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说的很沉重,秦羽也沉默起来,宣王说的都是实话,除非宣王坐以待毙,才能保持燕国最完整的实力。但是即使宣王愿意坐以待毙,恐怕跟着宣王的那些将军们也不会愿意。
这是一个死局,双方纠缠,已成水火之势。宣王掌握了最大的军权,而太子掌握了最强的武力和大义名分。目前,谁也没动,只因燕皇还在。燕皇驾崩的那一刻,就是燕国天翻地覆的时候。
“二舅,你有何想法?”秦羽问道。
宣王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了很久,一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我不愿牺牲众将军,但我更不愿看到燕国灭亡。”宣王想了许久,说出一句让他自己都害怕的话来:“如今能保住燕国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亲手杀掉众将军,再自尽,那时候,太子恐怕没理由也没必要再对付其他人,瑶儿或许能活下去。”
秦羽却叹了口气,宣王的想法还是太天真,如果真的宣王和众将军一起赴死,那云瑶即使再不懂事也能猜到个大概。云瑶要报仇,太子要斩草除根,恐怕还是一样的结局。
秦羽缓缓道:“二舅,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你说!”宣王霍然转头。
“以前,有个皇帝叫李渊,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太子李建成,二儿子秦王李世民,三儿子齐王李元吉……”秦羽一句一句将整个玄武门之变的事件讲出来。
宣王听着听着,眼睛一亮,不过随后,似乎又想到些什么,眼神又黯淡下去。
秦羽说完以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宣王。
沉默了半响,宣王才开口说道:“羽儿,你的意思是只要杀掉太子,那么能稳定燕国局势的就只有我,不管父皇怎么恨我,也都必须将皇位传于我。但是,皇宫侍卫如云,太子更有两位炼体九阶修士贴身保护,要刺杀,何其难,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宣王见识过人,一听就明白秦羽要表达的意思。
“二舅,如果羽儿可以办到呢。”秦羽抛出了重磅炸弹。
“你……”宣王欲言又止,想了想,才接着说道:“羽儿,皇宫守卫森严,刺杀不比两军对阵。虽然你修为高,但如果一击不成,两名炼体九阶修士能困住你片刻,等禁卫军赶上来,你性命不保啊。此事太过危险,若你真有闪失,我有何面目对面对九泉之下的妹妹。”
“二舅,羽儿此来是借粮的,如果借粮不成,那秦国的百姓将会饿死一大半,如今的秦国承受不起。羽儿就算为秦国,也愿意一试。当然,如果没有一击而中的把握,羽儿也不会出手。羽儿另外还有保命的手段,二舅不必担心。”秦羽劝说道。
“羽儿,你让二舅考虑考虑可好?”宣王还是不放心。
“二舅,情况紧急,宜早不宜迟啊,如果待到燕皇驾崩,那一切都晚了。”
“今天,今天之内我一定答复你,可好?”
“好。”秦羽只得点了点头。
从墨轩阁出来,秦羽总算是轻松一点,至少借粮的事有了头绪。至于刺杀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天意了,但有鸿蒙造化诀隐匿和模拟气息,在出手前应该可保无忧。
秦羽放开心思,不再去想,不过,也由不得他再想了。燕云瑶似乎在等着,一见秦羽出来,很快就缠了上来。
“秦羽哥哥,陪我出去玩儿吧。”燕云瑶跑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秦羽。
“去哪儿玩?”秦羽眉头一皱,似乎有种不好的感觉。
“秦羽哥哥,你修为高么?”
