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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情泻药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在一次车祸中去世,那时候我妈妈还年轻,别人都劝他找个人嫁了,省的娘俩受苦,妈妈怕找的那个人会对我不好,就决定一个人将我抚养大,她用肇事方给的抚恤金在我们住的社区开了一个杂货铺,以维持我们母子的生活费。

十八岁那年,我高中毕了业,按照妈妈的意思是想我帮她打理杂货店,我那时玩心正浓,又有着强烈的逆反心理,怎愿意将自己囚禁在这么一个小圈子里,就毫不犹豫得拒绝了她,妈妈为此时不时的在我耳边唠叨,最后我索性不理她了,以后晚上回家睡觉,白天混迹于网吧、溜冰场之间,妈妈不给我钱,我就跟她大吵大闹。

这一类的场合经常有小混混光顾,我被这些人欺负过几次,还讹去了几百元钱,心里气得不行,但是又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于是我决定加入强子哥的绿林帮。

绿林帮是这一带有名的黑社会帮会,领头的“大哥”叫强子,别人都叫他强子哥。强子那时二十几岁,初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混,因为心黑手辣,能打善斗,没几年就将这一带的混混儿收罗到自己跟前,成立了“绿林帮”,仗着人多示众,强行收取我们这一带商店、饭店的保护费。

强子听完我的请求,说:“想进我的绿林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需要投拜山贴的!”“拜山贴?”我一头雾水。

原来,强子很崇拜昔日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所以帮派名称就是绿林帮,还学着绿林好汉的规矩,要求新加入的成员都要“干一票”,无论是抢劫,偷盗,还是打架,这就叫拜山贴,这样做一是表示新成员入伙的诚意,二是新成员献了拜山贴,就说明他们犯罪了,罪行就会被强子所掌握,成为他手中的把柄,使其不会轻易背叛和退出组织。

于是,强子就给我布置了任务:最近,有一个外来的帮派飞狐派与绿林帮争地盘,还打伤了绿林帮几个兄弟,为了教训他们,强子与他们的头目约好,明天与他们在郊外进行一场打斗,败得一方要向胜的一方告罪赔礼,还要乖乖的滚出那个地盘,强子的意思是要我和他们一起去打架,我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

晚上,强子在附近的酒店摆了一桌请手下的弟兄们,算是给我们壮胆打气,那一晚,我平生第一次喝烈性白酒,平生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酒席散后,我好不容易摸到家,妈妈问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我也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就踅进卧室酣然入睡。

第二天,我早早就爬了起来,妈妈正在厨房准备早点,我趁妈妈不注意,将一把菜刀偷偷掖在腰间,然后喝了妈妈端来的一杯牛奶,就要匆匆出门,妈妈在后边问我要干什么,我也不回答她。

我来到强子哥的家,不一会,他的手下都到齐了,有十几个人,强子给每人都发了一杆镐把,然后一挥手说:“出发!”

我们坐着一辆面包车,十几个人塞得满满的,十几分钟后,我们就到了郊外一个荒凉的旷野中,一下车,就看见对方二十几号人已经在那里等候,手里都拿着尺把长的钢管,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禁有些心惊肉跳,腿肚子发软。

强子指着对方的带头人,发话了:“现在要是你们肯认错赔礼,还来得及,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对方自然不肯服软,仗着人多,也不发话,就打将过来,强子一挥手,说:“上!”

正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肚子翻江倒海一阵难受,肚子里的污物好像立刻要出来,一刻也憋不住了,我左右环顾一下,发现旁边有一片小树林,我啥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的就向小树林跑去,好在,我在队伍的最后边,每人发现我的举动。

我方便完毕,正要提裤子,又一阵强烈的感觉袭来,我只好又蹲了下去。

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声,我透过小树林看见,十几辆警车已经将殴斗中的人围了起来,接着从车上冲下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举着枪,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我哪见过这个架势,连惊带吓,加上拉稀脚软,就觉得一阵虚脱,接着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竟然发现我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中,我拍了拍脑袋,终于记起我在郊区的昏倒,但是却记不起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见到我,她高兴地喊道:“林子,你终于醒了?”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接着妈妈就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晚上,妈妈问醉酒中的我干什么去了,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一直叫嚷着:“我要砍死他们,我要砍死他们……”第二天,她又发现我拿了菜刀,凭着母性的细心和直觉,认定我要去干坏事,但是她知道我不会听她的话,就只好出了一个下策,在我喝的那杯牛奶中下了慢性泻药,然后又悄悄跟在我的身后,当她看见我们从强子家出来一脸的杀气后,她马上就打电话报了警,结果还真的阻止了一场殴斗。

妈妈接着流着泪说:“你爸爸临死前,紧紧握住我的手,说要我好好将你拉扯成人,不求有多大出息,但求平平安安过一生!但是看着你即将走向犯罪的道路,我却无能为力,我一个弱女人能怎么样?只能对着你爸爸的遗像哭了一场又一场,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会收回你的心……”

我扑通一声滚下病床,跪倒在地,泪流满脸的说:“妈,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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