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晚。
夕阳的美丽的霞光照耀着这片大地,粉红色笼罩了世间的一切,冯莺无奈的摇了摇头,是时候要回去了。
嘴巴撅的老高,眼睛中闪着幽光,仿佛是从天堂跌落地狱的一般;身边的靳朗也哭丧着脸,一脸的无奈,他们就这样,互不做声,默默的走了出去。
冯莺有些歉疚的看了看身边的人。他的身上,原本非常华丽的一件衣服,而现在已经变成了又脏又旧的衣衫,褴褛的仿佛是街上的乞丐,值钱的东西已经一扫而空,只有脖子上挂着的一颗温润的玉还在彰显着这个人的身份。原本那个矜持、文绉绉、干净、整洁的靳朗仿佛已经不在了,代替他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邋遢的人。
“对不起……”她的眼神里都是歉意和怜惜。都是自己的错!可是,一定是今天手气背,她心里仍旧不甘心,愤恨的咬了咬牙齿,本来,今天一定要把所有输掉的东西都赢回来,可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赌资的他们,只好‘走路’了!总不能拿那颗他挂在脖子上的宝玉去赌博吧?否则,可就真的是对不起他了!
“没有事情啊!”他强作欢笑,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襟,又闻到了衣服上散发出的缕缕的臭味,这种欢乐又沦为了苦涩,他皱了皱鼻子,一脸苦涩的笑容,他说道:“本来,还想要请你吃饭的,但是……现在……”这种笑容在他的目光接触到冯莺的一刹那又温柔了下来,他说:“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开心的啊!”
“是真的么?”她的心里忽然比吃了蜜还要甜,女性的温柔的特征在这一个瞬间被激发出来,她有些撒娇似的问他。
“当然。”心中,仿佛又激荡起了涟漪。她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仿佛是心中带着无数的喜悦,无数的欢愉。以为她从来不曾在心里真正的想过自己,可是从她的话语里,此刻听出了浓浓的情!
“你是在在意我么?”一撇嘴,眼睛朝向远方,脸别过去,却已经羞的通红。他的眼眸四处张望,所有的事物都在顿时变的美好!
“不是啊,”一下子向前跑去,将靳朗甩在身后,冯莺面上的笑容已经如花一样的绽放,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可以如此的无拘无束,可以如此的开心,如此的惬意!
两人一前一后,亦步亦趋的冲着神武门走去。
“我要进宫了。”冯莺咬着牙,手中拨弄着手帕,目光中带着不舍的最后看了靳朗一眼,“就此作别吧!”
“我……”靳朗的目光是那么的留恋,仿佛是相恋已久的恋人,却是怎么也看不够!靳朗的目光,柔和的散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是要将她的所有都一一的记清楚!
“你还会来见我么?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么?”见她转身要走进去,赶忙大声的问她。
“当然。”冯莺冲着他调皮的眨眨眼睛,“我仍然会去赌场的,不把我输在那里的本钱全部赢回来怎么行啊?我还欠你很多钱呢!”
“对!”他点了点头,散开的头发在风中飘逸,“你一定不要忘了,还欠我很多钱,所以,不能逃离!”
是啊,既然她不能接受直接走进自己的怀里,就用这种债务关系来牵制住她吧。只要她能够来到自己的身边,做什么,我都可以!靳朗转身,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路上,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跌落满地的祥和。
怡和殿中。
冯莺的脸上仍然洋溢着欢笑,蹦蹦跳跳的进来。
“你去哪里了?居然敢这么晚了才回到宫里来!”一个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响起,霹雳似的砸在冯莺的脸上。
“啊?”冯莺瞪大了眼睛,想了半天,才又回过神来,只见到面前的一个男子气呼呼的冲着自己走来!
“皇上啊!”她无所谓的一笑,呆滞的表情瞬时就消失不见,不再看那个气的脸色发青的男子一眼,依旧是跳跃着走到房间中去。
地上,跪着一群面无人色的太监和宫女,他们的表情痛苦,有的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挪动自己的膝盖,看样子,已经跪了很久。
“谁让你们跪的啊?”冯莺走到那些人的面前,停了下来,弓着身子,一脸的惊讶之色,故意装作不理解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抚摸着其中一个小宫女的头问道。
“回禀主子,是奴才们做错了事情,皇上罚奴才们在此跪侯娘娘您的。”一个愁眉苦脸的太监又冲着冯莺磕了一个头,方才颤颤巍巍的说。
“是他啊……”冯莺有些讽刺的看了尹孝君一眼,“哎呀呀,果然是厉害啊,臣妾倒没有看出来,皇上还是这么有本事的,叫谁跪,谁就必须得跪啊!有能耐!”
“你住嘴!”尹孝君几乎被这个女人给气疯了!天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等了她这么长时间!居然还不领情!
“不是么?!”冯莺冷笑着,吊儿郎当,用手不停的摆着自己破旧的衣襟,一步一步的走到尹孝君的面前,双眼傲然的仰视着尹孝君(因为尹孝君比她高嘛~),“我说皇上,除了罚别人跪,你还会做什么?哦,对了,”啧啧的赞叹,脸上却依旧流露出厌恶之情,“皇上的本事大着呢,还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气……。这种气概啊,看上去,你好像还是一个男人……。恩,确实是不简单啊!”
“你……”尹孝君的肺都要气炸了,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可谓是破天荒,头一回,可是冯莺居然不领情不说,还非要与他这样的吵架!
“滚!给我滚!”狮子般的怒喝一声,看到地上跪着的宫女和太监们鱼贯而出,他又一把拽回了也跟在后面想要马上离开的冯莺。
“你这种人一定是没有人爱过吧?”醋溜溜的看了冯莺一眼,尹孝君也挖苦似的,用刀锋似的嘴开始了这场与冯莺的‘战斗’:“所以,你看到紫儿怀了朕的孩子,很羡慕是吧?朕从来没有碰过你,你难过了?”不看她已经气的几乎发绿的脸,尹孝君依然慢吞吞的,非常傲慢的说道:“虽然朕称不上是明君,可是看人也是颇具一些慧眼的,像你这样的不三不四的人,穿着和乞丐一样,本来就是一个怪胎,一看上去就是一个下贱坯子,哪里有资格做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