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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儿的故事(2)

小伊达躺在床上,展开幻想,她仿佛已经飞到宫廷里,看到了花儿们的舞蹈,真是有意思极了!“我的那些花儿能不能被邀请作客呢?”小伊达想,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花儿,她崇拜的大学生,还有枢密参事都出现了。桌上的小油灯继续燃烧着,照亮了小伊达的卧室,爸爸妈妈早已入睡了。

“我的那些花儿都怎样了?索菲亚还在生气吗?花儿是不是也在想问题?”她心想,她现在只祈求上帝能够保佑所有的花儿都健康!想见花儿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再也忍不住,跳下床偷偷朝门缝里看了一眼,她想看看花儿们在做什么。她听到一阵优美的音乐传来,似乎是钢琴的声音,旋律柔和,曲调优美动听,世上再也找不出这么棒的琴声了。

“如果花儿能到我屋来,为我跳舞,那该多好呀!”她想,但是花儿都害怕人类,她们是不会来的。优美的钢琴曲继续演奏着,小伊达情不自禁地再次爬下小床,来到小屋门口,她把小脸贴在门缝上,想看个究竟,她看呆了,里面是一个多么热闹的场景啊!

屋中亮如白昼,可是奇怪得很,屋中并没有点灯。月亮为花儿们的舞会,负责提供照明。地板上、家具上到处都有月光的足迹。风信子花和郁金香花像士兵一样排成两排。不出小伊达的预料,窗台上那盆母亲亲手栽种的花不知什么时候,参加了盛大的舞会。各种不同的花围成一团,跳起了欢乐的舞蹈。它们的队伍像一个庞大的长长的链条,绿叶连结着花朵。一朵美丽的浅黄色百合花,张开大大的花瓣。很明显,小伊达认识它,那还是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她的印象很深。那个大学生曾经对她说:“你看那朵浅黄色的百合花多像林妮小姐!”因为这个,大伙一起嘲笑那大学生。可是,现在你们看,百合花多像一个专业的钢琴手。她娇嫩的小脸,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晃一晃,绿叶也跟着一摆一摆的,看那神情,多么专注!

花儿们都忘乎所以地跳着舞,根本没意识到有人在偷看她们跳舞。在屋中央有一个大桌子,一朵美丽的藏红花一下子蹦到了桌子上,也就是玩具们站着的地方。藏红花直奔玩具床而去。她站在床边,拉开床帐,看望病花儿的情况,那些病花一看到藏红花,好像病突然好了似的,她们纷纷爬起来。冲跳舞的花儿们示意问好,表明她们想参加舞会的意思。连那个缺嘴巴的扫烟囱的玩具老头也禁不住站起了身,花儿们围成的长链非常美丽,老头冲她们深深一鞠躬,花儿乐得花瓣都张开了。哪像生病的模样啊,她们都跳下床,又笑又跳,甭提有多高兴了。

突然,小伊达被一个声响吸引了过去,伊达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从桌面上掉下一件东西,那是一根破木条,用来支撑假面具的木条。这根木条曾随着假面具出席过忏悔节的狂欢会。他也跳下桌子来参加花儿们的舞会。小木条样子很滑稽、可笑。在它上边插着一个蜡制的小人,那个小人戴一顶大帽子,枢密参事戴的就是这种帽子。小木条在地板上晃动着僵硬的身体。三条红红的小腿一颤一颤的,跺着小脚,他的体型比较合适跳这种舞,这就是玛祖卡舞。花儿们身体太柔软,只能跳华尔兹,跳不了这种跺脚舞。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那个小蜡人,眨眼间变成了枢密参事,满嘴胡言:“你们这些哄骗小孩的臭把戏,毫无根据的瞎幻想!”小蜡人那张小黄脸简直跟枢密参事一副德行!让人看了就讨厌。这时,缠在小木条上的纸花儿想教训一下小蜡人,就围住小蜡人,飞起一脚踹他那两根细瘦的腿。小蜡人立刻像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缩成一团,变回原来的模样。小伊达看了小蜡人那滑稽的样子,就想发笑。小木条不停地舞动着身体。他是想用这种跳舞的方式来惩罚枢密参事,因为枢密参事无法脱离小木条,他被小木条搞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在众花儿的一再求情下,包括那些玩具床上的病花们也都说情,小木条才说:“好吧,就饶了,念你是初犯。”小木条停止了热烈的波兰玛祖卡舞,那个可恶的枢密参事才得以喘一喘气。

突然抽屉那边有一些响动,搞得抽屉一动一动的,发出哗哗的响声,扫烟囱的玩具老头赶忙过去,用头把抽屉顶开,露出一条小缝,为了让里边的玩具们透透气。索菲亚把头探出来,东张西望,她对外边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地吃惊。

“这里好热闹,还有音乐的声音,好像在举行什么盛大的活动。”她嘀咕着,“怎么没有人来通知我参加舞会呢?他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索菲亚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想做我的舞伴,陪我跳舞吗?”打扫烟囱的老头玩具热情地邀请索菲亚跳舞。

“哈哈,陪你跳舞,简直太可笑了!”她回答道,生气地扭过身子,背脊朝着老头。她心里琢磨,肯定有漂亮的花先生来邀请她跳舞的。但是,索菲亚等了很长时间,也没等到花儿们来邀请她。所以,她故意咳嗽几声:“嗯!嗯!嗯!”可是,花儿们还是自顾自地跳舞,根本不理睬索菲亚。而那个扫烟囱的玩具老头自得其乐地在那儿跳着,舞姿还蛮潇洒的!

