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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2)

每一件东西和这里看来都是那么的搭配统一。大家都说“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嘛!”正因为这一点,昔日的那座老庄园挂着的那些让人尊敬的画,全都挂到佣人住的那个通道里,成了这时的废品。尤其是那两张陈旧的人物画像,一张是一个男人,他戴着抹了粉的假头发,穿着一个红粉色的衣服,另一张是一个梳着发髻、头发也抹了粉、手中拿着一把红色玫瑰花的女人。两张画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两幅画的人物被一圈柳枝环绕着。如今这两张画已经破旧得上面都是小窟窿,那个男爵的孩子们总爱把他们当成射击的目标。画中的两个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大法官和他的夫人,是这个家族的始祖。

“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家族中的人!他只不过是个卖东西的,她是一个拿着鞭子放鹅的,他们和我们的父母一点共同点也没有。”一个小男爵说。

现在,在人们看来这两张画早就是两张废纸了。正像大家说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于是,太祖父、太祖母的画像也就只能挂在佣人们的通道里了。

这个庄园里的家庭教师是一个牧师的儿子。一个白天,他带着那些调皮的小男爵们,还有他们不久前参加了成人礼的姐姐到外面散步。他们穿过小道来到当年的老柳树下,小姐边走边用她那灵巧的双手编了一个美丽的花环。“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个花环就成了一个完整而又美丽的艺术品。可她依然全神地听着牧师的儿子在道上所说的那些故事。她很兴奋地听牧师的儿子讲自然的力量、讲古往今来的那些有成就的男女。她很快乐、可爱、毫不轻傲,而且还有一个崇高的理想,最重要的是拥有着一颗爱上帝爱人类的心灵。

这几个人都在老柳树下站住了。有一位男爵非常想有人给他做一支笛子,因为他曾经有一个用柳树雕出来的笛子。牧师的儿子便从这树上折了一个小树枝。

“哎呀!请不要折!”那位男爵的女儿说,但树枝已经拿在他手里了。“我们都听说过,这是我们家庭中最了不起的一棵树!我很珍惜它!为了这件事,他们还常常讥讽我,可我不在意。不过关于这棵树却有着一个不同于别人的故事呢!——”

于是,她便把关于这棵树和她全部了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有那个老庄园,有那位小伙子和牧鹅姑娘的爱情故事,有他们的家庭是怎样有今天这个结果的。

“他们两位好心的老人,并不是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们只是遵守着‘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句话。”她说,“在他们眼中,金钱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的。而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爷爷,却用金钱当上了一个男爵。别人都说爷爷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王公贵族们都很欣赏他,而且还经常和他一起吃饭。所以家里的所有人都尊敬爱戴他。可我却偏偏喜欢那对老人,就是那个小伙子和牧鹅姑娘,在我眼中所盼望的就是以前那座庄园里舒适安静的生活。母女在一起纺纱,丈夫就在旁边大声读着《圣经》。”

“不错,他们的确是值得大家尊敬的善良人!”牧师的儿子说。

接着,他们的话题转到贵族和市民身上。牧师的儿子说了一些和贵族有关的问题,他的语言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市民阶层的人。他说:“可以做有地位的家族的一员,是一件让人感到兴奋的事!在我们的身上,假如有一种让人上进的力量,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一个人从出生就能做名门贵族的后人,也的确是一大优点,因为它对于他以后进入上等社会来说,是一个通行证。贵族就是高高在上的意思,它是一只披了金色羽毛的金丝鸟,本身的价钱就无人可比。钱是我们这个社会最主要的东西,许多诗人总是说只要是高贵的东西都是愚蠢的。但对于穷人来说,身份越低下,他们越能享到福。不过,这些话在我看来,却都是一些谬论,都是不该有的。事实上,在上流社会中,也有许多积极向上的东西。我妈妈以前告诉过我这样一件事,事实中这样的事情还很多。”

