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受到张路的邀请,来驱逐一个留在居民楼里不肯走的灵魂。胖子这厮鬼点子多从张璐要来闹鬼那家的电话号码,要宰房主一刀,谈定价钱后。胖子才拉着我来得到这栋楼,一个五十来岁长相精明的男人迎上了我们,胖子怕他拉到了一旁,想必这人就是房东。房东被胖子忽悠的把钱先付给一半后,兔子般的速度逃离了这地方。我和胖子相对一笑,便上了楼。来到房间后,胖子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问道:“老野,你真的要这么干?”
我点点头道:“开始吧。”
我用三片槐树叶分别放在两肩和头顶。来遮住人体的三盏灯。让自己的阳气降到最低。我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胖子快速的把打好吊死结的红绳子套在我的中指上。
我的脑海里逐渐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叫王钰。我静静地看着她,她死亡前的记忆就像3D电影般,在我眼中出现。
王钰是一家酒店的领班,闲暇时自己摸索着写了几篇恐怖小故事没想到被某网络杂志征用,给了王钰不菲的稿费。这下王钰吃到了甜头。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成为一名作家,于是决定搬出而闹得宿舍,租一处僻静的地方来专心创作。于是她通过老乡找到了名叫舜德花园的小区,这个小区住的几乎都是老年人,甚是安静,还有就是离自己工作的酒店近。交了房租,取了钥匙后。这天晚上下班后王钰拉着行李来到自己新租房子的小区,小区内静悄悄的花丛里那些不知名的小虫鸣唱着小夜曲,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王钰心中想着,向房子所在的楼走去。上楼时发现一个不大好的事情就是楼道里的灯坏的。
无奈王钰只好拿出手机,用手机上的屏幕灯照亮。手机的屏幕灯只能照到两三个阶梯,四周还是黑通通的一片。不过王钰竟有些小兴奋,因为人在黑暗中的想象力,要比有光线下高几十倍。王钰此时觉得自己正走在宽广而又看不到终点的人生路上,自己正靠自己那虽然小但却正有力发挥自己光芒,向自己的人身目标靠近。
但是想归想,在好不容易爬上一楼后。王钰就后悔了早知道让自己的两个死党来帮忙就好了。那样就不会这样狼狈。盯着自己大大的行李包,王钰气恼的抬脚狠狠地了一下。
随着箱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楼道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王钰发现在转弯处站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站在东户人家的门口。正扭头看着自己。
这小男孩穿着一身黄色带米老鼠的卡通衫,白皙的皮肤短短的头发,一对长长的眉毛下两只大大的眼睛,与月亮般让人着迷。一只精致的鼻子下那张通红的小嘴,让王钰羡慕不已。这小男孩长得太迷人了,太可爱了。看的王钰有些犯花痴。
“喂,小弟弟,你怎么不回家呀?是不是调皮了被妈妈罚站了。”王钰用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的不能再在温柔的声音问道。
小男孩听到王钰的话,眼泪如一颗颗大珍珠般从那双大眼睛里坠落。小男孩没理会王钰扭头哭着用那双粉嫩嫩小手拍打着门“妈妈开门,小杰错了。小杰以后不敢了。妈妈开门……”
“小杰”王钰听到小孩的名字后,莫名的心突然的一痛。望着哭着叫门的小男孩,王钰安慰道:“小杰不怕,妈妈是吓唬小杰的。一会就让你回家了。姐姐先把行李搬到家,然后马上就下来陪你。”
王钰把行李搬到租的房子后,转身下楼,打算帮小杰叫门。下楼后她发现小杰不见了,王钰想肯定是小杰的妈妈,让他进家了。王钰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子。关上门后王钰靠着门想,为什么自己听到小杰这个名字会心痛呢?这太奇怪了。
唉!可能是同情心作怪吧!再说为什么有的家长要用在门口罚站来惩罚孩子呢?这万一要是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唉!别瞎想了只要小孩回家了就行。现在小姑奶奶先睡一觉再说。王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现在可是又累又困,在简单的铺了床后她连睡衣都没换便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唔唔唔……”
“咚咚咚……”
一阵哭声和敲门声把沉睡的王钰扰醒。
是谁这么吵,嗯,难道是那小孩?王钰一下子没了睡意忙起身下床向房门走去。
