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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spoonful,mouthful,fruitful,powerful,successful,eventful,wishful,careful,hopeful,trustful,hateful,regretful,feaful,skillfulfruitless,sleepless,careless,hopeless,merciless,restless,homelss,useless,shame鄄less,colourless,rootless,tirelessfriendship,fellowship,partnership,dictatorship,relationship,membership,citizen鄄ship,ladyship,lordship,kingshipcarefully,fearfully,really,similarly,gloriously,usefully,quickly,daily,monthly可见,”语法化与某一语言项高频率使用密切相关。使用频率越高的实词,就越容易作为语法化的起源,也就越容易被虚化为语法标记,其结果反过来又提高了该形式的使用频率冶(王寅2006)。

可以说,一个自由语素语法化过程就是具体意义减少,概括意义增加的过程,也就是说是理据不断丧失的过程。

再如英语中given,provided 常常用作过去分词,具有“给予冶、”提供冶实词意义:Given the opportunity,he will do it excellently.

Provided fine weather,I will make a trip.

由于经常这样搭配使用,given 和provided 意义虚化,逐渐和逻辑主语(he、I)的关系飘离,而成为介词性的虚词,具有“考虑到冶、”给予条件冶和“只要冶意义:

Given his age,I蒺m sure the job is excellently done.

Provided circumstances permit,we will hold the meeting soon.

regarding,considering,judging,concerning 等,同样是由于经常使用现在分词形式,或固定搭配,而成为具有介词性质的虚词:

Carefully considering all the evidence,the panel delivered its verdict.Considering you are still so young,your achievement is great.再看一例:

He keeps all letters./He keeps quiet./He keeps eating.

从”长时间保存、保留冶的词汇意义到“继续保持某种状态冶的体态意义,keep 逐渐成为一个功能性动词。再如英语back 原来指人体的后背。从He put the bag on his back 到A car appeared in his back,再到He turned and looked back,可以看出这个词一步一步在虚化。

汉语同样如此。如在古汉语中,”将冶是动词“领、率冶意义,到了中古后,逐渐虚化为”和、跟、与冶意义,成为虚词。“及冶在《说文解字》中解释是“及,逮也冶,即“追赶上冶,逐渐引申为”达到冶,“比得上冶,最后成为一个表示”和冶的介词。“把冶和”以冶原先也不是虚词,最早是动词,有“把握、拿住冶和”使用、给予冶等意义。“被冶在古代作“蒙受冶解,是个动词,后逐渐演变为介词。同样”在冶,从“他在食堂吃饭冶到”他在危险中挺身而出冶,再到“他在写论文冶,意义从指具体的场所,到抽象的情况,再到一种状态,”在冶的意义不断虚化。有些原本是独立的词由于经常出现在某一词后面,逐渐虚化为词缀。如“了冶在古汉语中是一个动词,有”了结、了却冶意思,常常出现在另一个动词后,现在就虚化为一个词缀,附加在动词后,表达“完成体冶语法意义了。再如“到冶原来意义是“到达冶,但经常在动作动词后,其意义从“到达冶逐渐演变为有“完成冶意义的词缀:我们到了(走到、赶到、看到)图书馆。如果说走到、赶到,飞到中的“到冶还有”到达冶的实词意义,看到、听到、闻到中“到冶只是表示一种”完成冶的虚词意义。还有“过冶、”着冶、“家冶、”头冶、“子冶、”丁冶、“儿冶原先也都只是实词,现在已虚化为词缀。正所谓”今之虚字,皆古之实词冶(周伯崎《六书证伪》)。当然,它们大多数作为实词的意义还没有消失,和虚词的意义并存。

