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接任大典已经落幕,龙凤之争不分输赢,然而这一切却成了江湖之中茶余饭后的美谈。君阁的霸气回归,幽岚的横空出世也让更多的感到隐隐不安。江湖之中新秀辈出,凤阁冷姑娘,江南第一剑凌霄,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君阁阁主,江湖也终究会是他们的天下,也许真到了我们退足江湖的时候了,这成了江湖中老一辈人物共同的想法。
君阁大殿之上,凌霄抱剑而立,幽岚手指轻敲栏杆,闭目思索。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凌霄知道眼前少年正在为天下的事做着最后的思量,破而后立,江湖也必将掀起血雨腥风。
“凌霄,三个月后率领暗府进入南方,凌霄阁在明,暗府在暗负责一切暗杀,情报工作等,彼此相互配合,拿下南方。”之所以会有顾虑,是因为还有一个始终躲在幕后的凤倾仙,也正因为如此幽岚才会有所迟疑。
南方鱼龙混杂,落日神教深居南疆不出,各派之间争斗不断,自顾不暇,此时君阁插足南方,也许会是最好的时机。既然如此,罪恶,杀戮,一切的源头便有这里开始吧。
夜总是在人最疲倦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降临,带来的是皎洁明月,望断情长;还是寒风凄凉,寸断柔肠。望着天空中零零散散的星光,幽岚想起了师父,“小幽,去吧,你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一入江湖,便一世不得回头。”
师父的话回荡在耳边,从小自己就没见过父母,只有师父陪着自己长大,教自己练剑,和学习各种江湖的规则。自己也曾经无数次问起,自己来自哪里,父母是谁。每当此时,一向和蔼的师父便会勃然大怒,自己也因此再也不敢提起。“师父,小幽可以忘记父母,却不能没有师父,然而却再也见不到了。”幽岚自言自语。
看着趴在自己胳膊上睡去的玲珑,手指轻轻抚过稚嫩的脸颊,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也许对于好多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此刻多半应该依偎在父母的怀抱,享受着父母的关怀,可是她却已经跟在自己的身边过着嗜血江湖的生活。也许自己的孤独也只有它才明白吧。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也许是自己一时的失神惊醒了怀抱中的小丫头,玲珑一脸无辜的说到。
可能幽岚自己都没发现眼角悄悄划过的泪珠,他快速的偏过头去,试图掩饰住泪水在月影下映出的光。“玲珑,你后悔吗?”
夜的风带来淡淡的凄凉,疏影横窗。玲珑紧紧的盯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清澈的眼眸中总是有着无尽的悲凉,清秀俊逸的脸庞也经常低眉惆怅,“大哥哥。我不后悔。只要可以一直陪着大哥哥,玲珑就永远不后悔。”
“大哥哥,你在想凤姐姐吗?”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才会让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生出无尽的悲凉。
“阿冷”这个多少次午夜梦醒轻唤的名字,终究是这一世逃不掉的梦魇。幽岚轻轻抱起玲珑,向阁楼深处走去,消失在夜的朦胧之中。
黑暗的夜幕之下,永远都会存在着血腥的报复,和无情的杀戮。月依旧皎洁,远方的天空泛起淡淡的猩红,痛苦,无助,也许是那片天空之下,仅剩的一幕。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夜的苍茫,所有黑暗下的结局也需要白昼来收场。一夜之间无极宗全宗除了老人孩子无一生还,无极宗就此江湖除名。
所有人都默默的想起了君阁,那个温文尔雅,器宇不凡的少年,他真的做到了。生死原来也可以如此简单随意,一句话无数人的生命,都成了废话。
凤阁大殿,凤倾仙横榻侧卧,罗锦丝帐挡在身前,不时的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师父,你怎么样?”冷凤站在床侧,透过丝帐只是隐隐的看到凤倾仙佝偻的身躯,随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微微颤抖。
凤倾仙抽搐的脸上划过一道冷光。“凤儿,过来。”冷凤快速走上前去,刚要跪下,一只被岁月雕琢的满是伤痕的手从丝帐之中一掌打出,“砰”冷凤应声倒飞而去,身体重重的撞在柱子之上,一口鲜血猛的吐出。
“你早就与那小子见过面是不是,在南方也是他救得你对吗。”呵斥声传遍了大殿的整个角落,“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冷姑娘,你觉得这些所谓的对我有用吗?”凤倾仙从丝帐内缓缓走出,拄着手杖的手不停的颤抖。
“师父,凤儿的确见过他,当时深陷重围也的确蒙他所救,可是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骗我说他已经死了。”面对师父,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强势的指责,她不可能告诉师父两人之间的承诺,养育之恩虽重,但是如果他不在了,自己活着又为了什么。
“好,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便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凤倾仙一脸愤怒,她也没想到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直恭敬有加的徒弟,此刻竟然会为了一个十三年不见得毛头小子反驳自己,她怎能不怒。
“来人,把冷凤送入噬灵谷。等她什么时候醒悟了再放她出来,否则就在那里待一辈子吧。”
前来的凤阁中人心头一阵,噬灵谷,那个遍布毒虫,满是毒气的恶魔舨的深谷。
“望阁主开恩,饶过大师姐这次吧。”众人齐齐跪倒。
“你们想要造反不成,只要我凤倾仙在一天,我的话谁敢不听。”这是属于凤倾仙的自负,衰老的声音穿透空气,在众人耳畔嗡嗡作响,带有隐隐的作痛。
“如果身体的痛,可以代替心里的殇,那边来吧。”冷凤大笑起来,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或者为了什么而笑,而这一切在凤倾仙眼里却成了最大的讽刺。
“岚哥哥,我等你,等你来找我,如果我一直身在江湖就免不了刀剑相向的一刻,希望这样可以逃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