嗯,不对。王钰抓着门锁的手又放了下来。因为这声音好像就是在自己的门口。
“唔唔唔……”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这声音虽然比先前小了很多。但王玉却更加相信是在敲自己的门。王钰慢慢的趴到门镜望去,之间暗黄色的灯光照射下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只见她一只沾满红色液体的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正努力的敲着门。这时女孩好像知道王钰正通过门镜看着她,女孩好像没了力气她用敲门的右手放在门上来支撑身体,慢慢抬起放在胸口的左手指向门镜。突然这女孩的脑袋好像被什么巨大东西击中瞬间爆开,红白的脑浆四溅,女孩的一只眼球急速的向门镜飞来。嘭的一声,眼球撞碎门镜,击向王钰的眼睛。
“啊——”
王钰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嘘……”她长出了口气后,拿过抽纸擦了把脸上的汗。怎么又是这个梦?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从自己开始写恐怖故事后,就隔三差五地做这个梦。
王玉伸手拿过手机瞧看时间。手机显示现在是九点来钟。王玉一脸不相信的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强劲的阳光照在王钰的脸上,王钰大叫一声转身冲进洗手间,五分钟后王钰飞奔出家门。
又是忙活的一天,王钰十点半才下班。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住处走去。上到一楼时她又看到那个叫小杰的小男孩可怜兮兮的站在家门前。
“小弟弟,你是不是在这里等姐姐呀?”王钰一边逗着小男孩,一边从包里翻出几个毛茸茸的玩具熊,递到小孩面前温柔的说道:“看,喜欢吗?”
“嗯,谢谢姐姐。”小孩接过玩具熊望着王钰谢道。
“不客气,这些玩具姐姐也没花钱。是别人送的。”王钰爱惜的摸着小杰的头说道:“这大黑天的,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在外面多危险呀,姐姐帮你叫门好不好?”
小杰听了王钰的话立时紧张起来:“姐姐你快走吧,我妈妈不让我和别人玩,谢谢姐姐的玩具,姐姐快走吧。”
“哦,那好吧。你赶快敲门吧。”姐姐先回家。如果一会儿你还们回家姐姐就带你来姐姐家“王钰见小杰点头后才转身上楼。
回到家后王钰洗漱完后,又听了听楼下没了动静后,才趴在床上打开电脑码字。她把这些天做的梦整理加工成了一个鬼故事,名字叫做《门镜里的眼球》。码着码着王钰竟把猪脚想象成了小杰,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编辑早说了故事里的人物是不能出现小孩的。
“唔唔唔……”
“咚咚咚……”
又是一阵哭声和敲门声传来,王钰看了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显示,是十一点十三分。王钰起身下床来到门前听到哭声来自一楼。
“呀,不好。”
王钰取过自己的包拿出才买的防狼喷雾,轻轻地打开门向楼下走去。
“唔唔唔……”
“妈妈开门,小杰错了……”
“唔唔唔……”
“小杰你怎么还没回家,这都几点了呀,你妈妈也太不负责人了吧。”王钰见小杰站在门前,而自己送他的玩具熊在地上扔着,心里又生气又心痛。
小杰回头看了眼王钰说道:“姐姐给的玩具,妈妈不喜欢。就把小杰和小熊们赶了出来。”
“太变态了吧。”王钰起身抬手重重的拍着门:“喂,把门打开这都几点了还把小孩关在门外,出了事怎么办?开门。”
“吱——呀——”一位慈祥的老妇人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王钰怎么也没想到竟把对面的人家惊到了。王钰忙解释道:“奶奶,对不起,我只是想把小杰送回家。可是他家就是不开门,没想到惊到了您。”
那小妇人听了王钰的话的话先是脸色一变,又看到王钰身边的小杰后身子一颤,随后一把抓住王钰的胳膊拉进了门。哐镗一声关上了门。
“你走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肯罢手,快走吧,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这已不属于你的世界了。”老妇人对着门激动地喊道。
“咚咚咚……姐姐快出来呀。”门外的小杰发疯似得用力拍打着门。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呀?“王钰努力的控制着身体的颤抖。
“唉……造孽呀!”老太太长叹一声转身回厨房为王钰倒了杯热水递到王钰手里说道:“喝点热水吧。”
“唉……多可爱的小姑娘呀。就是生错了人家!”