由于最容易语法化的往往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词,而使用频率最高的词往往体现了人类共同的认知规律,因此不同语言中词语虚化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如根据By鄄bee 等(1994)的研究,不少语言中的将来时表达都是由表示欲望和趋向这两个生活中最常用的动词演变过来的。如石毓智等(2007)认为,古英语的will 意为“欲望冶,逐渐虚化为表示将要发生的”意愿冶和“预测冶:I will see you next week。汉语中表示将来的“要冶是古汉语”欲冶逐渐虚化而来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山雨欲来风满楼(咸阳城东楼)。/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吧。/他要回来了。同样,英语中的be going to 是实义动词go 虚化来的:I蒺m going to visit my aunt.汉语中的“去冶也从实义动词虚化为表示将来的标记:让他去独立完成。/我去烧饭,你去陪孩子玩。

Hopper &;Traughott(1993)把语法化演变过程描写为:实词寅虚词寅附着形式寅词缀。词汇虚化的根本原因还是表达的需要。如”姑嫂、嫂子冶中的“嫂冶是一个实词,表示的是家庭成员中”哥哥的妻子冶。然后随着社交圈子的扩大,出现了“嫂夫人冶即朋友的妻子,和”大嫂冶即年纪不大的已婚妇女。接着“嫂冶进一步虚化,出现了”军嫂冶、“空嫂冶、”警嫂冶、“的嫂冶,这是由于社会上出现了一批从事各种职业的中年女性,已婚和未婚的。显然,这里的”嫂冶已不再是“哥哥的妻子冶,而是泛指”从事某种职业的中年女性冶的词缀。可见这种实词意义虚化的过程就是理据丧失的过程。再如小妹、打工妹中的“妹冶,的姐、款姐中的”姐冶,倒爷、款爷中的“爷冶等,这些词中原来包含的血缘、系属、辈分、长幼、姻亲义素都已脱落。再如干洗、油洗中的”洗冶,日光浴、森林浴中的“浴冶,意义都已虚化。如”洗冶不再局限于“用水洗的过程冶,而是笼统指”去污的过程冶;“浴冶不再是专指用裸身与水接触,而是泛指裸身和所有自然物接触。

可以说,语法化是人类语言进化的必然过程,是语言成熟的标志。语言发展的过程就是从短语到自由语素再到非自由语素再到词缀这样一个不断虚化的过程(较少有从词缀或非自由语素进化为独立的词的情况)。而其中词缀又是语法化的重要手段。词缀具有较强的可预测性、能产性和可类推性,通过词缀保留了语法化的结果,从而经济了语言表达,压缩了词语数量,节省了识记精力。世界上每天都在涌现出新的概念和新的事物,可以想象,如没有fore鄄、pre鄄、ex鄄、mal鄄、super鄄、en鄄、鄄able、鄄ful、鄄less、鄄ship、鄄proof 这样的词缀对它们进行分门别类的范畴化,人类的表达不知有多么复杂和繁琐。正因为如此,无论是英语和汉语,语言都在不断虚化(概括化、抽象化),努力产生新的词缀,把层出不穷、千千万万的新概念和新事物归类到一个又一个范畴中。当然从词到词缀是一个连续体的过程(continuum),不少处在当中地段,兼有词和词缀的特征,汉语是如此,英语也是如此:

worthy鄄:“值得的,适宜于的冶praiseworthy,blameworthy,roadworthy 鄄proof:“不能穿透/不受影响的冶airproof,lightproof,smokeproof鄄oriented:“以……为方向冶export鄄oriented,education鄄oriented,texkbook鄄oriented 鄄minded:“具有……观念的冶absent鄄minded,tradition鄄minded,narrow鄄minded 鄄wright:“制作者冶cartwright,shipwright,playwright 英语中已经有了几百个词缀,但词语虚化的进程并没有停止,创造新词缀的劲头不减。如新兴词缀:鄄gate,鄄holic,鄄bot,鄄athon,鄄nik,鄄burger,鄄teria,鄄info,docu鄄,cise,flexi鄄,e鄄等,甚至从dinosaur(恐龙)中截取dino,形成新的词缀:

dino鄄:dinoquestions,dinostores,dinomaniacs,dinoproducts,dinomania,dinothriller,dinofever同样,汉语中最近新产生的词缀或准词缀:“网冶、“股冶、“鄄感冶、“鄄坛冶、“鄄户冶、“鄄制冶、”鄄风冶、“鄄角冶、”鄄族冶、“鄄霸冶、”鄄的冶、“鄄巴冶、”鄄热冶、“鄄吧冶、”零鄄冶、“酷冶、”秀冶等,再如:

