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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易地以处学会感恩(5)

一位排在他们身后的男士目睹了这一切。他悄悄地把手伸进口袋,把一张20英镑的钞票拿出来,让它掉到地上。然后,他拍拍那个父亲的肩膀说:“对不起,先生,您掉了钱。”

父亲回过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眼眶一热,紧紧地握住男士的手:“谢谢,先生。这对我和我的家庭意义非常重大。”

生活中小小的善行,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为他人解决莫大的困难,为社会增添一分爱的温暖,也给自己留下付出的快乐和内心的安宁,何乐而不为呢?善待社会,善待他人,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只要心中常怀善念,处处皆有爱的光辉闪现。有时候,一个发自真诚与爱的小小举动,就会铸就博爱的人生舞台。

为冷漠付费

1935年,一件简简单单的偷窃案正在纽约最贫穷脏乱的区法庭上审理。当时,拉瓜地亚刚刚出任纽约市市长。他坐在法庭的角落里,亲眼目睹了这桩偷窃案的审理始末。被指控的嫌疑犯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的脸呈灰绿色,乍一看就知道她的健康状况极其糟糕,患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事情其实很简单,老妇人在偷窃面包时,被面包店老板当场抓住,并被送到了警察局,最终被指控犯了偷窃罪。法官威严地注视着这个瘦弱的老人,询问她是否清白或愿意认罪。老妇人嗫嚅着回答:“是,我承认。我确实偷了面包,因为我家里还有几个饿着肚子的孙子,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到任何东西了。如果我不给他们点东西吃,他们会饿死的。我需要那些面包。”

法官听完被告的申诉,平静地回答道:“尽管如此,我必须秉公办事,维护法律的尊严。你可以选择10美元的罚款,或是10天的拘役。”

由于案情简单,被告供认不讳,庭审很快就结束了。就在法官宣布退庭前,一直坐在旁听席上的市长拉瓜地亚站了起来。他脱下了自己的帽子,放进去10美元,然后转身对着旁听席上的其他人说:“现在,请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交出50美分的罚金。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冷漠付费,因为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需要白发苍苍的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孙子的城市。”

旁听席上的气氛变得肃穆起来。所有的人都惊讶极了,但是每个人都默默地拿出50美分捐了出来。

这场70年前就已经结案的庭审,至今仍然感动人心。

最后四根棒冰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上海西区的一条马路上,一个小男孩拎着一只大口颈的冷饮瓶,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棒冰要吗?棒冰,光明牌赤豆棒冰……”

冷饮瓶里能装两打棒冰,全部卖掉的话,可以赚两毛四分。

但那时候,吃一根棒冰几乎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何况那一天下午,天突然变脸,下了一场雨后,街头巷尾竟然凉飕飕的。小男孩的瓶里还有4根棒冰,如果卖不掉的话,隔上一天就会化掉,一天吆喝的结果只够保本。

小男孩穿着短裤、背心,露出瘦骨伶仃的肩胛。他的嗓子因为累因为着了凉而掺进了沙哑:“棒冰要吗?赤豆棒冰……”

天色又是一阵阴暗,风又紧起来,几片树叶落下,在半空中翻卷着,掉到街沿。小男孩望着行色匆匆的行人,绝望得几乎哭出声来。

马路的一头,相继出现了3辆榻车,那是一种没有挡板的两个轱辘的人力板车。车上堆着装得很高的货,遮着大雨篷。车夫们双手把着长长的木把手,肩上套着纤绳,弓着腰,一步一蹬地朝小男孩这儿移来。

第一辆榻车在小男孩面前停住。车夫直起身,好像要歇歇脚,等后面两辆赶上来。车夫是个小老头,花白的头发又短又硬,粗犷黝黑的脸庞上刻着皱纹,下巴一片胡碴。他的一件打着补丁的短衫软不拉几的,不知是淋过雨,还是被汗水浸湿的。

他掏出一支“勇士”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粗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从黑黑的鼻孔里喷出两缕很淡的烟雾。

“老大爷,买根棒冰吧!”小男孩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车夫不在意似的摇摇头。

“老大爷,我妈病了。本来是我妈上街卖棒冰的,今天我头一次顶替她,没想到……”小男孩怯怯地带着几分哭腔,“这些棒冰卖不掉的话,就……”

车夫的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身上,满脸的皱纹聚拢起来,如沙丘上的波痕,粗犷中不失柔和。他深深地吸了口烟,闪红的烟头“嘶”地逼近嘴唇,随后扫了眼赶到跟前的另外两辆车,对小男孩说:“你还有几根棒冰?”

