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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时间的背后(1)

向月洺和聂辰星的初中、高中都是在崎县读的,城区的重点高中学费比较高,孤儿院能拿出的资助毕竟有限。

不过向月洺和聂辰星对此并不十分在意,尤其是向月洺,从小学就习惯上课开小差,成绩总是在年级倒数10名晃悠,读不读重点高中,在哪读,一点都不重要,反正都是瞎混。

聂辰星就不一样了,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前三的,小学毕业考试的时候他的班主任老师也曾经找过孤儿院院长谈话,希望能多拿点资助出来把聂辰星送到城区去读重点高中,不要把这个好苗子浪费了。院长在几经周旋后也同意了这个提议,当她跟聂辰星提起这个决定的时候,聂辰星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

在聂辰星的眼中,无论在哪里学习都是一样的,之要自己努力认真,就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然后考上名牌大学,再找一份好工作,这样才能让向月洺过上好日子。

无论如何向月洺是自己人生中无可或缺的,他很害怕,如果自己离开了崎县,离开了向月洺,究竟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有人欺负向月洺,几年后回来向月洺是不是还属于自己,这些是聂辰星不敢想象的。

自从12岁那年偷窃失败案以后,向月洺似乎是彻底放弃了小偷小摸的人生,放学早的时候还去街角的小超市打下零工。

超市老板一开始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毕竟向月洺赤裸裸的光辉业绩摆在那,不过向月洺很坚持,并且说自己先白干几个星期,如果没有什么盗窃行为,就希望自己被录用。

老板起初也是有些不愿意的,向月洺还是个孩子,如果真的用了就是雇佣童工,被查出来可是要罚款的,不过想到崎县这个小旮旯三五年的警察也没来过几回,而且这零工,应该也算不上雇佣童工的范围吧,何况还是个免费劳力,所以几番犹豫之后就应了下来。

所幸的是,向月洺试用的第一个月小超市确实没什么东西丢失,而且每天下班前向月洺都会把货品码放整齐,省得自己第二天要早来整理货架,便同意录用了向月洺,一小时给她8块钱工资,尽管很少,可是向月洺还是美滋滋的,不仅可以买糖果吃,还可以给聂辰星加餐。

向月洺做零工的事情聂辰星并不知道。聂辰星在初中和高中都是尖子生,周一到周四放学都要参加额外的培训班,要到8点才能回孤儿院。向月洺就利用这个空档来赚钱,然后赶在聂辰星放学前回到孤儿院。

中学时期的聂辰星依旧扮演着向月洺跟屁虫的角色,一方面是不希望别的异性跟向月洺走得太近,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承诺,必须时时刻刻保护向月洺。

对此,聂辰星私下没少遭人议论,本来就长得很漂亮,性格又偏冷,不爱讲话,很多看不惯的男生就喜欢在背后称呼他是小白脸,向月洺知道后狠狠把那帮人教训了一顿,不过聂辰星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只要向月洺是健康的,是快乐的,那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18岁那年,聂辰星凭借全省理科第8名的好成绩被全国重点大学Q大录取,而向月洺则因为全卷飘红落了榜,于是干脆连什么大专也放弃了,决定直接去先找份工作试试,说不定还能补贴点聂辰星的学费。权衡利弊之下,向月洺决定去崎县所属的城市市区找工作。这也就意味着向月洺和聂辰星必须面临7岁相遇之后的第一次分离。

发放高考成绩单那天很晴朗,正应了许多金榜题名的学子们的心境。

“小星星,结果怎么样。啊,不用说,肯定还是很高的分,我家的小星星一直很优秀!”向月洺沾沾自喜地说,仿佛那个考了高分的人是自己一样。

“嗯,还可以。”聂辰星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到底是多少啊?”还没等聂辰星回答向月洺一把粗暴地抢过聂辰星手中的分数条。

“哇塞!681!小星星你好厉害啊,比我多了将近400分!果然是我家的小星星!”

“……”

回孤儿院的路上,聂辰星一如既往的安静,而向月洺显然还沉浸在681分的喜悦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年级倒数第5的悲伤。不仅不断念叨着聂辰星那个伟大的681分,还渐渐开始对聂辰星以后的光辉人生进行规划。

“哎呀,小星星,以后你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啊!”

“小星星你打算选什么专业啊?不过你分那么高想选什么都没问题的!”

“我觉得你去学经济吧,然后赚很多钱,给我买糖,嗯……还可以把咱们的孤儿院变大一点。”

“不好不好,还是去当翻译吧,那样就可以去外国旅游了,多美!”

“不对,还是不好,离我太远了,我会想你的,而且跑东跑西多累啊!还是学管理吧,然后当大官,当领导,多威风啊!”

“反正不管学什么,我都知道,你肯定还是那么棒!”

“去了就要加油噢!车票那么贵就别老回来了,不过多照点照片发给我啊,我都没去过B市,好想看看大城市是什么样子!”

“不要太想我噢,如果我打工赚够了钱会考虑去看你的,到时候你……”

“够了!”向月洺美好的幻想突然因为聂辰星的一声怒吼而断了弦。

“小……星星……”向月洺看着聂辰星的脸突然有些畏惧,眉毛蹙在一起,唇瓣紧紧咬着,那明显就是愤怒的征兆,在向月洺的记忆里两人虽然经常有些小摩擦,但聂辰星从未真正对向月洺发过脾气,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聂辰星吼自己,顿时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聂辰星死死盯着向月洺质问道。

“啊?什么,什么意思?”

“你给我做那么多规划你想做什么?”看着向月洺一副傻愣的样子,聂辰星气不打一处来。那么多规划,为什么独独没有她,她这是要甩掉自己这个小跟班了么?

“当然是为你好啊!我哪里说错了吗?我这不是怕以后没人罩着你你找不到北么!”向月洺以为聂辰星在气什么,原来是那些规划啊,其实也不过是自己随口说说,不过看到聂辰星的脸色依旧铁青,忍不住咽了咽吐沫,“是不是你不喜欢这些规划啊,哎呀,我随便说的,你不要在意啦,反正你到了那边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不过你还是要……”

“向!月!洺!”没等向月洺解释完她的话就被聂辰星愤怒的声音打断。

“……”向月洺这次是真吓得不敢说话了,看着聂辰星的纤细的双眸,觉得自己有些中气不足,慢慢低下头,习惯性地开始搓自己的衣角。

两人都许久没有说话,向月洺觉得这样尴尬的气氛好难受,忍不住微微抬了抬头,发现少年还是那么直直地盯着自己,而自己仿佛就是偷了糖果被抓到一般。

“小星星……”向月洺本意是想打破这样的尴尬局面的,谁知道自己出了声却跟蚊子哼哼似的,也不知道聂辰星有没有听到自己讲话,算了,丢人就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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