王玉皱眉道:“奶奶,您弄错了吧小杰是个男孩呀。”
“错不了,她就是一个女孩。可是却偏偏生错了人家。生在了一个重女轻女的家庭。他爸爸四代单传婚后非常想要个男孩。可是这世上的事谁有做得了主。小杰出生了。而且小杰的妈妈因为生小杰时大出血,最后把子宫切除。满心希望的小杰爸爸受不了这个打击,从此长长彻夜不归。小杰的妈妈把这一切都怪罪于小杰,常常打骂小杰,还把小杰关在门外。不过还好的是小杰的奶奶对小杰非常疼爱。”老妇人沉默了一阵又才说道:“一天晚上,小杰又被妈妈关在了门外。她哭着叫门,刚从医院搬回家的奶奶拖着病体,强行的打开了门,可是已经晚了一步,小杰却被那个畜生划开了胸膛。唉,天杀的畜生呀。
任奶奶如何叫,小杰再也没回答。而任奶奶哭的多大声音,小杰妈妈在卧室就是不出来,最后小杰奶奶发疯似得冲进厨房拿着菜刀冲进了小杰妈妈的卧室……唉!一家人就剩下了那个醒了不醉醉了不醒的儿子。”
这时厨房里传来水壶开水的声音。老妇人起身进了厨房。
“奶奶,那小杰的奶奶怎么了?”王钰双手捧着杯子问道。
“……”
厨房里传出老人的低语,不过王钰却没有听清,她起身来到厨房问道:“奶奶,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把她关在门外?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老人突然把身子转向王钰。
“啊——”
“砰——”
王钰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水杯倒在地上。
只见老妇人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双眼如黑洞一样盯着王钰喊道:“为什么不给她开门,为什么妈妈将她关在门外?”喊完挥菜刀向王钰砍来。
“啊……你认错人了。”王钰吓的转身就跑。她原本冲着大门跑去,想到门外还有个小杰忙调转方向冲进卧室随后忙关上了门。
“开门,为什么不开门。”老妇人疯狂的劈砍着门。
王钰快速地寻找逃出这里的办法,她不由得向阳台望去。对,跳楼,这里是一楼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打定主意后王钰快速的跑上阳台,到了阳台后王钰突然止住了脚步,因为她发现阳台上有一个女人,这女人背对着王钰。王钰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姐,救命呀。”王钰上前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那女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啊……”王钰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那哪是人的脸呀!分明就是用很多的薄厚不均的肉片堆起来的。突然这女人的脑袋自脖子上掉了下来垂在胸前,同时她脸的肉一片片展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她开门?”声音从被切成了好几层的嘴唇里传出。
“你们认错人了,我……我……”
话还未说完,王钰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先是一凉接着发热,想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一股巨痛从脑部下下延伸。王钰费力地转动眼球,那老太太手里拎着水壶正狠狠向自己的脸上浇……
慢慢的王钰没了疼痛感,反而觉得暖暖的很是舒服。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个熟悉的画面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小女孩踩着凳子趴着门上从门镜里向外望。门外另一个小女孩正哭着敲门。屋里的小女孩就是不开。这时候从楼梯走来两个人,他们看到小女孩后先是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一人从身上拿出一把刀来。那敲门的小女孩一点也不知道背后有人。而屋里的小女孩看却看的一清二楚,但她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只见那两个人拿刀狠狠的捅进小女孩的后背。刀尖穿透身体从前胸露了出来。小女孩用绝望的眼神盯着门镜,似乎知道那个小女孩在看着自己。看到这一幕屋内的小女孩非但不害怕反而有股快意,静静地看着门外发生的事情。
这时那两人又搬来一块大石头高高的举起来狠狠地砸在了小女孩的脑袋上,小女孩的脑袋如西瓜般瞬间爆开红白的脑浆四溅。同时女孩的一颗眼球快速的向门镜射来。小女孩不由得向后一仰身子,却忘了自己是站在凳子上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她痛苦的抱着头大叫。
