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航走在去香咖阁的路上,心里还有点心疼自己的小存款。
自己卡里存下来的只有一千多块,零零碎碎加起来勉强能达到两千的样子,这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原本爸妈是给了刘航不少零花的,不过大部分已经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留下的这些钱刘航是打算在这学期救急用的。
毕竟作为一个学生狗,过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可现在不但要全部拿出去,而且还不太够,外债可以先欠着再想办法,但刘航想起自己以后将要的凄惨生活,不由得深深的苦起了脸。
这就是代价啊!
财运已经损耗了,躲是躲不掉的,而且为了苏若的伤魂之症,他也不能躲,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苏若佩戴着这件有所亏欠的东西吧?
“劫数啊劫数,我可怜的小钱钱……”
刘航长叹一声,心下疾呼着。
清晨8点多,镇子上的街道人流渐多,不少人奔走买早饭的路上,绝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开门做起了生意。
而正走在路上的刘航,突然被街边的骚动叫嚷引起了注意。
那是一个卖早饭的店铺摊点,不少食客都被这叫嚷声引起了注意,甚至已经围观了过去。
刘航奇怪的走近了看,听清了里面的刺耳话声:
“我没捡什么玉链子,你个熊比孩子,别在这儿讹人,哪个死全家的捡你的东西了!”
“我吃过饭忘桌子上了,有人看见了,昨天早上就是你捡走的……”
“谁看见了?你叫他出来,他马勒戈壁的,赶紧叫出来,大早上的你想找事儿是不?”
叫骂很凶的是摊点老板,而另一个丢东西的是十六七岁的小孩。
这小孩明显骂不过摊点老板,有些委屈,但也很执拗的指证着摊点老板,一口咬定东西确实被他捡走了。
从围观人的口中,刘航大概听明了事情经过。
原来这个小孩昨天在这儿吃早饭时,随身戴的一个紫檀木的坠有玉璧的转运珠手链落在了桌上,他回去之后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直到今天早上吃早饭时才想起来,而就根据他认识的一个人告诉他,是被这个摊点老板给捡走了,所有这个小孩才急忙过来寻找。
正说着时,摊点老板情绪激动的又叫嚷了几句,矢口否认自己捡到了什么玉链子,甚至是把手中的碗筷都摔了一地。
看他样子,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他简直就想动手打人了!
那小孩却是根本不怕摊点老板的张牙舞爪,他脾气也倔的又说:“我就问你,你昨天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
摊点老板指着小孩的鼻子吼着:“我没捡玉链子!”
那小孩再重复了一遍:“你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
摊点老板又叫嚷了半天,转而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的承认了:“……拾了啊,我就在地上拾了个破木实的手工链,那他马勒戈壁的也不是玉链子啊!”
那小孩说话顿时有了底气:“那就是我的东西!……是我妈从市里的珠宝店给我买的,值几千多块钱呢!”
“去恁马勒戈壁的吧!那破木实的东西,还几千块钱?”
这一声骂娘,激的那小孩心中也起了火,不过他没有立即就撒什么脾气,也没有还嘴对骂,而是开始拿起手机往外拨出了电话。
这时的摊点老板耍起了无赖,嘴里越骂越难听,就连旁边围观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你拾到人家小孩的东西,还给人家不就完了吗?”
“理亏你还那么横?”
“是不是玉链子,说破天去也是你捡走的,你还有脸骂人啊?”
……
一旁的刘航,也不免皱起眉,这个摊点老板的作为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少议论和鄙夷,一面倒的冲着摊点老板而去。
摊点老板看势头不对,又见那小孩像是打电话叫家里人过来了,不由得也心虚了起来,他转身快步的从店铺里屋拿出了一个手链,然后恼怒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把摔出的劲儿很大,手链上的木珠子倒还好,可坠在手链上的铜钱大的玉璧却摔了个粉碎。
“这是玉链子?这是恁马勒戈壁的玉链子?”摊点老板指着地上的手链,不停的叫骂着:“还说不是讹人?这不就是地摊上破木实的工艺手链吗?马勒戈壁的,可值几块钱啊?”
地上的手链沾着尘土,灰扑扑的,虽说确实坠的有个什么玉,但破碎过后的它,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
许多围观人的声音,开始有了转向,这么一条手链说要值好几千块钱,压根没几个人信。
但也有人看着那破碎的玉璧,沉默了下来。
珠宝,尤其是玉石,其价值的判定外行人是摸不透的,说不准这手链真就值那么多钱!
那男孩看了一眼地上的手链,始终忍着摊点老板的骂声,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样子,远处的街上开过来两辆车,停在路边后下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的大多都是这小孩的亲戚。
围观的人群,顿时间寂静无声。
摊点老板见此,也有点慌了神,不过他强撑着脸面,尽量使自己的气场看起来不输于人,摆出来了死鸭子嘴硬的态度。
“妈、表叔……”那男孩冲着一个中年妇女叫出声:“这人捡走了你给我买的手链,不肯还就算了,他还骂人,还给我摔坏了!”
