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孤坟
1861年,雷格尼只身来到新西兰。他是爱尔兰人,生于1833年,因为宗教的原因离开爱尔兰。起先他住在澳大利亚,由于受过良好的教育,他在澳大利亚当起了家庭教师。后来新西兰发现了黄金,一阵淘金热几乎将全世界的人都吸引到了南岛奥塔哥的金矿区。雷格尼也在1865年来到了米乐平原附近的马蹄湾,在盖博瑞溪谷从事淘金工作,一住就是47年。他工作勤劳,热心助人,只要是发生在马蹄湾的事,他没有不知道的。
有一天雷格尼外出工作的时候,发现了一具被河水冲到岸边的年轻人的尸体,这种事在当时屡见不鲜。特别是在1864年到1866年之间,在金矿区经常有人被淹死。有些人可以叫得出名字但没有姓,有些人只能叫出他们的外号,但是都不知道如何联系他们的家人,其中有很多具尸体因为不知道姓名,在死亡的记录上只好记作无名尸。
雷格尼发现的这一具尸体就没人知道他是谁,在无人认尸的情况下只好以无名尸处理,葬在乱葬岗上。
想到一个可怜的人,死在一个如此遥远的地方,既没有名字,也没有墓碑,雷格尼心中有些难过与不忍。毕竟他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啊。在验完尸后,雷格尼就告诉验尸官他要把这具尸体埋掉。雷格尼还在坟上立了一个木制的碑,上面刻了几个字:“别人的心肝宝贝”。
1903年,有人用烧红的火钳想把这几个字给烙清楚一点,结果却把字母“S”给弄掉了。这个埋尸地点如今已成为一个风景区,叫做“孤坟”,距离米乐平原大桥只有9千米远。这儿只有两个坟却有三个墓碑,一个是雷格尼用黑松木刻的,一个是大理石刻的“别人的心肝宝贝”,旁边,雷格尼自己的墓碑上则被别人刻着“雷格尼:埋葬别人心肝宝贝的人”。
这件事一直在米乐平原上流传了100多年。
为什么雷格尼会对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付出像对待一个老朋友般的感情呢?这可以从他写给《吐帕克时报》编辑的信中看出:“我为什么会对这座坟有感情,因为我好像有一种预感,我将来死后也会像他一样:一座孤独的坟躺在荒凉的山丘上。”
雷格尼在爱尔兰是一个神职人员,因此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雷格尼逝世后,人们根据他的唯一请求,将他埋在那座孤坟旁边。这两位生前从未相识的人,却在死后紧紧地靠在一起,永不分离。
贫困的滋味
早就听说他多年来一直捐助自己家乡的贫困生,现在又连续3年在广东和平县一次性认领了60个孩子,感动敬佩之余,我还以为他是一个有钱人。
十几天前才第一次见到他,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很年轻,很帅气。问起他捐助贫困生的事,他竟是一脸的羞涩。还是他的朋友插言:其实他早在1995年就开始做这样的善事了,除了捐助贫困生,他还捐助家乡的小村修路、架桥、通电什么的。
“你用来捐助的钱,是做生意赚的吗?”我问。
“不,就靠我的工资。”
“你月工资多少?”我又问。
“4000多元。”
“那捐助这么多学生,自己也不剩什么了吧?”我惊诧了。
“他现在还算过得去,早几年他捐助家乡建设,有时还向我们借钱呢。”他的朋友笑着接我的话道。
和他的朋友细聊起来,这才知道,为了赞助贫困生,他自己从来舍不得买超过100元的衣服。从1995年到现在,他捐出的钱已超过20万了。
是什么力量,使他像一口永不枯竭的井,一瓢一瓢地献出自己?我一边猜测着一边想当然地问:“我想你捐助自己的家乡,一定有报恩的心理。过去,你曾经得到过家乡人的许多帮助吧?”
他沉吟了一会儿,声音低沉地说:“不,我自幼丧父,是母亲把我们兄弟4人拉扯大,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孤儿寡母。说老实话,那时村里人是看不起我们的,我们甚至还受欺侮。”
“那你怎么还……”望着他似有泪光的眼睛,我不理解了。
“因为我遭受过贫困,我深深地知道贫困的滋味,现在,我想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人不要小看弱小的人,人应该懂得怎样保护弱小者。弱能走向强,贫能走向富。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这个人叫许凌峰,深圳人。
获得资助的资格
在菲律宾有一个老华侨,叫张清华,他在那里奋斗了大半辈子,几经沉浮。年老的时候,想为自己的家乡做点事情。于是,老人分别给他的家乡——山东聊城地区的几所学校的校长写信,希望每个校长能推荐几个学生的名单,以便老人从中选出一些学生作为资助的对象。
这时老人的家人说:“干嘛搞那么麻烦,直接捐给希望工程,多省事呀!”