“还好,炼体八阶。”秦羽回答道。
“太好了。秦羽哥哥,上次人家输了好多,今天你帮人家去赢回来好不好?”燕云瑶拉着秦羽的手,开始撒起娇来。
“赌斗?”秦羽当然知道赌斗,这是贵族子弟的游戏。就是双方各自派人进行比武,下赌注,谁赢就获得全部赌注。旁人也可下注,但是,首先必须经过双方同意。
“我可以帮你赌斗,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想了一会,秦羽说道。
“秦羽哥哥,你说,我都答应。”
“今天赌斗完回来后,你这几天都不要出门,只能待在王府。”秦羽担心华阳城会出大乱子。
“好,我答应。”燕云瑶毫不犹豫的答应,“那,秦羽哥哥,你得扮成我侍卫。还得取个名字,就叫你阿羽吧。”
秦羽换上一身侍卫衣服,一切准备妥当。然后就跟着燕云瑶前往赌斗场。
一路上,燕云瑶一直拉着秦羽说个不停,秦羽倒是随意笑笑,听得多,说得少。
“到了,秦羽哥哥,进去之后你得叫我郡主,我叫你阿羽。”
“谨遵郡主吩咐。”秦羽应声道。
赌斗场内,此时人声鼎沸,中间大擂台上正有两个人在尽力拼杀,而周围看的众人时不时发出喝彩叫好声,而有些押错的人则是垂头丧气,懊恼不已。
燕云瑶和秦羽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了,有人就在喊道:“郡主来了,郡主来了。”
众人转过头来,一个身穿貂裘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高傲,嘴角边明显带着一丝轻笑,一大堆贵族子弟都跟在其身后。
“这不是云瑶郡主嘛,怎么,上次还没输够?今天又送银子来了?”年轻男子一过来就讽刺道,其身后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燕云伟,你别得意。”燕云瑶脸色铁青,狠狠的说道:“本郡主输的,自然会赢回来,只怕你燕云伟不敢赌。”接着,有一部分贵族子弟跟在燕云瑶身后。这些贵族子弟基本都分成了两派。
“我不敢赌?哈哈哈哈。”燕云伟放声大笑,“你们听听,她说我不敢赌,整个华阳城还没有本王不敢赌的。”一干贵族子弟又是发出一阵哄笑,随声附和。燕云伟又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云瑶郡主还有没有本金啊?”
而燕云瑶这边众人脸色俱不好看,显然被燕云伟一方给奚落了。
燕云伟等人还在一边哄笑,一边议论纷纷,嘲笑燕云瑶。
“钱有财。”燕云瑶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大喝。
只见一个极其肥胖的身形快步奔跑了过来,圆滚滚的肚子就如皮球一般。一个如此肥胖的人能有这般如风般的速度,还真是一个异数。
钱有财站定,拱手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钱有财真的很有钱,一身极其华贵的袍子都散发出铜臭的味道。华阳城最大的钱庄就是此人开的,可谓是财大气粗。这些贵族子弟赌斗输光了都会从他那借或者拿珍宝换,钱有财又是大赚一笔。
“钱有财,你帮我看看,这个价值多少?”燕云瑶瞟了他一眼,将一个印信一样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全场安静下来。
包括燕云伟在内的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大印。
钱有财刚拿起来一看,浑身一哆嗦,大印“咕噜噜”的滚到地上,钱有财赶紧又捡起来,用颤抖的双手交还给燕云瑶,“姑奶奶,你别害死我了,小老儿还想多活几年。谁敢拿大将军印,就是抄家灭族之罪啊。”
赫然是大将军印。
众人一片哗然,就连秦羽都没想到,燕云瑶这小魔女竟然敢把大将军印给偷了出来,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偷到的。大将军印是宣王领兵的印信,拥有大将军印就可以调动全国兵马。这是宣王的至关重要之物,可以说是贴身收藏的。
在场各人都议论纷纷,包括燕云瑶一方的人都极为惊讶,窃窃私语。只有秦羽没有,他只是奇怪燕云瑶把大将军拿出来的用意是什么。即使再缺银子,从宣王府随便拿几件宝物出来也就够了。
这时候,燕云伟眼光极为火热的看着燕云瑶手中的大将军印,而燕云瑶却挑衅的回望。
燕云伟一挥手,众人顿时停止了议论。这时候,燕云伟才将目光从大将军印上移开,说道:“不知道云瑶郡主要拿此印换些什么,本王倒可以与你交换。”
“呸,燕云伟,你当我是傻瓜啊。这大将军印不换,只参与赌斗。不过你又有什么东西能与大将军印匹配的赌注呢。”燕云瑶自然不傻,嘿嘿一笑。
燕云伟愣住了,能与大将军印匹配的赌注,皇宫倒是有几件,但那也不是他能带出来的。
不过,燕云伟很快有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本王手中暂时确实没有与大将军印匹配的赌注,那不知道郡主今天要如何赌呢?”
燕云瑶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自然有。”接着有从身上掏出一些珠宝,丢给旁边的钱有财,“帮本郡主把这些换成银子。”
“好,好,马上就好。”钱有财眉开眼笑,拿好珠宝,立刻就去换银子去了。大将军印他不敢收,珠宝还是敢收的。
很快,钱有财就拿着一叠银票回来了,足足有八千两。正是他自家钱庄的银票。
燕云瑶接过银票,施施然坐下来,挑衅的看了看燕云伟,“怎么样,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