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家三口人，每个月只用一吨水。小林到老张家抄水表，每次都皱眉。小林当老张的面不说什么，但在别人家抄水表时，小林一定会说，比如小林在李婷吴凯老黄姗姗家抄表时就跟他们说：“这个月老张家又是一吨水。”
李婷吴凯老黄姗姗便说：“妈的，这个老张太无聊了，又偷大家的水。”
小林说：“这水怎么偷得了？”
李婷有一天便示范给小林看，李婷把水管拧开，但不是哗哗地放水，而是让水变成一根细细的线，从水管里漏出来。在水漏着时，李婷把水表打开，跟小林说：“你看，让水这样细细地从水管里流出来，表就不会转，但如果多有几户人家这样漏，我们大家用的总表就会转，总表转了分表不转，总表上的水就会多出来，这多出来的水就要大家摊。”
小林明白了，小林说：“难怪我们每个月都有好多过渡水。”
又一个月，小林抄表，发现老张家还是一吨水。小林又告诉了李婷吴凯老黄姗姗他们，这回大家很气愤，李婷说：“这老张太小器了。”
吴凯说：“不是小器，是不要脸。”
老黄说：“太不要脸了。”
姗姗说：“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仅说，大家见了老张也没个好脸色，见了没见一样，不大睬他。姗姗甚至还当面做出厌恶的样子。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月，姗姗家也是一吨水。这姗姗爱干净，他家虽然也是三口人，但每个月用水都在八、九吨甚至十吨左右。很明显，姗姗也漏水了或者偷水了。小林抄表时当然心知肚明，小林跟姗姗关系还好，跟她说：“你这个月不正常哟。”
姗姗说：”有什么不正常，我就用这么多水。”
小林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姗姗说：“有什么不可能呀，这世上什么事都会发生，就像老张，一个大男人，却那么小器，他一个大男人都会做那样的事，我们就不能做呀。”
小林就不好说什么了。
大家也心知肚明，都说：“没想到姗也这样小器。”
又说：“这能省到多少钱呢？”
说着时姗姗来了，大家见了她，没给她好脸色。
一个月又过去了，这回，李婷家的水表也是一吨。抄表的小林当然知道婷婷做了什么，小林说：“你也学他们呀？”
婷婷说：“他们做的，我怎么就做不得？”
小林无语。
再一个月过去，吴凯老黄家一个月同样只用了一吨水。小林抄表时挺难过的，小林说：“连你们也这样呀？”
吴凯老黄不理小林。
后来，院子里十户人家，除小林家用了八吨水外，其他人家全是一吨水。这样总共才抄到十七吨水，而总表上却有一百多吨水。小林知道，除了他之外，院子里的人全在漏水，也就是全在偷水。小林在抄表时摇头晃脑，跟他们说：“你们怎么也这样？”
吴凯老黄说：“这样怎么啦？”
小林说：“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好。”
吴凯老黄就凶着小林说：“我们都不好，就你好。”
过后，大家见了小林也没个好脸色，见了没见一样，不大睬他。李婷甚至还当面做出厌恶的样子。
小林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不想让大家孤立，于是，这个月，他也开始漏水，漏了一个月，抄水表时，他家也是一吨水。
老张李婷吴凯老黄姗姗他们知道小林也是一吨水后很高兴，他们见了小林，老远就笑着，姗姗还大声喊着小林说：“小林，吃了吗，没吃到我家吃。”
小林嘿嘿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