老人摇着头说:“我的血汗钱只给那些配得到它的孩子。”
究竟哪些孩子才有资格得到资助呢?特困生,优等生,还是特长生,大家不知道老人在想什么。过了一段时间,校长回信了,学生的名单到了老人手里。老人就买了很多书,有《十万个为什么》、《上下五千年》、《鲁迅全集》等,分门别类包装好,准备寄给名单上的学生。
在每一本书第一页上,老人都亲笔写上赠言,内容是:赠给品学兼优的学生×××。落款是老人的住址、姓名、电话。家人看到这样的情况,面面相觑:觉得这样的礼物太寒碜了。老人把书寄出去后,每天都去邮箱看里面有没有来信,还常常对着电话发呆,好像在等什么人。
转眼间,3个月过去了。老人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元旦节前夕,老人收到了一张普通的贺卡,上面写着:感谢您给我寄来的书,虽然我不认识您,但我会记得您,祝您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老人看到这张贺卡,竟然兴奋得像孩子一样叫了起来:“总算有回音,总算有回音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资助的孩子了。”老人说,“我寄出的这些书是块试金石,只有心存感恩的人才会有资格得到我的资助。”
土地失去水分的滋润会变成沙漠,人心没有感恩的滋养会变得荒芜,没有一种给予是理所应当的,不知关爱的人,纵使给他阳光,日后也不会放射出温暖,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不知感恩的人注定是个冷漠自私的人。
童心前的颤抖
二战时期,在一座纳粹德国的集中营里,关押着很多犹太人。他们遭受着纳粹无情的折磨和杀害,人数在不断减少。
有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和她的母亲一起被关在集中营里。一天,她的母亲和另一些妇女被纳粹士兵带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当小女孩问大人她的妈妈哪里去了,大人们流着泪对小女孩说:“你的妈妈去寻找你的爸爸了,不久就会回来的。”小女孩相信了,她不再哭泣和询问,而是唱起妈妈教给她的许多儿歌。她还不时爬上囚室的小窗,向外张望着,希望看到妈妈回来。
小女孩没有等到妈妈回来就在一天清晨被纳粹士兵用刺刀驱赶着,和数万名犹太人一起被逼上了刑场。刑场上早就挖好了很大的深坑,他们将一起被活活埋葬在这里。
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被纳粹士兵残酷地推下深坑,当一个纳粹士兵伸手要将小女孩推进深坑中去的时候,她睁大漂亮的眼睛对纳粹士兵说:“叔叔,请你把我埋得浅一点好吗?要不,等我妈妈来找我的时候,就找不到了。”纳粹士兵伸出的手僵在了那里,刑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泣声,接着是一阵愤怒的呼喊……
人们最后谁也没能逃出纳粹的魔掌。但小女孩纯真无邪的话语却撞痛了人们的心,让人们在死亡之前找回了人性的尊严和力量。
暴力真的能摧毁一切?不,在天真无邪的爱和人性面前,暴力的行为让暴力者看到了自己的丑恶和渺小。刽子手们在这颗爱的童心面前颤抖着,因为他们也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美丽的手机号码
一天,我正走在路上,手机响了,话筒里是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凭直觉,我知道又是个打错的电话,因为我没有女儿,只有个6岁的独生子。这年头发生此类事情也实在是不足为奇。我没好气地说了声:“打错了!”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里,这个电话竟时不时地打过来,搅得我心烦,有时态度粗暴地回绝,有时干脆不接。
那天,这个电话又一次次打来,与往常不同的是,在我始终未接的情况下,那边一直在坚持不懈地拨打着。我终于耐住性子开始接听,还是那个女孩有气无力的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妈妈说这个电话没打错,是你的手机号码,爸爸我好疼啊!妈妈说你工作忙,天天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我,都累坏了,爸爸我知道你很辛苦,如果来不了,你就在电话里再吻妞妞一次好吗?”孩子天真的要求不容我拒绝,我对着话筒响响地吻了几下,就听到孩子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谢谢……爸爸,我好……高兴,好……幸福……”
