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躺着,郑盈看见我睁开眼高兴的跳起来,她脸上的泪渍还没干,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下来,我伸手摸去她脸上的眼泪,扯到小腹上的伤口痛的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傻瓜,我又没死,你哭这么厉害做什么?”
“我应该拉住你的,是我不好。”
“别傻了,你哪拉的住我呀?”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郑盈放了两个枕头在我背后,把被子往上拉了些。
“马扬和顾之永在外面,我去叫他们。”
马扬和顾之永进来的时候我把头埋得低低的,马扬一定会嘲笑我不自量力。他径直走到床边站定,我的余光瞟到他衣服上沾着的血迹,激动的抓住他的衣服,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显露出来的紧张,就连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也没有察觉。
“你怎么了?”
“你还说呢!血溅到我衣服上了,得给我洗!”
看到他这么欠揍的样子,我放松下来。
“小偷抓到了吗?”
“当然!你是没看到,小顾直接把那男的给KO了!”
马扬眉飞色舞的给我重现着当时的场景,我朝顾之永竖了个大拇指,他笑着递给我一个信封。
“那位小姐留给你的。她本想等你醒来,但是要赶五点的飞机。”
我接过信封,没有数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有看信上写了什么,大概是感谢之类的话吧。我把信封塞进包里,看到手机上袁晓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一边给他回复短信一边催他们回去。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赶快回去吧!”
“小希,我留下来照顾你把!”
“别,我可不想你妈打断你的腿之后还要我照顾。”
“要不叫你的家人来照顾你?”
马扬拿过我手里的手机开始翻号码,我一把把手机抢回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痛的我龇牙咧嘴,我用力的抓住被角想缓解下腹部传来的疼痛。
“不行!!”
马扬和顾之永显然被我吓到呃,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郑盈扶着我靠好,然后给他们解释:“小希父母离婚了。她跟爸爸住,她爸爸身体不好,平常最多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小希肯定不会让她爸爸担心的。她妈妈再婚了,跟一个有钱人,小希上学的费用都是她丈夫出的,小希不想太麻烦她妈妈,她希望她妈妈在新家过的幸福。”
我拍了郑盈一下,笑着说:“你在煽什么情呢!快走吧你们,我这点小伤留院观察一晚就行了!”
他们走后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晚上不回去,叫他好好休息,然后因为太闲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因为手机一直在响,我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机眯着双眼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就立刻醒了。
“喂?”
(“你睡了吗?”)
“对啊,没事做,睡得比较早。你呢?比赛怎么样了?”
(“进复赛了。”)
“太好了!你一定可以的!”
(“..,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你是说我下午没接电话吗?啊哈哈,那是因为我在给我爸做饭呢!我后来不是给你回信息了吗,怎么你没收到吗?”
(“..,小希,马扬跟我讲了。”)
“..”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怕影响我比赛,但是,我是你男朋友啊。”)
“马扬这个大嘴巴。真没什么大事,医生说明天检查下,没什么意外就可以出院了。你回来就可以见到蹦蹦跳跳的我!”
(“小希,对不起,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你别这么说啊,你要是拿奖回来,我会特别开心的!”
(“拿个奖杯送给你。”)
“好啊好啊,不可以反悔哦!”
(“一言为定!我爸叫我了,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拜拜。”
挂完电话,我还是沉浸在幸福里,一个人傻笑了好久。可能是白天吃的辣椒炒肉太咸了,也可能是血流多了,突然觉得特别渴,杯子里一滴水都没有了,我伸手去拿热水瓶,因为动作太大小腹就会痛,所以我尽量保持不动到腹部的位置,不知道是该庆幸我的手臂短还是手指长,食指刚好碰到壶把手,我想用中指把壶勾过来一点,结果用力不当把壶给摔地上了,随着啪的一声热水溅到我手上,我条件反射的甩了下手,又扯到了腹部,顿时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发誓看到马扬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的脑子是空白的,呆呆的看着他拿起我的手轻轻的吹着,一直到他收拾好地上的碎渣,换了新的热水壶,把装着水的杯子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会还要我给你吹凉把?”
我盯着他,机械的接过水杯放到柜子上。
“你为什么在这?”
“还不是你那个郑盈,哭着喊着求我留下来照顾你,怕你一个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你为什么不进来?”我指指旁边一张空铺,“还可以睡床呢。”
马扬端起给我倒的水吹了几下,自己喝了一口:“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喝吧,不烫了。”
“我对你图谋不轨?哈哈!真是笑话!我会对你图谋不轨?”我接过杯子喝了个底朝天,“我还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呢!”
马扬用扫码的眼光把我从头顶扫到脚趾头,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鄙视:“你是说,我会对一个球图谋不轨?你去问问看谁信。”
“马扬!”好女不跟男斗,我这样安慰我自己,其实是我平常也说不过他,更何况今天我还有外伤在身,可不想再受内伤,“我要睡觉了。”
“符合你的习性啊。”
听不见听不见!
我闭上眼睛,他帮我把被子拉上来,被角掖好。然后安静的我可以清晰的听到我的心跳声,和他的心跳声,但是到我睡着也没有听到脚步声,可能是他不习惯睡医院的床吧,我这样想着。那晚我睡得特别踏实,好像做了很美丽的梦,因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来不及收起我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