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姥姥(TANDANG SORA)乃菲律宾人对美珠瑞·亚谨诺(MELCHORA AQUINO)的昵称。她八十四岁时,在她小小的杂货店里,曾庇护、照应过许多爱国志士,后来,被西班牙人发现,将她逮捕,送审,并遣配关岛。六年后,重返马尼拉,她去世时,一百零七岁。
八十四岁应该是
受人尊敬的年龄
被人呵护的年龄
过马路有人前来搀扶
在公共场合有人自动让座
可是也有人
下令将我放逐
太平洋马瑞纳斯岛
或许他们以为我会像
拿破仑被禁锢于
地中海圣·海伦娜岛
郁郁以终
那时他五十一岁
而我却能六年后重返
祖国菲律宾
那时我九十一岁
九十一岁的年龄加上
流亡爱国的美名理应受到一些
礼遇和报偿但我仍旧住在
巴林达瓦寂寂的村落
过着贫穷堪怜的生活……我告诉你
这些不是向你诉苦
“我从不后悔如果我有
九条命也心甘情愿奉献给
我至爱的国家”这是放逐令颁布后
我对西班牙将领布兰珂说的话
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知道
如果有一种事件
发生令你突然意识到生命的
意义与活力突然感受到
光与热与爱令你相信
这是你必须做应该做
想要做的事——譬如说
忠贞的革命斗士来到
我的小店我替他们敷点药
包扎一下伤口我给他们
一些食物和安慰我为他们祈祷
譬如说:他们将我逮捕
送往毕立比监狱承受一连八天
严厉的军事审讯而我仍不说出
永不说出英勇孩子们的
藏匿所在譬如说:他们遣配我
出境在人地生疏的异域
生活了两千多个孤寂的日子……
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对你
炫耀而是要你知道
在生命中如果有那么一个
时刻你突然面对
发挥人性尊严与勇气的机会
你突然发现一种狂涛
闪电的力量一种迈向自我
灵魂的完整与理想你千万
千万不要犹豫不要退缩不要
畏惧不论
你是八十四岁或是九十一岁的
高龄
高龄不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