索菲亚再也坐不住了,她主动来到地板上和花儿们一块玩耍,到了地板中央,她故意摔了一跤,想引起花儿们的注意。果然,花儿们被惊动了。她们纷纷跑过来围着索菲亚,看她摔坏没有。花儿们都十分关心索菲亚,她们都记得索菲亚的好处。索菲亚借那张床让她们休息。她们心里都十分感激索菲亚,想找机会感谢她。索菲亚受到她们的喜爱。花儿们把索菲亚领到月光能照着的地方,与她跳起欢乐的舞蹈。索菲亚像众星捧月一样被围在中央!索菲亚兴奋极了!心里充满了喜悦。她发誓,不管以后花儿们什么时候向她借床,她都十分乐意,她根本不在乎睡在抽屉里。

花儿们说:“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为我们付出的,我们永远记在心中。可是,我们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人类。但是,请你一定要转达小伊达我们这些花儿的遗愿。我们死后,在东南方有一个美丽的花园,那是埋葬天使的地方,金丝雀也埋在那里。我们要安息在那里,第二年夏日,我们还会重新生长出来,样子会和我们过去一样美丽!”

索菲亚听了心中难受,手捂胸口,悲伤地低下头,“上天不公,为什么让美丽的花儿有这样的命运?”索菲亚说,她搂着花朵,拼命亲吻。

就在这时,客厅大门被推开了,进来许许多多漂亮的花儿,她们手拉着手,跳着美丽的舞蹈,大厅顿时被耀眼的光芒笼罩。她们是宫廷中的贵族花儿,特意来参加这个特殊的舞会。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两朵玫瑰花,她们头戴金冠,神采奕奕,分明是花王和花后。紧随其后,有美丽的紫色十字花和石竹花,她们仪态优雅,落落大方,向客人们频频点头致意,还有一支乐队跟在队伍后面。罂粟花和牡丹花是吹号手,她们鼓着腮帮,吹着碗豆荚,脸红得像朝霞。铃兰花和白季球花是摆铃手,他们晃动满身的铃铛,清脆悦耳。迎风起舞,美妙的音乐飘在大厅,花儿们拉起手跳起优美的舞蹈。不一会儿,更多的花友赶来,有蓝色的紫罗兰、红千喜、春黄菊、樱草花等等。花儿们相互拥抱,热烈亲吻,此情此景让人兴奋!舞会结束,月儿高照,花儿互相告别。小伊达心中感到怅然若失,但她还是轻轻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休息。她美丽的眼睛,她美丽的心灵,感觉到这美丽的一切,在梦中,她又重新体会到这些。

不知不觉,当小伊达睁开眼睛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小伊达的被子上。已是一个美丽的清晨,小伊达跳下床,来到小桌旁。“花儿怎么样?”小伊达心里想。她拉开床帐,探头张望,可怜的花儿们,气息奄奄,全都死了!只有索菲亚孤独依旧,躺在原来的地方,神情疲惫,十分迷茫。

“索菲亚,我的宝贝,我曾经对你说的话,你是否还有印象?”小伊达问。索菲亚一句不答,愣愣傻傻。她心中难受,有谁知晓?“索菲亚,索菲亚,你别装聋作哑!”伊达说,“昨天晚上,在月光下,你们翩翩起舞,有说不完的话!”

小伊达沉默不语,表情凝重。她回到屋里,找出一个小纸匣。小纸匣上有图画,画着鸟儿飞翔,灵巧的翅膀扑打着!小伊达抱起花的尸体,把它们装进了小纸匣。

“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家!永远安息的地方!”她说,“不久以后,我的远方亲戚,两个可爱的兄弟来看望我。他们心地善良,勇敢坚强,你们一定放心,你们的遗愿,一定能实现,你们美丽的容颜,还会重新绽放!”

那两个可爱的小男孩来自挪威,体格强壮,性情活泼,一个叫阿道夫,一个叫约纳斯。他们身配武器,那是两副崭新的弯弓,两人视若宝贝,爱不释手,见到小伊达,兄弟俩不约而同拿出了宝贝,让伊达欣赏。伊达很感激,告诉他们花儿的不幸遭遇,两兄弟被深深地打动了,他们决定为花儿送葬。葬礼开始了,伊达手捧小纸匣,弟兄俩肩扛弓箭,在前边引路,来到花园。他们找到一块地,然后挖了个小小的土坑,算是坟墓。小伊达吻吻花,把它们放进了土坑,连同那个小纸匣。约纳斯、阿道夫弯弓搭箭,向天空怒射,在无枪无炮的情况下,他们悲痛的心情,只能这样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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