那中年妇女一听,这还得了!
登时间火冒三丈的她,劈头盖脸的指骂着摊点老板,甚至把这店铺里的桌椅都踢翻了,面粉、肉馅、碗具种种砸了一地。
摊点老板看他们人多,也不敢再还嘴骂人,不过却一口咬定:“是你家孩子,非说我捡了什么玉链子!那是玉链子吗?……砸,使劲儿砸,反正我这的东西都是有价钱的,砸完了我才高兴呢!”
场面一时间有些乱,围观的人群也越聚越多,慢慢阻碍了街道的交通。
那男孩的家人砸了不少东西,不时还有骂声此起彼伏,可仍然是余气未消的样子,摊点老板一点没有阻止,另一边却让自己家里人赶紧报了警。
打砸过后,男孩的表叔从自家车里取出钱来,看他手上好几沓的百元大钞,应该足有几万块的样子!
“东西有价的是吧?够不够……”男孩的表叔阴狠着脸,每说一次‘够不够’,就砸那摊点老板脸上一沓钱,就像是猛甩出去的耳光,砸光了手中的钱后他又说道:“赔完了你店的东西,现在该谈谈你摔坏了我小侄儿的手链了吧?娘希匹的,我也不跟你废话,那转运珠手链加上孩子的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一百万?”
乍听这话,别说摊点老板了,就连围观群众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旁的刘航咋舌不已,这他吗的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虽说这摊点老板之前态度是有点过分,可是要他赔一百万,这也太夸张了点,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一百万可是实实在在的一笔巨款啊,哪怕是砸锅卖铁也积攒不出这么多的钱啊!
“恁马勒戈壁的,想钱想疯了吧?”摊点老板又惊又气,手都哆嗦了起来:“大家伙瞅瞅啊,这群不要脸的想讹人啊!仗着有钱就欺负人啊!……我赔恁娘了腿,我人在这儿,刀在那儿,有本事你们砍死我!想要前?要后我都没有!”
摊点的老板娘,这时候也撒起了泼,就地一坐的又哭又嚎,大骂着他们欺负人。
场面一度又混乱了起来,少不了辱骂叫嚷,不过那男孩的亲戚都十分克制的没有动手。
围观的人群,有的人同情摊点老板,毕竟一百万的叫价简直是讹诈啊!而有的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道是摊点老板活该,这下踢了铁板了吧!
刘航站在最外围看着,照他的直观感觉,可以说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这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刘航,我是顾青,我在你后面。”
这莫名响起的话声让刘航心中一惊,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终于在街道对面远处的一个小超市里,他看到了顾青正在那望着自己。
几天不见顾青,刘航可真是想的要命!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形象气质,姿颜容貌,令人难以忘怀,更要紧的是,刘航心中憋了好多问题等着问她。
刘航退出围观人群,向着顾青走了过去。
小超市的老板正站在店门口张望着那边叫骂引起的动静,所以并没有在意自家店里又进了人。
“顾青,你这些天都上哪去了啊?我正要找你呢!”
刘航直接走到了顾青身旁,敏锐的知觉让他察觉到,顾青周身竟有一种奇异的波动,这种感觉让他讶异无比,在波动笼罩下的顾青,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引人注意,如果不是刻意注意到她的话,仿佛人会自然而然的忽视她的存在。
顾青一边看着架上的商品,一边慢慢走着说:“我在忙着要紧事,暂时没空管你。”
急忙跟上的刘航,一脸黑线,心中更是一阵无语,感情他刘航的事就不要紧啊?昨天可是差点没了命啊!
顾青又说道:“你在那人群中看了那么久,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刘航愣了一愣,他回头望向仍在不断发酵的事发地点,奇怪地问:“什么不对劲?那不就是一场吵架纠纷吗?”
顾青轻摇头:“凝神静气,用你的清明灵觉去感应一番。”
刘航纳闷的看了顾青一眼,这能有什么好感应的?
虽说心下疑惑,但他还是听从的照做了。
刘航站立不动的开始凝神静气,随着慢慢进入状态,他向那片人群中感应了过去。
顿时间,脑海中所见是一大片灰色的雾,那恍惚是浮躁的阴祟邪气的涌动!
在人群的核心处,像是有一片恐怖的漩涡,它掀起阵阵的波浪如潮般,正不断的向外翻滚着,它搅起越来越多的祟气,那翻滚的浪潮竟骇人的越滚越大了起来。
而更可怕的是,刘航明显感觉到,这股祟气中掺杂着一丝极为阴邪的黑暗气息,它正在不断的侵染着人心!
恍然回神的刘航,心下惊骇不已。
眼前的顾青,已经走到了另一排货架前,她的速度始终不急不缓,就像是在细心挑选着商品。
刘航急忙追了上去,“那是什么?”
“是人魔之心,已经受了黑暗气息沾染的人魔之心。”顾青神情有些凝重的又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它会像瘟疫一样侵染更多的人心,祸乱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这里……怕是免不了会掀起一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