彩:足彩、福彩、体彩、私彩、公彩、购彩、玩彩、说彩、博彩、彩迷、彩民优:优教、优化、优价、优生、优死、国优、部优、省优、选优、评优、择优亲:成亲、换亲、抢亲、迎亲、让亲、买亲、卖亲、结亲、骗亲、赖亲、哭亲汉语和英语不同的是汉语词语的虚化是把实词或单纯词“拉下水冶,使其成为词缀。而英语除了实词虚化外,还可”无中生有冶,创造新的词缀。另外,由于汉字数量有限,同一汉字在变成词缀后,往往还保留其独立自由语素的地位,而英语词缀往往有自己独立的语言形式,较少和自由语素共享同一语言形式。

正如卢植(2006:206)指出“词缀作为词汇扩展演化的重要工具,反映了人类语言词汇的重要特征,通过词缀形式可以压缩和简化词语的数量,这一手段无论从语言理解还是语言产生角度看,都是有着积极的意义,是对认知资源的极大节约。从语言认知加工的角度来看,词缀有利于语言的使用者以较小的认知能量获取较大的认知效益,因为人可以在不熟悉或认识某些词的情况下通过推理来获得它们的意义。冶我们可以这样预言,派生词缀化是未来造词的主要手段之一。

总结英汉语词义发展和变化的三种情况,我们发现,相比较而言,英语词义演变的情况更突出一些,这可以从下面三点得到证明:(1)英语单词的引申能力高于汉语单词,因此平均义项要远远高于汉语单词的平均义项(见第二章)。再如同样是外来词,英语从汉语中引进的tea、silk、china 等词,可以引申出十几个意义,而汉语中从英语引进的词,无论是音译还是意译,基本都是一个意义;(2)英语词缀数量要远远超过汉语词缀数量;(3)英语词缀基本虚化,不能再当词使用,汉语词缀没有虚化,可以同时当词和词缀使用。

造成这种差异主要原因:i)英语是拼音文字,其符号的抽象程度远大于表意文字的汉语。尽管英语词义扩展也遵循了相似、相关、联想、类比等原则。但本身没有意义的字母词为词义的演变和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我们可以从上面举例中看到不少英语单词,原来的词义和扩大或缩小后的词义之间没有什么语义上的联系。汉语情况就不同了,作为表意文字,其词汇意义的引申和发展,或扩大、或缩小、或虚化都不同程度地受到方块字本身意义的限制。字形和词义背离的情况在整个词汇中还是少数,而且多数是假借和音译造成的。ii)英语追求新奇变化。如当某个修饰语形成了固定的搭配,产生了可预示性,就会被认为是陈词滥调(cliche),因为影响了语言活力,于是人们就会去开发新的修饰语。英语中不少形容词的转义就是如此。如terrific 原来意义是”可怕的冶、“可怖的冶,但人们经常使用great,感到表达力度不够,新鲜不够,就把ter鄄rific 拿来替代,结果terrific 原来的贬义弱化了,出现了新的褒义意义。英语强势副词是very、quite、rather 等,但一直用,就陈旧了,语言表现力不够,结果terribly、dreadfuly、awfully、horribly、frightfully、unbelievably、fabulously、amazingly、fantastically 等都借来当very 意义的使用。英语中某些词语因为经常性搭配出现预示性,因而被认为降低了语言表现力,”而汉语在这方面就远远没有英语那样的敏感冶(邵志洪,1997:175)。汉语“可怕冶一词再变也不会成为”好冶、“了不起冶的意思。其根本原因可能还是汉字的本身意义限制了词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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