“4根。”

“好吧,我全买下了。”车夫想了下,从腰包里掏出钱。小男孩惊喜万分。他接过钱,随后把瓶放到地上,捧出4根棒冰。

“不,3根就够了。还有一根,就算我请你的。我知道你也是舍不得尝尝棒冰的滋味的。”

车夫说着,不容争辩地把一根棒冰留在瓶里。他抽出那只粗糙的大手,在小男孩头上摸了一下,小男孩便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头顶传到心里,鼻腔不觉一酸,眼眶里顿时如雨雾里涨溢起春潮,盈满了泪水。

这一天,小男孩带着最后一根棒冰回到家。母亲上午还在发烧,他想让母亲吃了棒冰退些热度。他跟母亲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母亲屏息听完,欠起身,双手搂着儿子瘦瘦的肩胛,说:“孩子,你长大以后,不管成了怎么样的大人物,也不能忘记今天的事。”

小男孩使劲点点头。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那年,我才8岁。

至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但是,那个在雨后的凉意中出现在我面前的老车夫的印象不仅没有消退,反而随着岁月的推移而越显清晰,他使我懂得怎样做一个平凡而又善良的人。

卖面圈的小姐

上大学时,我在一家商店找到了兼职工作——卖油炸面圈和咖啡。这家商店地处十多辆公交巴士车站集中停靠的地带,迎合了在这里短暂候车的人们的消费需求。

我用外卖杯子冲好咖啡,耐心恭候顾客的光临。

每天下午大约4点钟,一群学生会冲进商店,店堂里立刻充满孩子们的尖叫吵闹声,每当这个时候,逛商店的成年人都会纷纷退出去。孩子们每天放学后都会拥进店里待上一段时间,直到他们所要搭乘的巴士陆续到来才会离去。我不介意孩子们来店中逗留等车,我不会只为钱工作。

日子久了,我和他们成了朋友。年龄稍大的女孩会和我聊起自己的男朋友;年龄小的女孩会和我讲讲学校里的事,并给我看看她们美术课的习作;男孩子们选择沉默,他们不想与我分享自己的小秘密。

我经常借钱给那些忘记了带月票的孩子,而他们总能在第二天把钱还给我。每逢下雪天,我会和孩子们一起在店中焦急地等候晚点的巴士,他们会给父母打去平安电话。到了店铺要停业关门的时候,我会锁上店门,然后陪伴这群孩子在暖烘烘的店堂里等车,一直等到他们所要乘坐的巴士缓缓地驶进车站,带走每一个孩子。我会送给晚归的孩子们许多的油炸面圈,这样他们就不会挨饿。我喜欢我的这些小伙伴们。

可有一天,我得知,我最重要的工作竟与油炸面圈无关!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一位男士踏进商店,这位男士问我是不是那个每天下午4点钟在这里工作的女孩子。他是在店里等车的我最喜欢的两个孩子的父亲。

“小姐,我想让您知道我十分感谢您为我的孩子们所做的一切。我曾经担心他俩无法搭乘同一辆车回家,其实他们一直在您这里汇合等车,您在关照着他们。”

我说:“这没有什么,我喜欢孩子。”

“不,您不明白,当他们说和卖面圈的小姐在一起时,我就知道他们是安全的!您真的很了不起,我们家长非常感激您!”

哦,我变成了“卖面圈的小姐”了!以前我从未得到过任何称谓,而从那一刻起,“卖面圈的小姐”竟然成了我的头衔。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在许多素不相识的人的生活中我一直扮演着一个重要角色。

有一次,路上发生了交通意外,我接到了一位焦急的母亲的电话,“喂,我正在寻找我的双胞胎儿子,他们看上去,是的,很像,他们曾经向我提起喜欢待在您的店里。”

“是的,他们正在这里呢,他们要去和他们的妹妹会合,夫人,我能替您捎句话吗?”

今天,我的孩子们在外面世界遭遇困境时,也会有人给予他们无私的援助,许多好心人我从未谋面,有些人也只是偶尔听孩子说起,也许还有更多的好心人我从没有听说过。

当孩子离开父母的庇护,融入复杂的社会,在人生旅途中,他们时刻会与成年人产生联系,发展关系,在孩子们与成年人短暂的交往中,那些成年人,就会变成——“卖面圈的小姐”。

有一次,我的女儿乘车回家,到达终点站时,天色已晚,直到我亲自接到了女儿,巴士司机才掉转车身开走。

“她总是这样,妈妈,她说这个车站到了晚上很偏僻,如果她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很不放心。她说您正在赶来的途中呢。”

还有一次,一位好心的警察因为同情一个在暴风雨天徒步回家的男孩子,开车将他送到了家门口。那个男孩是我儿子,当时我还在公司上班。

第二天,家中的电话铃响起,好奇的邻居问我:“昨晚,停在您家门口的是一辆警车吗?”

“不,那不是警车,是‘卖面圈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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