“我的妈妈说,她到城里面的一个名声显赫的人家里去。我猜,我的外婆以前是那位贵妇人的乳娘。当时,我妈妈和他们家里主管事物的男主人正坐在大厅中,突然,有一位穿破衣服拿着拐杖的老婆婆走到这家人的院子中,每个礼拜天她都会来,而且他们每次都给她点钱。‘这老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看她走路多困难啊!’男主人说完就走出大厅,我妈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直接走到那个老婆婆跟前给她一些钱。他自己做为一个70多岁的老人居然还要去接待那位贫困的老婆婆,为的只是不让她独自去爬上那几个台阶,亲自送钱给她。虽然这事情很小,但它却和《圣经》中写的那样,给人们的内心深处以巨大的震撼。这样的事诗人更应该写。在如今这个社会,只有这样的事情才值得赞扬,也只有这样的事才会给人们带来和平相处的社会环境。但也有一些人,只因为自己流着贵族的血液,来自于名门,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在人前显示自己,傲慢无比。只要是小市民从这里走过,他就会在屋中说:“街上的那些人又来了!”这些只能证明他们的贵族血液正在退化,每个人都开始戴上假面具。因此,当人们讽刺时,他们便成了嘲弄的第一个人。”

这些都是牧师的儿子因此而说出的一些感慨。虽然话有些多,但在他说完的同时笛子也做完了。

不久,庄园里就举行了一次丰盛的宴会,有很多人都来到了这里。所有的女人们穿的都很漂亮。大厅里有很多人。那些牧师严肃地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然而他们的脸色与这个愉快的宴会的气氛真是大不一样,不过欢乐马上就要来了。

宴会终于完了,接下来是大型音乐会。所以,小男爵也带来他的柳树笛子。但就连他的爸爸也无法吹响它,所以,柳笛很快就没有用了。如今,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人们便唱起了那些让人们感到高兴的歌功颂德的音乐和歌曲,真的很出色。

“原来您也是一位出色的独奏家啊!”一位贵人家里的孩子对那个牧师的儿子说,“您笛子吹得很好啊,而且这支笛子您也做得这么漂亮。看来那光荣的座位上真正可以统治所有的便是您这位天才。看来,我也要和时代一起进步,我们大家一定要这样做,是吗?好吧!现在就请您用这小巧的乐器来为大家表演一下吧,我们将感到无限的快乐!”说着,他就将那支别人都吹不响的笛子交给牧师的儿子,而且,他还大声向大家宣布这位牧师的儿子将要为大家表演一曲。

看来这些人也要拿他取笑了。所以,牧师的儿子一点也不想吹,虽然他吹得不错,但每个人都说要听他的曲子。无奈,他只得拿着笛子,开始吹。

这真是一支又奇特又美妙的笛子!它的声音很奇特,好像是蒸汽机发出的那种连续不断的汽笛声。甚至要比那声音更响。这音乐荡漾在庄园的空中,穿过花园、树,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随着这声音,一阵猛烈的大风吹了进来,它似乎在说“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于是,小男孩的爸爸马上就旋转了起来,似乎被风涡进去一样。他被引出大厅,他没有飞到大屋子,因为他还没有那个条件,他被吹进佣人的屋子里,飞到那些穿丝袜的佣人里面。这些仗势欺人的佣人被吓得傻了:一个上等人怎么能和他们在一起坐着。

这时大厅里面,那位美丽的男爵女儿一下子被卷到宴会的主人坐的地方。她的确有条件在那儿坐着。牧师的儿子一下子也落到她右手边的座位上。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像夫妻般的坐着。除了来自古老家族的那位老伯爵依旧坐在他的位子上。这样说来这支笛子是最公平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挑起事情的那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就像狗吃屎一样地掉进鸡舍里,在那里还有很多人。

笛声远远地传播着,乡下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它美妙的声音。接着,又出现了几件奇怪的事情。一个有钱的杂货店主正坐着马车时,却被吹到车外,什么也没有了。两个有很多钱的农民,他们地里的高高的麦子都被吹进水沟中。这真可以说是一支了不起的笛子!只不过,它在吹出第一支乐曲以后就破了。对人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它又被放进衣袋中。

后来的两天,没有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所以,才有了人们常说的“把笛子揣起来”这句话。所有的都又回到了本来的面目,只是那两张货郎和牧鹅姑娘干疮面孔的画像被挂进了大厅,是风把它们从那里吹到墙上面的。一位真正的懂行人说,这两张画是一位艺术大师画的。因此,它们便一直被挂在那里。而这以前是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真正价值的。不过,大家又怎会了解呢?如今,它们在高高的地方挂着,被人们敬重着。“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真正的持之以恒的东西才会永远存在,所以这个故事永远都不会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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