就在我逐渐对这个打错的电话发生兴趣而拨打了这个号码时,接电话的不是女孩而是一个低沉的女声:“对不起,先生,这段日子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实在对不起!我本想处理完事情就给您打电话道歉的。这孩子的命很苦,生下来就得了骨癌,她爸爸不久前又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我实在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每天的化疗,时时的疼痛,已经把孩子折磨得够可怜的了。当疼痛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时候,她嘴里总是呼喊着以前经常鼓励她要坚强的爸爸,我实在不忍心看孩子这样,那天就随便编了个手机号码……”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妞妞已经走了,您当时一定是在电话里吻了她,因为她是微笑着走的,临走时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能听到‘爸爸’声音的手机……”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前已模糊一片……
粗糙容颜的背后
从第一次踏进这间病房时起,我便有些讨厌3号床的那个男人。男人姓苏,三十出头的样子,穿一件皱皱巴巴的短衫。男人是本市菜农,城市扩建后被征了地,用补偿款开了一家沙石料厂,阔绰的出手与邋遢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暴发户。
男人大大咧咧的,说话时声带上像是安了喇叭,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每天坐在桌边大快朵颐,真想不通他怎么就那么爱吃肉。而且,每天中午只要一吃完饭,他便理所当然地把挨着窗台的那个空床据为己有,人往上面一躺,两分钟不到便鼾声四起,给人的感觉这儿不是病房倒像是他的家。
与3号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号床的那对母子,极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女人患乳腺癌,刚刚做完手术。儿子上小学,她男人靠种地和养些鸡鸭过活。男人极少来探望,更多的时候是那个男孩守候着母亲。男孩很懂事,主动包揽了整个病房里的热水供应。
1号床的桌上基本没什么水果,偶尔有个苹果或一两块西瓜,母子俩也是推来让去的。有时丈夫会带些从街上买的卤肉来,女人总是先埋怨男人乱花钱,然后把大部分肉夹到孩子的碗里。
一日,1号床那个女人的丈夫来探视时竟带了一小袋炸蝉蛹来,黄灿灿、香脆脆的。男人给我和3号床各抓了一把,一屋子人嚼出了满嘴的香。尤其是3号床的男人,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再恳求1号床的男人帮自己弄点儿,说自己在饭店里吃过这东西,25块钱一盘。却没这个新鲜,只要能帮着弄些来,自己愿意按一元一个买他的。
1号床的男人笑了笑,没说什么。几天后,1号床的男人果然又弄了些来,3号床如获至宝,非要给对方27块钱,1号床的男人不肯收。3号床的男人硬是把钱塞给了男孩,并且说自己就喜欢吃这口儿,只要是新鲜的,有多少要多少。1号床的男人没在意,男孩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一到傍晚便跑到医院后面的树林里去挖。男孩很勤奋,最多时一晚上竟能挖到二三十个,3号床的男人总是照单全收。有了这项收入,1号床的餐桌渐渐丰盛起来,中午时男孩会为母亲买上一个肉菜,几个应季的水果,晚上再加上一袋鲜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一天,男孩悄悄地告诉我,3号床的男人吃蝉蛹上了瘾,现在有两个小朋友在帮着挖,他按每个2毛钱从小朋友手里收来,卖给男人。
我惊讶于男孩的聪明,也为他能找到这样一个赚钱的途径而高兴。婆婆出院时,我把亲友送的水果、罐头之类的东西留给1号床,女人不肯收,我谎称车小,再跑一趟还不够油钱,那女人才接受了。从医院出来,刚走了几步,远远看到3号床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径直走进路旁的灌木丛中。及至走近,我才发现,他倒掉的竟是蝉蛹!男人抬头,见是我,尴尬地笑了笑:“买得太多。”“那你还买?”我疑惑地瞅着男人。“嘿嘿……”男人挠了挠头,露出一脸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腼腆,“看那一家怪不容易的。大忙咱也帮不上,添个菜的钱还是有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接济着1号床的病友。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男人粗糙容颜的背后,竟有一颗如此细腻而温软的心。
买花的小乞丐
午后的天灰蒙蒙的,风没有消息。乌云压得很低,似乎要下雨。就像一个人想打喷嚏,可是又打不出来,憋得很难受。
多尔先生情绪很低落,他最烦在这样的天气出差。由于天气的关系,他要转车到休斯敦。开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随便在站前广场上漫步,借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