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丰听罢却是一脸肃然,“带谁去也不合适,我是去打仗,不是去玩。”
“可是老太妃那里……”
“母亲那里我去说。”杨国丰连坐也没坐,转身就要往外走。
“王爷……”却被九姐儿一把拉住,“你这般去了,有没有想过我会难做呢?”
要是杨国丰真就这样去说了,那孟老太妃一定会认为是她怂恿的。
呃……
当然,她是想怂恿的,不过怂恿有用吗?
闹得他们母子不和是小,关键是自己被夹在里面。
听她这样说,杨国丰自然就站住了,不过脸色却还是颇为难看。
“王爷,我……我刚才和老太妃说让王姨娘随军。”看了他片刻,九姐儿又道。
“王姨娘?”杨国丰听罢立刻蹙眉看向她。
九姐儿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真的打算让王燕娘跟我去?”杨国丰又问。
九姐儿和他对视片刻,然后垂了头。
她当然不想,这番安排也是有用意的,只不过……只不过……
“说话呀?”杨国丰却又大声道。
“当然不想!”九姐儿被他逼急了,最终道,看向他的明眸中竟然隐隐的含了泪。
经历了这么多,她这抹来自异世的灵魂已经安下心来,想好好地和他生活,也将他当成了丈夫。
只不过却还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婚姻,逃脱不了算计……
“傻瓜,哭什么?”对上那双含泪的明眸,杨国丰心头不由一滞,赶紧柔声道,“只要……只要你不想就行。”
九姐儿依然不说话。
杨国丰走过去,将她轻轻揽入怀,一边轻抚她的秀发,一边低声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九姐儿一愣,抬头望向他。
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沉默一下,忽然就笑了,问她,“你说王燕娘和红蔷两人,将来谁会更出息一点?”
九姐儿久久的望着他,没说话,然后也笑了。
他懂她支持她就好,她本来是有点……有点不大敢将这个打算说出来的……
“我想过了,我虽然不能随军,但是我会将我秋季收获的那批白蜡捐赠给王爷的军队,那白蜡有生肌、止血、定痛等疗效,可以用于外创的治疗,正好适合行兵打仗。”
别人这般表了情意,她自然也不能无一点回报,过了会儿九姐儿又对杨国丰道。
“真的……”杨国丰自然欣喜。
但两人正说着呢,就又丫鬟进来秉:“王爷,三爷请您过去三房吃酒……”
“一切都准备好了,巧香,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三房里,小严氏一脸得意的笑着。
“夫人放心,巧香……巧香定不辜负您的厚望……”坐在她对面的巧香,美丽的脸上一抹羞赧又企盼的笑意,愈发显得粉面娇颜,娇俏如花。
“我有什么可厚望的,还不都是为了你。”小严氏勾着唇角嗔笑着,一边笑着,一边轻抚自己的腹部。
“巧香明白,巧香谢过夫人。”那巧香闻言先是恭敬的深深施礼,然后又道,“夫人,这肚里怀的一定是小小姐无疑。”
“何以见得?”那小严氏听罢立刻问道。
“您这几日面色可是愈发好了,人家都说这种面相的孕妇定生女儿呢。”那巧香立刻又道。
“是吗?还有这样一说。”小严氏嘴里质疑着,但美眸中有着明显的欣喜之色。
“真的……”巧香赶紧又道。
“呵呵……”小严氏笑起来,然后主仆俩又闲话两句。
“好了好了,过去吧,估计这会儿三爷和四叔已经喝上了,你先带人去小厨房将那几盘菜端了,然后再过去。”这时那小严氏又道。
“是!”仿佛一直等待的就是这句一样,那巧香当即很干脆的就应了,然后躬身告退。
看着巧香那婀娜如风摆杨柳的后影,小严氏不由又是得意而阴沉的一笑。
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呀,呵呵,文氏啊文氏,你不是不愿交出掌家大权吗,那我就用这个招呼你了。
不让我好过,咱们都别想好过……
就在小严氏阴沉算计的时候,三房前院的厅堂里却是另外一副和睦景象——
“来,四弟,我敬你,我这个做兄长的这次不能陪你出生入死了,就让这杯酒聊表心意吧。”杨国寿端起酒杯,看向对面的杨国丰。
“谢三哥!”杨国丰也端起手中的酒杯,与他的一碰,然后两人各干为尽。
虽然嫡庶有别,但是杨国丰和杨国寿两兄弟感情却一直不错,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学功夫,一起征战沙场,一起当职谋事,多年下来,不只是兄弟,更是战友、是朋友。
如今杨国丰要出征,杨国寿却因为公职的原因不能与他一起去,特别是在杨家老大和老二全部逝去的情况下,自然很是过意不去。
杨国寿这几日一直就琢磨着再出征前请请这个弟弟,只是还不得机会,却没想到今日他的妻子严氏却从娘家弄了两坛子羊羔美酒过来,还让给他送过来。
见了这难得的美酒,他当即就决定今日就请这个兄弟……
“四弟,战场上刀剑无眼,鞑子又凶残无比,还愿你万事小心。”之后,杨国寿又为两人斟上酒,举杯道。
“三哥箴言,兄弟谨记!”杨国丰又道,然后兄弟俩又一饮而尽。
就在兄弟两个饮性正浓之际,后院的几个俏丫鬟姗姗而来,奉上小严氏吩咐小厨房精心准备得菜肴。
“三爷,王爷,请慢用!”领头的那个身着淡黄镶领粉绿暗花对襟褙子的丫鬟,更是俏丽非凡。
莺声燕语中,对着两人盈盈一拜,露出一段雪白粉颈和一双皓腕,当真是一道养眼的风景。
当兄弟两个却恍若未见,只是对她淡淡的点点头,脸上不见一丝多余神情。
巧香见了,自然悻悻的。
但不过很快她就又释然了——
杨国寿不对她另眼相加,是不能也不敢,小严氏一向都看他看她们看的特紧,杨国寿也不是个好色的,自然懒得吃这窝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