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河流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欢乐与忧愁,贫穷和富足,困难和得意,笑容与泪水……只要当我们面对的时候,能有一颗平和而宁静的忍耐之心。有一颗忍耐之心,事情与世界就一定会有让人满意的转机。
一个德高望重的禅师带着一个年轻的僧人外出云游,有一天,他们经过一条小溪,那条小溪的溪水清亮、甘爽,老禅师禁不住赞叹说:“多么醇美的溪水啊!”
年轻僧人也禁不住随声附和说:“这真是尘世上难得的一条净溪了。”老禅师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但不久,便下起了暴雨,那场暴雨下得风狂雨骤,滂沱大雨停下后,老禅师把钵递给年轻僧人说:“现在,我实在口渴得很,请你带着钵去刚才经过的那条小溪盛回一钵清水来。”
年轻僧人高兴地接过钵马上走了。
过了一会儿,僧人失望地回来了,老禅师问:“水呢?用钵盛回清水了吗?”年轻僧人沮丧地说:“我找到了那条小溪,可那条小溪现在浑浊不堪,有小鸟飘落的羽毛,有枯草,还有许多被暴雨冲下来的枯木屑,根本就喝不成,所以我就端空钵赶回来了。”
老禅师说:“那我们就等一等吧。”
禅师和年轻僧人在树林等了半天,禅师吩咐年轻僧人说:“现在,你可以再去找那条小溪端一钵清水回来了。”年轻僧人说:“那条小溪太脏太浑浊了,怎么会有清水昵?”
禅师微微一笑说:“你现在尽可放心地去,肯定能盛回来一钵清水的。”年轻僧人半信半疑地走了,他穿过茂密的树林,走过湿辘辘的草叶上挂满晶亮晶亮雨珠的草地,到了那条溪边一看,他十分惊讶,原来这条小溪又清亮极了,那水像晶莹的玉液,溪底的沙子石粒粒粒清澈可辨,游在溪水里的小鱼小虾,像游在透明的空气里,僧人弯腰俯在溪边,就像是对着一个光亮的镜子,一根根眉毛都清晰可见……年轻僧人高兴地盛了一钵清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回去找禅师,见到禅师,年轻僧人说:“真是十分奇怪,这半天的工夫,那溪水又变得十分清澈了。”老禅师接过僧人的清水,把它泼在地上说:“我并非什么口渴,如此三番五次让你去看那条小溪,我只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年轻僧人低头想了想兴奋地说:“我知道这个道理了,那就是,在生命的河流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只是需要我们的耐心。”
老禅师听了,赞许地轻轻点了点头。
心底荷花
文/佚名
一个胸藏荷花的人,如何能不是佛呢?胸藏荷花,胸存美好,只要你心里有一朵荷花,你早晚都能飘选出自己生命的清香。
弘一法师托钵游历杭州时,恰逢目寇大兵压城,满城商店闭门打烊、百姓纷纷背井离乡逃难,几个原本准备接待弘一法师的故交因忙于送家人避难而没有及时等到弘一法师。
到杭州时,弘一法师已囊空如洗,他一路打听着到灵隐寺挂单,因为大兵压境,寺内的和尚已倾寺外逃,寺里只有一个德高望重的方丈和一个小和尚留守寺中。弘一法师来到灵隐寺外,但见寺门紧闭,寺前麻雀悠闲觅食,车马几乎绝迹,大师敲开寺门,那个看守寺门的小和尚不认识弘一法师,不耐烦地对法师说:“现在城外日寇大兵压境,我们寺里的和尚都四散逃命去了,哪还顾得上你这云游僧人呢?别来这里挂单了,你赶快到别处逃命去吧!”说着就咚地关上了寺门。弘一法师无奈,只得忍着辘辘饥肠,拖着几乎迈不动的老腿离开了灵隐寺。
离开灵隐寺后,法师无处可去,只好信步沿西湖一路走去。此时恰值五月,西湖之水丰盈澄澈,湖中微风徐徐荷花盛开,走到离灵隐寺不远的一个湖岸,只见湖中荷叶田田,洁白的荷花云朵一样绽开在湖面上,大师顿觉心魂澄澈,万物清朗,不觉停下脚步,遥对荷花在岸边坐了下来。
中午时分,守寺的小和尚经过湖边,见早上被他拒绝的云游僧人没有远去,还在寺前的湖岸旁席地而坐,小和尚好奇地走上前去说:“你这个僧人,还不赶快到别处逃命,坐在这里做什么呢?”弘一大师闻言,头也没回,只是指着湖中的朵朵莲花说:“你快坐下来看,这荷花开得多么地好啊!”小和尚一怔,又劝弘一法师说:“荷花开得再好,哪有性命要紧?你还是赶快走吧,几朵荷花哪有性命重要!”大师不理不睬,依旧痴痴地遥望着湖水中的荷花,小和尚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拂袖走了。
回到寺里,小和尚对方丈说:“不知从哪里来了个痴僧人,早上来咱们寺里挂单,被我拒绝了,劝他还是逃命要紧,不想他竟被西湖中的几朵荷花迷住了,现在还坐在湖边呆呆地赏荷花呢。我好心好意又去劝他走,他却不理不睬,只说荷花开得真好,还邀我同他共赏荷花呢,你说这和尚是不是太痴呆了。”
方丈一听,立刻责怪小和尚说:“你怎么不开门让他进来呢,这样的僧人一定是得道的高僧啊!”小和尚不解地说:“看他蓬头垢面痴痴傻傻的样子,可能是个疯僧,怎么能是高僧呢?”方丈叹了口气说:“大兵压城,他却不去逃命,挂单被拒,他却不马上另投他方,几朵荷花却能让他如痴如醉置生死于度外,不是心地澄明,四大皆空的高僧,谁能做到呢?”方丈站起来说:“快,快带我去见高僧!”
