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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是逃兵是英雄

飞机上,周钢感受到大腿处传来一丝隐隐的痛意,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这才发现了作怪的那封信。

拿出李克司令给自己的推荐信,周钢疑惑着要不要打开看一看,迟疑良久,在又一次确认大腿处的痛意是这封信造成的,他这才选择将信件打开。

当看到信件中间夹着的那枚英雄勋章的时候,周钢的眼眸湿润了。

再看看里面满满当当的几张信纸,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推荐信,而是李克司令和所有的野狼特种大队队员,对于自己的祝福。

“是你让这份荣誉属于我们所有人……”

当几张信纸上的内容被周钢一扫而尽,手中的信纸已经被眼泪打湿,用一个军人的理性来看待这一切,周钢觉得自己此刻不只有感动,更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幸福。

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是李克发来的,上面写着叶中天的手机号码,还有一句话写到“赤狼,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保重!”。

……

湾流g650疾驰在云层之上,途经新加坡停留后转机,周钢回到了七年别过的LH市。

六月的LH市美不胜收,花开满城,洋溢着夏的气息。

一出机场航站楼,周钢就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这里的空气和七年前离开时一样,他依然记得,当初走的时候,恰好也是这个季节。

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的方向,一路上目睹着LH市翻天覆地的巨变,周钢在心里本着一个军人的态度,暗叹国家兴旺的同时,一股自豪感与骄傲浮上心头。

位于和田区三里街上的一栋老旧小区门前,十几个老头围在一起无不是激动万分。

人堆里传出这样的声音:“老周,你这破棋走的,什么玩意,你干嘛走兵不走马?那马跑的多快,人家用車拴住你的马和兵,你不跑马你还走兵,你会不会下棋?哪个大哪个小都不知道吗?”

“是啊是啊,老周不是我说你,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什么情况,能玩玩,不能玩赶快让道。”

……

周根生对于周围老伙计的言语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下了这么多年棋,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吗?在我心里,一盘棋里的小兵比老将都重要,别忘了,我孙子就是当兵的。”

周根生每每提到自己的孙子,脸上总是会洋溢出自豪的神情,小区老邻居们早就习惯了,但纵使周根生无数次重复这样的桥段,他们始终没有嘘声或者是埋怨,因为在老一辈人的思想里,当兵的就是需要被尊敬,也值得被尊敬。

远处,一个身着黑色肌肉衫配搭军绿长裤,身背深绿色麻布背包的男子缓缓走近。

其中一个眼尖的老大爷发现这一幕,一把拍在仍然沉浸于棋盘之中的周根生身上说道:“老周,你看那人是不是你家钢子?”

周根生撂下手中握着的棋子,挡在他身前的几个老大爷闪出空挡,一眼望去,周根生扶了扶老花镜,随即便是喜上眉梢,抬腿便向着不远处走来的周钢走去,速度比之平时频率高了许多,仿佛一时间腿脚都利索了不少。

“钢子……”周根生叫了一声,眼泪不听使唤的奔涌开来。

周钢紧紧的将爷爷搂在怀里,七年不见,这一刻无言是对爷孙俩重逢的最好佐证。

其他老大爷们见到周钢回来,也都纷纷凑了上来。

“钢子,你咋回来也不事先和爷爷说一声?”拥抱过后,周根生问道。

周钢望着爷爷的满头白发,和刚刚那看似顺溜却是步履蹒跚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舒缓了一下心情,周钢回道:“爷爷,我……”

话还没有说出来,周根生拽起周钢的手道:“钢子,咱们回去慢慢说。”

周钢从爷爷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异样,他也明白爷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任何犹豫和解释,周钢跟着爷爷回到了家中。

留下一众老大爷不知所措,本来还想听周钢讲讲现代化部队里的故事,无奈他们的好奇心全被周根生这反常举动给泯灭了。

待到爷孙俩离开,有人道:“这是几个意思?”

“是啊,老周的孙子不是在国外执行任务吗,这咋突然回来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回来了事先都没跟老周说,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当逃兵了。”

“真没想到啊,老周总是吹嘘自己有个好孙子,这回可打脸了啊。”

……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最终还是棋瘾带走了老大爷们的流言蜚语,回到棋盘桌子旁,这帮八卦的老大爷又开始楚河汉界尔虞我诈了。

回到家中,周根生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颤抖的看着周钢道:“钢子,你咋突然就回来了,也不跟爷爷说一声?你该不会……该……该不会是当逃兵了吧?”

逃兵两个字周根生用了最低的音调,因为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依照他对周钢的了解,他是完全不相信自己孙子会当逃兵的,可是近期刚刚从报纸上看到有逃兵的报道,外加上孙子这次回来没有事先的征兆,所以他有这样的误解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周钢没有解释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退伍申请,上面有印章和首长李克的签字,外带着拿出那枚英雄勋章,当这一切放在茶几上,足以解释自己不是逃兵了。

仔细的看完这一切,周根生再一次老泪纵横道:“钢子,爷爷误会你了,你不是逃兵,你是英雄。”

本来以为爷爷会问自己为什么退伍,但是周根生并没有问,因为在周根生的心里清楚的明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可惜周钢并不是那流水的兵。

周钢也没有表明自己的退伍是为了想要照顾爷爷,他不希望爷爷有什么压力,如果真的说了,或许爷爷就过不去这个坎了,他铁定也不希望因为是他的原因而影响了自己在部队的前程。

寒暄过后,周根生走到了客厅角落摆放的柜子旁,在里面摸索了片刻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当周根生把一张存折摆在茶几上的时候,周钢疑惑的看着爷爷道:“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周根生回道:“钢子,既然退伍了,以后总得干点什么,这是爷爷这么多年的积蓄,你拿着这些钱做点小买卖吧,凭借你的能力,爷爷相信你,干什么都会有出息的。”

周钢感动了,他已经不记得这几天被多少次感动了,虽然每一次感动的定义不同,但是从程度上来讲却是相同的。

“爷爷,我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周钢如实答道。

周根生满脸不解的看着周钢道:“有着落了?你才刚回来,工作怎么会有着落?”

周钢解释了李克给自己介绍的工作,一听到孙子要去中天制造上班,还是首长给介绍的,周根生别提心里有多美了,他的美不是臭美,而是真心的替周钢感到骄傲,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孙子是个英雄了,而周钢也的确做到了英雄二字。

周根生难掩脸上的喜悦,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退伍申请和那枚英雄勋章,这就大步的奔着门口走去。

见状,周钢问道:“爷爷,你干什么去?”

周根生回头笑道:“爷爷出去买菜给你做好吃的,顺便跟那些老家伙说,我孙子不是逃兵是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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