这时奶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先抱起王钰,后又觉察到什么,忙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少了半个脑袋的尸体奶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奶奶哭着爬到尸体前抱起尸体撕心裂肺的哭着叫着:“小杰……我的小杰……啊……”
过了一会,奶奶突然止住了哭泣,把小杰的尸体放在地上发疯似的冲进家门。王钰见状努力地向大厅里爬去,刚爬到厅里就见奶奶右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左手拎着一把水壶,冲进了妈妈的卧室。王钰想提醒妈妈,可是妈妈坐在梳妆台正在悠闲的听着音乐,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
奶奶冲到妈妈身后高高举起菜刀狠狠的砍在了妈妈的脖子上。妈妈突然一抽搐,仰面倒在了地板上。奶奶挥动手中的菜刀,在妈妈的脸上如剁肉馅般砍了起来,又把左手里的热水浇在了妈妈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子里突然多了几个人王钰看到竟是自己的表妹和自己的死党以及两名警察。原来王钰工作的酒店一连十天都没见到王钰的人,打电话关机。而和王钰在一起工作的表妹和几个死党都不知王钰的住处,百般无奈之下便报了警。由于酒店老板的弟弟就是警察,警方很快找到了王钰的租房的住处。在通知了王钰的表妹后。在无法联系到房东的情况下便强行打开了王钰的住处,与此同时王钰的表妹在王钰的两个死党陪同下赶到了。
在屋内果然发现了王钰所有的生活用品以及和床上的笔记本电脑,但就是不见王钰的人。在场的一位老警察却认为王钰并未离开过这栋房子,因为王钰的几双鞋整齐的摆在门口。而只有离门口最近的一双鞋显得稍微有些不齐,所以可以肯定这双鞋不是用手摆放的,而是直接从脚上脱下来的,说明王钰外出时一直是穿这双鞋,大厅的沙发上的女士挎包是随意丢在上面的。因为包的一旁的房门钥匙和从包里滚出的唇膏以及露出一半的钱包可以证明。卧室内的单人沙发扔着王钰下来的和内衣,而床前的一双拖鞋一只的前半部分在床下,一半离床三十厘米处。床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未关机,还播放着音乐。这一切都显示最后时间王钰绝对在床上,就算不在床上她也不可能光着脚丫,浑身只穿一件睡衣外出。
“睡衣”
“呀!那不是小钰的睡衣吗?”王钰的一个死党指着床垫下露出一块粉色丝绸喊道。
那位老警察忙召唤身边的帮手走上前去,两人抬住床垫向上抬起。
“啊——”站在门口的三个女孩大叫一声全昏了过去,只见床垫下竟让躺着四具尸体,而其中最新鲜的是一具只穿着睡衣的女孩。这女孩张着大嘴,瞪着只剩下一只眼球的眼,另一只眼球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大大的血洞,表情甚是恐怖。
“这三具尸体怎么出现在这儿?”那名老警察皱着眉说道。
“怎么,你认识?”
“当然,你忘了一年前,这栋楼也是这个单元,三楼有个叫小杰的女孩,被人杀死在门外。她奶奶受了刺激一气之下把自己的儿媳妇砍死后也自杀了。而在邻居报警后,我们把尸体抬进车内回去做解剖,可谁知道到局里我们打开车后门,却发现尸体不见了。后来任我们怎么找也没找到,没想到竟在这。”老警察讲完后,又调来一批警察,将四具尸首拉走,又让王钰的表妹,给王钰的家人打电话。一天后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警局,他就是王钰的父亲。王父悲痛欲绝的清点王钰的遗物时,看到了王钰即将完成的作品,王父又在王钰的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一个没有镜片的门镜,在门镜筒里塞着一颗干枯发黄眼球。王父叫了声小杰后,便泣不成声。
王钰的魂魄在自己的身体火化的前一刻被一股怪异的力量抽了出来。她远远地看着苍老的父亲把自己的骨灰装进小小的袋子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离开。王玉并没有跟着父亲回家,而是返回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我看完这一切念动静心咒,将王钰逼至左手中指指尖。对胖子说道:“好了动手吧。”
胖子见状拿出一沓冥币伸手从手腕上取出一枚银针,用银针刺破我的食指指尖一滴血瞬时滴在了冥币上。胖子松开我拿出打火机把冥币点燃。
我拿出烟递给胖子一支后,又自己点上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没说话盯着燃烧的冥币。看着冥币安然烧完后。我才长出了口气与胖子出了房子向楼下走去。胖子碰了碰我问道:“是一个可怜鬼?”
我摇了摇头:“说不上,只能说是一个迷失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