俩人来到湖边,见那僧人果然还在如痴如醉地赏荷,方丈忙施礼说:“不知高僧来敝寺,请高僧海涵!”弘一法师回过头来,一指湖中说:“瞧,那荷花开得真好啊!”
方丈小心翼翼问:“敢问大师法号?”那僧人说:“贫僧法号弘一。”
“弘一?”小和尚大吃一惊,难道他就是名扬四海的弘一法师啊?在寺里安顿下弘一法师后,小和尚问方丈说:“你怎么能知道他就是高僧呢?”方丈说:“一个在乱世中能胸藏荷花的人,他不是佛,也是距佛不远的人,怎么能不是高僧呢?”
林子里的树
文/佚名
一个成才的人是不能远离社会这个群体的,就像一棵大树,不能远离森林。
有一个僧人,可能就是唐玄奘吧,他刚剃发的时候,在法门寺修行。法门寺是个香火鼎盛、香客络绎的名寺,每天晨钟暮鼓,香客如流。玄奘想静下心神潜心修佛,但法门寺法事应酬太繁,自己虽青灯黄卷苦苦习经多年,但谈经论道自己远不如寺里许多僧人。
有人劝玄奘说:“法门寺是个名满天下的名寺,水深龙多,纳集了天下的许多名僧,你若想在僧侣中出人头地,不如到一些偏僻小寺中阅经读卷,这样,你的才华会很快就光芒进露了。”
玄奘自忖了许久,觉得这话很对,便决意辞别师父,离开这喧喧嚷嚷高僧济济的法门寺,寻一个偏僻冷落的深山小寺去。于是玄奘就打点了经卷、包裹,去向方丈辞行。
方丈明白玄奘的意图后,问玄奘说:“烛火和太阳哪个更亮些?”玄奘说当然是太阳了。方丈说:“你愿做烛火还是太阳呢?”
玄奘认真思忖了好久,郑重地回答说:“我愿做太阳!”于是方丈微微一笑说:“我们到寺后的林子去走走吧。”
法门寺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方丈将玄奘带到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这座山头上树木稀疏,只有一些灌木和偶尔的三两棵松树,方丈指着其中最高大的一棵说:“这棵树是这里最大的最高的,可它能做什么呢?”玄奘围着树看了看,这棵松树乱枝纵横,树干又短又扭曲,玄奘说:“它只能做煮粥的薪柴。”
方丈又信步带玄奘到那一片郁郁葱葱密密匝匝的林子中去,林子遮天蔽日,棵棵松树秀颀、挺拔。方丈问玄奘说:“为什么这里的松树每一棵都这么修长、挺直呢?”
玄奘说:“都是为了争着承接天上的阳光吧。”方丈郑重地说:“这些树就像芸芸众生啊,它们长在一起,就是一个群体,为了一缕阳光,为了一滴雨露,它们都奋力向上生长,于是它们棵棵可能成为栋梁。而那远离群体零零星星的三两棵树,一团一团的阳光是它们的,许许多多的雨露是它们的,在灌木中它们鹤立鸡群,没有树和它们竞争,所以,它们就成了薪柴啊。”
玄奘听了,便明白了。玄奘惭愧地说:“法门寺就是这一片莽莽苍苍的大林子,而山野小寺就是那棵远离树林的树了。方丈,我不会再离开法门寺了!”
在法门寺这片森林里,玄奘苦心潜修,后来,终于成为一代名僧,他的枝叶,不仅伸过云层,伸过了天空,而且,承接了西天辉煌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