周成堆枯骨,闻着各种狐狸久经风霜后,残存的味道。

年轻又健壮的狐狸早已吓得不知所畏。

看到了结果,狐狸竟然慢慢得安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老狐有点惊讶,他没有叫狐狸走上去,而是耐心得等候着,等候狐狸自己的选择。

这次,他要破例,不再执迷。

是召唤吗?

反正不知不觉间,狐狸自己已经站了上去,站在祭台上,环视着这漫地枯骨。

海的那边有一丝波澜,而此夜星空,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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