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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家的梨树

在我十一二岁光景,哥哥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棵梨树苗,把它们栽在门前的麦田边。我喜滋滋地想,以后每年的夏天就能吃上甜甜的梨了,也可以摘几个分给小伙伴们了。可是过了两年,梨树才在我的期待中结出了果子。

梨树渐渐长得粗大了。每到阳春三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梨花盛开的季节,我家可就热闹了,邻居家的大人们和孩子们时常围着它转悠、欣赏,有时还和它们拍个照、留个影。当梨子成熟时,来来往往的孩子们眼都馋馋的,他们缠着我的母亲或奶奶赖在我家门口不走,我母亲总会摘一两个梨送给他们,然后慈祥地用手摸一摸那茶壶样的头。到了真正收获梨子的日子,邻居家的孩子们总会来玩耍、帮忙,共同分享着收获的喜悦。

有一年,梨树结的果子又多又大。一天,哥哥突然问我是否摘了梨分给了小伙伴,我肯定地摇着头说没有。哥说可能被人偷了,需防着点。夏日无风的夜晚显得闷热,哥和我都没有睡意,窗外突然传来沙沙声,我们很快意识到有人偷梨。哥和我拿着手电筒猫手猫脚地推开芦帘,向梨树方向移动。树上没人,树下一件衣服上面放着几只梨。哥说,“贼”不会走远,我跟在哥的后面向瓜田走去。果然“贼”从瓜田里冒了出来,瑟瑟地抖着,乖乖地成了“俘虏”。我认识他,年纪和我相仿,家住在村东头,父母已过世了。我跟哥商量,放了他算了。哥却给“贼”两个巴掌。事后,哥说对待贼就得凶点。

在我到城里读书的那一年,哥也成了家。为了还清家庭债务,为了让我能完成学业,哥和父母在村里的桥头开个小店做起了生意。做了几年生意后,哥买了许多砖砌成院墙,同时把两棵梨树移栽到院里,一棵活了下来,一棵死了。又到梨子成熟季节,我欲摘几个梨分给邻居家的小孩,母亲却说一斤梨要卖5角钱,卖一斤白菜能赚几分钱呢?后来,我家还清了债务,又盖起新房,可是到了梨花盛开的季节,却再也没有邻居家的小孩来玩耍、拍照了,往日的热闹消失了,梨树花下只有我一人在转悠,我惘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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